()“先生,见见丫头吧……”
“听丫头说说话吧,先生。”
“不管先生变成了什么样子,丫头永远都会陪在先生的身边……”
“开开门呀,先生!”
……
自打那天得知萧清远的腿伤后,郝云诺每日都会守在他的厢门前。只是,任她如何苦苦等待,里面的人始终都不肯开门相见。
即便是她嚷嚷着雪太大了,让她进屋取取暖吧,她的先生也不曾应过声。
如此一来,她只能默默守候了。
再次伫立于风雪中,静静凝视着萧清远屋内的那抹昏黄的灯光,郝云诺的心真是冷了又麻、麻了再木、木了又凉……
都几天几夜了,她的先生为何还是不肯相见?
一定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腿伤吧。莫说他,自己也是无法接受这个晴天霹雳——好端端的一个人,怎能寸步不行!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景朝阳的……面容来。
该恨他吗?
如若不是他,她的父兄一定还健在。如若不是他,她的涟漪一定还安康。如若不是他,她的先生一定还神采飞扬!
垂下的双手忽然紧握,她的胸腔顿时溢满了熊熊的怒火。
“夜深了,王妃。该回去歇息了,”一声柔柔的呼唤由远而近,循声而望,婢女小梅正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撑伞而来。
“回去?回到哪里去呢?”,内心的波浪立即被她拨出。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的她能回到哪里呢!
鼻尖一酸,噬心的疼痛随即席卷全身,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疲惫了。
“先生真的不再搭理丫头了吗?”失神的望向那扇厢门,她的眸子泪光涟涟,“没了,丫头真的……什么都没了。”
讷讷而语,她只觉得心好空洞,空洞的让她无法再呆在此处。
“也好……也好!”不舍的望了望那抹灯光,她立即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如果,她的离去真的能让他的先生好受些,那她一定成全他!
“王妃,王妃!”可是她的这一心思却得到了婢女小梅的强烈反对,瞧她旋风般的回屋收拾行李,小梅立即跪倒在地,“王妃不能离开依国呀。”
“起来吧,我意已绝——”
“可是王妃——“
“我若不走,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锁在自己的小屋里!”一想到那个日日不出门的先生,郝云诺的手忙乎得更快了。
“听……说……南山上的冰果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也能医治先生的双腿?”猛然住手,她不敢相信的望向那个跪地之人。
世上真能有此良药吗?
“好、好、好,你这就带我去!”
“他……他们说……山上有……猛兽——”
“不怕不怕,有我呢!”,不容小梅拒绝,她便立即将之拽起,“快,偷偷的溜吧。”
不管效果如何,不管有多危险,她都要试一试!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和小梅开溜竟会如此顺利。没费少周折,两人便从一条昏暗的僻静小道悄悄地离开了皇宫。
顶风冒雪,主仆二人这就样踏上了上山寻药之路。
然而天空不作美,户外的风竟然越刮越猛,雪也是越下越大。
行走于南山的冰雪之路上,郝云诺只觉得四肢像散了架似得疼。
此地少有人烟,满山的冰雪几乎是层层上冻,走在冰路上,她和小梅真可谓两步一小摔,三步一大摔。
摔倒最后简直是衣衫褴褛、发髻散乱,更别提身上脸上的轻伤、瘀伤了。尤其是,只要一动脚,双腿就会如同灌满铅似得沉重。
可是,她不能驻足!
拉紧披风,她一直银牙紧咬的随着小梅向山上慢慢挪去,直到遇……见了它。
雪豹!
一声惊呼,那郝云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到黄昏了吗,先生说黄昏时,雪豹才会出来觅食呀。
怎么办?眼前没有雪豹需要的岩羊。
那么,这些饥饿的雪豹会……吃了她们吗?
“快,快跑!”喘息出声,她立即牵着小梅胡乱的奔跑起来,不知能跑多久,也不知能奔向何方,她只知道,是她逼着小梅上南山,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可是,人哪能跟雪豹比,尤其是好几头雪豹,刚跑出几步,两人就被那泛着莹莹绿光的雪豹给团团围住了。
“别动,就这样呆在我身后!”事已至此,她只能将小梅护在身后。
然而,手还未牵稳,她就顿觉眼前一暗,战战兢兢的小梅竟然生生挡在了她的前面。
不行,这丫头怎能——
正要叱责,她便听得几声哧哧响,那几只雪豹竟然当着她的面撕扯起小梅的衣衫来。
“小——梅!”绝望的尖叫出声。
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梅被雪豹……吃掉?
天旋地炫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阿——诺——”沉沉闭眸的那一刻,她竟然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是幻觉吗?一定是!
来不及多想,她便陷入昏迷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