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田佳雯指引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谢志存站在人群里,看着我微微一笑。待学校门口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慢慢走了过来。
“谢学长送的豆腐,我可不敢收,被校领导知道了,这可是我的从教道路上的一大污点呀。”
“这有什么关系,怕你会撞坏墙,送你块豆腐,给学校化解了一场公共财产遭破坏的危机,校长大人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可惜无功不受禄,于学长您,鄙人未有寸功,怎好‘受禄’?我若需要豆腐这么温柔的道具,我自己会去买,所以还请学长将您的豆腐带回去吧?”
“这怎么行?你知道豆腐这么娇贵的道具,它的保质期是很短的,在你手头上,它已足足停留了八个多小时,早就过期了,我现在才将它拿回,那岂不是太亏了?”
“早闻谢公子铁嘴铜牙,今日小女子不幸撞在枪口上,还望嘴下留情。小女子改日定然奉上两块最最新鲜娇贵的豆腐以示歉意。”
“其实歉意这东西,要表达起来,不重于形式,而在于心意。”
“那这个心意该怎么个表达法呢?还望指点一二。”
“那择日不如撞日,若有诚意的话,今晚的时间可否交给我,算是表达歉意了吧。”
语毕,我们都不觉失笑,想想在校的那几年,我们经常会有这样的对话出现。他总会在我情绪失落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轻轻的几句调侃便可让我会心一笑。想想这么多年来,除了莫未名,便只有他可以这么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情绪变化。当然对此,我除了疑惑,更多的还是将他归结为是莫未名的缘故,所以他的善意,我从来都是欣然接受,但也仍然会心存感恩。不管离别了几年,再见时还是如亲人般熟悉,没有陌生与疏离。
跟着谢志存一起在大学校园里逛了一圈,这是自毕业以来,我第一次踏入。关于这我整整生活了四年的校园,说实话,我没有过多的感触。因为我的生活中,莫未名给了我太多的刻骨铭心,所以其他的东西便再难留下半分印记。
“萧萧,看见那边那颗桃树,你能想到什么不?”谢志存指着面前的一株高大的桃树说。
“据说这是一株很有意义的桃树。”
“还有呢?”
“据说,它和那边的那棵梨树都是建校之初,第一任校长亲手种下的,喻意‘桃李满天下’。”
“还有呢?”
“还有?恕我孤陋寡闻,确实只知道这么多了。”
我抬眼轻觑了一下谢志存,看他面上似有不甘之色,难不成这棵桃树于他而言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萧萧,你再看那边的那个亭子,能想到什么吗?”
“那不是息雨亭吗?据说‘息雨’是咱学校的一位杰出的校友,第一次发表文章时运用的笔名。”
“还有呢?”
“还有……就是过英语四六级时,经常到这来背单词?”
“没了?”
“应该……没了吧?”
我抬眼又轻觑了一下谢志存,终于确定他的脸上真的很不好看,我细细思索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我是真的没有说错什么话吧,不对,是确定我真的没说错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爱咋咋地去,我就不用去费心纠结了。
“萧萧,你真是个无情的姑娘。”
虽然我这人一向比较豁达,可是也并不代表我是没脾气的,你姓谢的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我呀,我哪里无情了,啊?
我悲愤地想,又悲愤地想,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对我一个人无情。”半晌,他有悻悻地补了一句。
敢情这是找到垫背的了,所以他便释然了。可是我却纠结了,仔细地想了又想,愣是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我又对谁无情了?难不成是借了谁的钱忘还了,或是答应了请谁吃饭忘请了,还是说错了什么话打击到了谁脆弱的自尊心?哎,做人真难呀,要做个不“无情”的女人似乎更难,因为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无情了对谁无情了都不知道,真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