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瞬间严肃起来的表情,轻轻地笑了,“你这人还真是不会浪漫!……其实这件事……”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抽出根烟,向我示意,“我下去抽根烟。”
看着斜倚在车边的他,我从没见过他有过如此哀伤的表情,甚至连夹着烟的手都有着点点的颤抖,以至于那点红色的火星摇摆不定地画着很小的弧度。我推开车门,来到他的身边,伸出右手,抚上了他的眉梢,如果此刻这样的举动能够拂去他的哀伤,那么我愿意,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自私地以为他是那样一个阳光灿烂的人,总是见着他的笑,见着他痞痞坏坏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便以为他没有伤,对他的言语从来无需考量,态度无需考量,总觉得他不会受伤。高风伸出手握紧了我抚在他眉梢的指,然后握紧拉入怀里,贴在胸口。
“我的名字——高怀谨,是我外公取的。因为父母的婚姻不被祝福,妈妈当时是以与家里决裂为代价嫁给我爸爸的。当时他们不过就是嫌弃我爸爸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农村人,嫌弃我爸爸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小民警嘛!所以在我出生了以后,妈妈得知外公给我取了个名字,不禁高兴的心花怒放!我十七岁那年,爸爸已经升为派出所所长,那时候,他刚刚接手一个案子,稍有进展,但是伴随而来的威胁与恐吓也接连不断。可是爸爸根本就没理会这些恐吓,还是坚持着要将案子查到底!终于有一天,爸爸和妈妈一起外出,车子行到一个拐弯处,与迎面过来的一辆车相撞,在最后的一刻,妈妈扑到了驾驶位上,用身体挡住了那最致命的一击,结果爸爸存了一口气等来了救护车,而妈妈却在撞击的发生的那一刻便永远地停止了呼吸……事后,经检查,那辆车的刹车被人破坏,可是由于驾驶员也已经当场死亡,所以查无线索……那一次,就是在菜籽湖你住院的那一次,我突然离开,就是因为家里出了这件事。”
路灯的光清冷地洒在他的脸上,我看见他的眼里隐忍的泪意,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的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我到宁愿他能好好地大哭一场。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肯!
“就是这场车祸,让我失去了我最爱的母亲,同时也让我弄丢了你,否则我们现在就是已经认识十年的……那么即使不能让你爱我,起码也能成为挚友!”
他低头拿出一根烟,点上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印象中他从不抽烟的,最起码在我的面前他是从来不抽的。抬起头,他看着头顶的黑沉沉的天幕,口中的“云雾”被长长地吐出,仿佛是吐出那压抑在心中的沉闷一样。
“所以我一直恨着外公,若不是他的绝情,斩断了我们与程家的所有联系,那些个宵小之辈又怎么敢如此放肆?妈妈又怎会为此丢了性命?去他的公正无私,什么不能假公济私,全都是一群冷血的无情之人,否则我妈的仇又怎会到现在还报不了?我恨那个我称之为外公的人,他给的名字我也不稀罕,所以便改了名字。但是当时改名为高风,确实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