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于我而言,便只知道一直重复着屈膝向上的攀登动作,而这样的攀登也似乎是没有了尽头,身体上的疼痛早就已经麻木。
“三子,去把她的眼罩给摘了,手上的绳子也给解了吧,我们要过龙崖壁了,别到时候让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喂狼了。”
“大哥,你就不怕……”
“都到这里了,除非她能长出翅膀飞了。”
“是是,还是大哥英明。”
“三子,就你那猪脑子能弄明白大哥的英明决断就不错了,其他的奢望就等着下辈子吧。”另一个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
“我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两个蠢货呢?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什么?你们啊,要是有阿豹手底下的那个大昌一半的能耐,我也就知足了。”
“嘿嘿……”
“嘿嘿……”
两声寻常的傻笑不约而同地响起,笑声里听不出一丝的不开心甚至都连不服气都没有。只是……
我背后的捆绑着双手的绳子被一把拉起,连带着胳膊也大幅度地向上扭曲,剧烈的疼痛让我产生了一种胳膊就快要被拧断的错觉。然后手上的刺痛紧随其后,直到双手获得了自由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手上的绳子根本就不是解开的,而是被人硬从手上褪下来的,粗硬的麻绳摩擦过皮肤,就如刀锋割裂般的刺痛。
我冷笑颔首,原来并不是不生气,并不是没有不服气,只是窝囊的性子不敢生气不敢不服气罢了,所以便将憋着的气撒在了我的身上,欺软怕硬的窝囊东西!
“臭娘们,你笑什么?”那个叫三子的人气急败坏地吼道。
“笑我所笑之事。”我一边抬起僵硬麻木的双手拉下眼罩,一边无所谓地说到。
或许是我那无所谓的态度刺伤了他那可悲脆弱的自尊。
“啪——”
脸上火辣辣地疼,这一巴掌可见是用足了力道的。先前的某处伤口被牵动,嘴里又开始弥漫开了甜腥的液体,我冷冷地吐出,然后顺手抬起袖子,擦干净嘴角边蜿蜒的血迹。
“看样子,你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了?”我一字一顿地说到,故意加重语气,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臭三八,你少在这里挑拨是非。”
我能感觉到他又要挥拳向我袭来,想打我,也要看看你是不是就能如愿!
“三子,我还没死呢!”这个声音里夹杂了浓浓的怒意,而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大哥,你别……”
“够了!”他的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大……”
“三子,还在罗嗦什么,我们该走了!”
阿虎一把拉过三子,再将他往前推了一把,然后扭头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让我跟在三子的后面。已经没了陪他们在这里耗的力气,于是抬起脚便跟了上去。
龙崖壁其实就是一块犹如斧劈刀削般的陡峭山壁,而我们要走的则是从峭壁上开凿出的一条悬空的窄道,道上青苔满布,可见它开凿的应该有些年月了,而且现今应是荒废了的。幸亏是这样晴朗的天气,若是雨天潮湿,在这样狭窄滑溜的古道上,估计连只苍蝇也很难停得住脚的吧。
夕阳早已在某个山头那边消失了踪影,西边的天空只留下一片淡淡的红霞,很快便连那点红霞也退去了。我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一方的天空,虽然眼前仍是朦朦胧胧的一片,但我依然固执地驻足眺望,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驻足到底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