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来到皇上身边,见皇上面色难辨,只好开口试探:“午后嫣然觉得春色很好便在园中散步,不知皇上会过来,未能相迎,还望皇上原谅。”皇上抬头看了嫣然,示意她坐下,然后道:“这么看来皇后近来的日子还算舒心。”嫣然不知皇上过来的用意到底何在,只能顺意答道:“蒙皇上庇护,嫣然没有什么可不舒心。”皇上嘴角微微翘起,道:“皇后真是伶牙俐齿之人。“皇上谬赞了。”嫣然答道。皇上片刻未语,一时屋内沉寂。
过了许久,皇上打破沉默缓缓道:“朕昨夜酒后恐怕有些失态,让皇后费心了。”嫣然恍然明白过来皇上的来意,原来是为了昨夜的事,看来他处事果然细密,这好言好语怕是要来封住自己的口吧,如果皇上喝醉失态之事传出,岂不有失皇家的颜面。嫣然心中暗笑,皇上也有不得不承认错误的时候,不过昨日他的行为的确太无礼,现在想起嫣然心中仍然有些怒气未平,于是道:“嫣然不敢当,嫣然并没做什么。但是嫣然觉得酒多易误事,皇上还是少饮为好,以免如昨晚一般有失皇上的身份。”皇上虽吃惊嫣然用如此语气和他说话,但是毕竟自己失礼于先,只得赞同道:“皇后所言甚是,酒的确易误事,朕今后自当自律。不过昨夜朕做了什么吗?”听皇上的口气好像并不知道他昨夜的所为,但是嫣然转念,即使他知道也可以以酒醉为借口推月兑掉,况且昨夜的事她也难于启齿,看来也只能到此,不过那一丝疑惑突然又莫名盘绕心头,于是嫣然放慢语气道:“皇上只是口中不停地念及您的母后。”语音落下良久也没有回应,屋内又陷入一阵死寂。
嫣然见皇上眉头深锁,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看来她的话触及了皇上的死穴,心中不觉有些懊悔,不该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导致了现在的僵局。正当嫣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碧儿神情喜悦的快步走进屋来,看见嫣然刚要开口,可是见皇上也在屋内,渐渐收起了喜悦之色,正声道:“碧儿,给皇上请安。”皇上看了碧儿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起身。碧儿见情形奇怪,便不再开口。嫣然见状,问碧儿:“有什么事吗?”碧儿答道:“刚刚收到一封给您的信。”嫣然蓦地想起刚才荒园中连诚说的话,难道是皇兄的信?即对碧儿说:“把信给我,你下去吧。”碧儿将信交到嫣然手中便退了下去。
嫣然扫视了信封,果然是皇兄的字迹,可是顾忌到皇上在此,她便想将信先收起来。此时良久未语的皇上突然开了口:“皇后怎么不拆开看看?”嫣然心中划过一丝顾虑。皇上
未等嫣然说话便又道:“皇后既然不看可介意让朕先过目?”嫣然虽不愿,但是想到自己刚刚撞上了皇上的死穴,现在如果再逆了他的意思,恐怕今天皇上不会轻易饶过她。况且自己刚刚答应了连诚的托付,还要想办法进入皇上的寝宫,所以更不能逆他的意才好,于是只好不说话表示默许。但是信上会写些什么,嫣然心存忧虑。
皇上见嫣然没有拒绝,便拿过那封信,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他的眼光浮过信纸上的字句,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一会功夫,皇上合上了信将它置于桌上,随即起身准备出门。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过身对嫣然说:“往后如果再有皇后的信朕都要先过目。”说完便离开了。
皇上走后,嫣然缓缓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来到靖国已经半个多月时日,但是和皇上的对话屈指可数,今日可算是说的最多的一回,这一回让嫣然深感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真一点也不假。君王的心意如天气一般难以揣测,仅仅一句话便可以令他的态度骤然转变,倘若今天不是碧儿送信来,不知自己该如何解开刚才的僵局,但是想到此,嫣然心中又生出不安,难道日后齐国来的信件都要皇上先过目才可?想到他离开时说的话分明是命令的语气,嫣又长叹一口气,高高在上的皇权是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况且自己和亲的身份,本就是要委曲求全才能帮助自己的国家,即使过去再骄傲又能怎样呢?嫣然突然感到十分无奈甚至无助,皇上外表看来清朗开明但是今日之事可见其处事老道,虽然本是他的错误,但是最终他还是尽显威严,占尽了先机,此时嫣然深感自己将要与之周*旋的对手是多么强大和难以对付。
一阵微风吹来,轻轻扯动了桌上的那封信,嫣然这才回过思绪,她盯着那封信想到了皇兄,如果皇兄在她的身边,那她一定不会如此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