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低头,和他的老板一样,命运的丝线拉拽着陈旧的木偶,只要作响,就像是一种悲鸣。他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只配,A市四季分明和家乡江南烟雨迷蒙着一丝一扣的水线,令人着迷。
“老板该出发了!”虾米携起烫的笔直的西装,认真的为自家的boss扣起笔直繁杂的绯扣,如中世纪古老贵族家管家,伺候他优雅而高贵的主人。
“嗯,如果他醒来,要通知我。”莫宁仰起头,让虾米扣起衬衫领口的装饰品。整个人就像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俊美伯爵。
“知道了。”虾米一边说,一边逮直了莫宁裤腿处的细褶。
莫宁眯眼,像一只有暗处,整装待发的毒蛇,吐着信子,却美艳非凡。
“今天市长千金家宴会,一定要准备一份大礼。”
莫宁可怕的洞察力,细腻的预感到什么。
政策,作为商人,就应该有洞悉一切的直觉,孙未初的家族,或许曾今在A市没有什么影响力,现在却有逐渐侵入的意象。
看似盘根错杂的关系,在这个市角落阴暗的滋长,增长,彼生此长,生生不息。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仿佛已经成了一种社会的共识。光鲜下总有神秘莫测的黑洞,令外人所仰视,里面的却爱着,憎着,道貌岸然的指责着别人。
从来没有走向这个社会的最高层,莫宁知道,他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不停的吸收着,消化着,为自己镀金,不会有随心所欲的人生。
而这一切,都是他外公所能给他的,走到今天,他才发现,人真的天生会有等级。像沉默这种,努力又才华横溢,A大的毕业拿到后,干什么?
应聘公司,为一家可以付出一生的公司,发光,发热,耗尽最后一丝的能量,薪水微薄,忍气吞声,做到累死只是一个白领。这些或许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值得羡慕,但又能怎么样?整日的为柴米油盐而计算,考虑。而对于他们,这些算什么?他们开派对,像个贵族一样,穿着优雅的衣服,游走于各类商品的云端,真正的金字塔之间的金字塔。其实他可以理解,一些小女生天天幻想着可以嫁一个高富帅,没有一个人不期望,真的,谁不想找到更好的。事实而在说明,找一个有钱,有权的人,会让那你或许一辈子什么都不干都不会让人小看你,但真的会幸福吗?
他们一句话,或许可以改变一片地域或者一个家,一群人的一生,一辈子,或世世代代。这就是人生,这些人高贵吗?这些人就应该永远享受这样的荣耀吗?没有人会想,这就是一种天生,一种本能。这种观点可能太愤世骇俗,但莫宁无聊的时候会想想。
他在为沉默悲哀,也在为自己悲哀。
如今他就站在这个足以俯身很多人的位置,看着多数人为了他手里的东西而疯狂,是说他冷血还是已经麻木?而这一切得来的又这样可笑,只要那个人是他外公,他就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甚至比他拼上性命得来的还要丰厚。地位只要有血脉,就可以从人人可耻的过街老鼠变为凤凰,而他的爱人呢?竟然是用钱买来的!
仿佛连老天都在嘲笑他,莫宁不知道自己怎么现在还可以笑出来,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