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穿着一套白色里衣,被漫天的雪花一片一片
盖住身躯,我想喊,奈何怎么喊都喊不出声,一口气憋在胸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洁白的雪花慢慢盖住
我的身躯,我的脖子,浑身冰冷的不能自己,就在我以为我会这样被冻死的时候,画面突然一换,我又回
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入眼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赤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试图走
出这个困了我最美好年华的牢笼,可是天突然下起了血雨,一丝一丝,夹杂着狂风暴雨,吹起我墨色的长
发,然后我看见了阿婆,唯一一个无私爱过我的人,也是我过去的十五年里唯一的光明,我提起裙摆,不
顾黑暗中的障碍,磕磕碰碰的向阿婆跑去,可是任由我怎么喊,怎么跑,就是跑不到阿婆身边,她始终离
我那么远,阿婆,为什么,如今连你都不肯要我了吗?如果连你都不要我的话,我该去哪?我该怎么活!”
我颓然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泣着嘶喊着:“阿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该怎么活,我该怎么样的
活着,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着去你所描述的大江南北,去看北国之冬,南国之春,等待着你所说的属于我
生命中的阳光降临,我等到了,可他不属于我,他已经有了他该守护的人,我已经被我的阳光刺得一颗心
伤痕累累,阿婆,我真怕,有一天,你的洛儿连如何爱都不会了,那时候,该怎么办?没有人会要我,没
有人会喜欢我,到头来,我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黑暗里连模带滚,什么都看不见,不,那样的生活我
已经过了十几年,太可怕了,简直是生不如死,我再也不想,也不愿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哈哈,才过了十几年你就那么怕那样的生活,你今后的日子可比那痛苦百倍千倍,那你要怎么走下
去。”
原来阿婆早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站在我上方的是我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娘亲,她在这血红的暴风雨
里依旧一身火红色衣裙,张狂又怜悯的嘲笑着我。
“娘亲,”我喊出这个在心里练过成千上万遍的字眼,当从嗓子眼冒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
么难,我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可是不管是什么,我都管不了也顾不了,就让我叫一次,“既然您这
么恨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下了,为什么不扔了我,我情愿你把我扔给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穷的
连锅都揭不起的人家,也不愿被你就这么不见天日的关着。”
“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把你生下来要好好的折磨你,一点一点,让你过的每一天每一刻都痛
苦不堪,都生不如死,我恨你,恨得梦里都想把你拆骨扒皮,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要看着你每日挣扎在
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在痛苦与幸福的彼岸,把我受过的,让你一遍又一遍的品尝。哈哈哈哈……”她的声
音已不复我初见她时的柔媚,而是充满了仇恨,尖锐,都快要刺破我的耳膜。
再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我和阿清初见时的那片梨园,只可惜,里边没有阿清的身影,我踩着花瓣,一棵树一棵树的找,可是任凭我怎么找,就是看不见阿清,我不禁着急了,阿清,阿清,你在哪啊。
你快出来,快点出来好不好。
“洛儿,既然这么舍不得,回去可好。”
“阿婆,”我惊喜的转过头,果真是阿婆,这次清晰的看见了阿婆的身影,她还穿着我那日离去
时的衣衫,面容依旧慈祥,我欣喜得往前走了两步,可阿婆也跟着退了两步。
我停下脚步:“阿婆,您还不要洛儿吗?”
“傻孩子,阿婆不是不要你,而是正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希望你回到你希望回到的地方去,那里有
你的幸福。”
“可是,阿婆,那不会是我的幸福,他不是我的。我不是他爱的。”
“孩子,记住,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只要你努力了,他就会是你的幸福,勇敢地去爱你想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