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楼里人头攒动,京城有名的歌妓眠云、如月要在玉华楼连唱三天,心仪已久,慕名而来的人挤满了楼上楼下的各个角落。
来的人再多,楼上留给宁城达官显宦,富贵人家的雅座仍是悠闲静致的,容鹿儿毫不客气的一个人坐了一桌,正大大咧咧的往嘴里灌着酒。所谓雅座也不过是的正对戏台的较好观赏表演的位置,整个楼层仅是用雕花屏风将各桌之间隔了开来,算是独立的位置。
容鹿儿曾跟着容云来听过戏看过乐舞,楼里的侍应还认得她,直接便把她引上了二楼。其实容鹿儿并不想听戏,她原本就不喜欢,也听不懂,被容云逼着学琴棋书画对她是最痛苦的事,不喜欢做的事,她从来不能专心,自然也就百学不会了。
她只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越热闹越好,她想,这样嘈杂的地方最好不过了,在一群人呼来喝去,喧哗纷乱的地方,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觉得难受了。
只是,一壶女儿红,未入愁肠,却上了眼角,心事未忘,泪水似乎又要夺眶而出了。幸而,此时那台上的戏也已经开始了,文弦一声,清幽哀怨,场内顿时安静下来。容鹿儿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看楼下,却听见女子启唇悠然唱起来: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歌声缠绵悱恻,哀婉忧伤,扣人心弦,容鹿儿心烦意乱,醉意微熏的嘟囔着:“什么嘛,难道没有开心一点的曲子可以听吗?来这里的不是都是来找乐子的吗?哼,还是京城第一歌妓的,居然也可以弹错了调。”
一张脸伸到了她的面前,满脸兴奋过度的表情:“哈?你居然也听出来她弹错了调吗?”
容鹿儿厌烦的把那张脸推远了些,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随意的道:“舞为商调却动了角弦,不是错了么?”
“对啊,对啊。”那张脸不屈不挠的又贴到面前,“还有那个思字也不对啊。哈,果然是同道之人啊。”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容鹿儿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脸。
“在下刘庭。”那人自来熟的拿了酒壶就着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所谓听弦音知雅意,我今日是听弦音而得知己啊,哈哈,来,干一杯。”
“谁跟你知己啊?走开,别烦我。”容鹿儿厌恶的看着他哼声道。
刘庭却自顾把酒喝下去,在桌边坐了下来,从楼上到楼下模了无数人的口袋,原本想顺手牵羊也拿走容鹿儿的荷包,却不意听见容鹿儿那句话,让他顿时心花怒放,大喜过望,终于,雍州这个地方,也有些新的乐趣了。
“看来姑娘的酒量并不是很好,怎么还这样喝得毫无节制?是有什么伤心之事么?”刘庭文绉绉,咬文嚼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