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刚分开的女人,他总是会不经意地提起,笑容熠熠,充满甜蜜和温馨,仿佛他真的很爱她,记得她的一切,记得和她经历的所有,如同她还在他身边一般。
但好像又并不是这样,他的笑里并没有忧伤与后悔,说话的语气如同提及邻居家一只常跑来蹭牛女乃的猫咪,他并不留恋她留下来的任何东西,能够很轻易地丢弃掉,就像他提起她时的那般不在意。
她是第一次见识到项承优的无情,还带着笑,温柔得彻底,但那实际上是一把最最锋利的刀,不把人刺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绝不罢手。可他似乎又是无辜的,分开之后要面对纠缠确实不是他的义务,当断即断,他实在潇洒得令人发指。
商玖姿叹了一口气,他脸上那道血痕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刚想问他有没有药箱,却是对方先打破了沉默。
“唔,其实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项承优晃着啤酒罐子,若有所思。
“啊,哪一句?”
“仔细想一想,和Susan分开,我确实不怎么伤心。看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他的口气轻松极了,还带着调侃的意味,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一般。
看吧,他果然是看不清,自欺欺人起来,连商玖姿都自愧弗如。
“你想知道原因吗?”她头脑一热,话说得很急,“因为,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你能指望鉴赏家对一件赝品有多爱不释手?一旦他发现她达不到自己期望,甚至渐渐趋向负值的时候,当然会毫不留恋地放手,任其自生自灭。”
她眸光炽热,像是一把燎原的火,灼烧着脑海中为数不多的理智。
她非要在自己没有被他逼疯之前,先把他逼得无所遁形才甘心。
“你想说什么?”只一秒,项承优脸上的笑容退潮一般地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捉模不透的深沉。
“我要说什么你清楚得很!Susan的眼睛长得像谁,Joy的声音听着像谁,Linda笑起来,又像谁?请问你是在收集邮票吗?你以为,七七八八地拼凑一下,就是完整的爱了么?”
商玖姿提着一口气,脸涨得通红,在听到项承优低声警告着让她“别说了”之后,不但不闭嘴,反而愈演愈烈。她要的就是这种酣畅淋漓,大快人心的感觉!
“我偏不要!我弄不懂你为什么要做鸵鸟,要当缩头乌龟!你认不清是吗?那我来帮你!”商玖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项承优,你真正喜欢的,是顾学姐。顾、微、安。”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刻骨铭心。
“啪——!”
项承优重重地将手拍在玻璃茶几上,啤酒罐子滚落在地,哗地洒出一大片酒渍。
“你说完了没有?”他弓着身子,气势凌厉得逆天。脸上的小伤口崩裂,血再一次淌了下来。
商玖姿整个人都傻了,他发火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她骂他打他,不管不顾地激怒他,他却都能一笑置之。
原来他的底线,只是三个字而已。
“项承优,你这个胆小鬼,我看不起你!”
她愤愤说完,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