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在我五岁时,三爷便来家中,三爷比我长三岁,那时他的身边便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就是城云,那时我与城云一起玩闹,可三爷却总是看书,或者静站一旁。之后,彼此长大后,就见的越来越少了,才知他是权贵之人,我也问过爹爹是如何相识的,爹爹也只回我,曾相救于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八岁时被爹爹送去私塾,三从四德本身女儿所应懂得礼数,却不曾想到爹爹会将我送进城府偏院,之后便很少回家,在偏院中也只能与私塾先生的女儿相处一处。”
我点了点头,婉冬骨子中少了些平常女子的平庸娴静,却多了份明朗轻快。
我心中纳闷,三爷只因承刘老恩情,所以相交如此之近。
我写道:三爷何人。
“妹妹,这个可不能乱问的,以后在府中也千万不要问,打探皇家之事,是会惹祸上身的。”婉冬心急,抓住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写道:只是好奇。撒娇一般摇了摇婉冬的手,我也知皇家之事是不可乱听胡说,但是我对三爷的了解太过于少,府中下人不敢问,也不能让三爷亲述。
“好了,妹妹,我对三爷的了解不多,你也就听个一二就好,你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国事也不是女儿家所能谈及之事,有些我也是在私塾中听那些墨客人所说。”
婉冬看着眼前的水池,“当今圣上有四个儿子,分别是皇后所生的大皇子镇军大将军,淑妃所生的七皇子,以及蓉妃所生的九皇子,还有,就是德妃所生的三爷了,和硕公主和固伦公主分别是皇后和云妃所生。其余的二皇子,六皇子早年便夭折,四皇子和八皇子因罪被发配远疆,其实几十年前,皓国本不是宇文的天下,而是赵家的。现在很少会有人提及了,当年只要谈论换朝之事便会处以极刑,我也是听私塾里的打杂老先生说的,好像当年是因篡位。”我眉头一紧,看着婉冬,“宇文曾是赵皇手下大臣,养虎为患,兵变反抗,推翻赵国后,便建立了如今的皓国,宇文虽说篡位,但只有两子,一位是现今的荣华大公主,一位便是当今圣上,荣华公主以嫁于边疆,以和亲之意,笼络塞外势力。三爷在众皇子当中德贤兼备,才华出众,文武百官与市井百姓都誉为贤王,皇后乃三爷姨娘,三爷又与九爷关系甚好,九爷极得圣宠,传言便沸沸扬扬。可我与三爷相识多时,却不曾感到他周身的霸王之气。”我有些出神,每个皇家一旦涉及权位,便如洪水猛兽,来者都会被卷入。
“妹妹,我曾听娘说,你是昏倒在路边,你如今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我摇了摇头,“哎。”婉冬轻轻的叹了一声,我拍了拍她的手,写道:最近可有些趣事?
“市集当中,趣事不断,可我也只能在私塾当中,知道的也少之又少,都是道听途说的。”我将酒杯斟满,“妹妹,这葡萄酒,真是好,入口酸甜之中,还有酒香。”
我微微一笑,与她碰杯,一饮而尽,婉冬有些红脸,怕是有些入醉三分了,她站起来,有些蹒跚,走到池边看着水中的鱼儿,“其实,鱼儿也是过得幸福,以前总觉得困于池中,少了自由,可水池越小,却越安全,这几日,我总感觉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同,是我离开他们太久,还是,他们变了。”
婉冬看着一汪池水静静发呆,三爷的府中除了冬雪时的一点红,剩余的时节全是茫然绿色更替,看着池边的婉冬,就如望穿秋水的女子一般。
送走婉冬,由于想了太多事情,原本打算在床上小憩,却月挂枝头,起床揉了揉头,打开门,回到桌边倒了杯茶给自己,望着门外发呆,茶凉了,记得三爷曾喜欢凉茶,算是一个怪癖吗。
今日便算过去了,还有两天便又能见到他,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静默的月光映在我的手背上,想着婉冬说的话,有些让我不知所措,三爷成为下一位君主怕是已众所周知了,皇权谁不愿争,为何偏偏九爷却可愿放手,突然想去书房看看那副题词过的画,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壶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这样的意境,为何还要去坐那把龙椅,难道身不由己。
出了门,便遇到小厮,“姑娘醒了,小的去端药来。”我点了点头,便止步不在向前,坐到树下的石凳上,喝了药,“姑娘,小的去备晚膳。”我摇了摇头,不想吃什么,满肚子的心事加苦水,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头也有些痛,就静静的坐在树下,不知坐了多久,“姑娘,姑娘。”突然听到有人唤我,我一回头,才发现刚刚的小厮并没有退下,我失然一笑,“姑娘,天凉了。”
只好起身回屋,闻着淡淡的梅花檀香,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没有人会为我而去改变什么。
“是我离开他们太久,还是,他们变了。”到底是谁变了?
婉冬这一生在乎的人除了家人,便怕只有三爷,越来越关心他们,从刚相遇刘老,便只愿他们二人身体安康,可如今三爷也已走入,忆起往事,竟有些暖心,我本是个局外人,何苦让自己混于这棋局当中。
时间若越久,我这独行独往的木偶便会有更多的线所牵连,若我死去,是否就结束一世,转回二世。猛然一想,便将自己浸入水中,耳边充斥着水,鼻腔也是,可却抵不过求生的**,我冲出水面,大口的呼吸,咳出呛下的水,自杀太难了。
清晨出了房门,我将昨日的耳坠和簪子放到锦盒当中,拿起丝带挽住发丝,打开门才看到屋外已有些潮湿,石板间还有存着水。
“姑娘。”小厮低头请安,“姑娘,可现在用膳?”我点了点头,有些凉,便又折身回去,加了件纱衣,出来时看到桌上已经放好清粥小菜,有些想三爷,一人坐于桌边独食,还真有些寂寞。
我放下筷子,起身拿了本书,悠闲的翻着消磨时光。雷声贯彻,我突然一惊,窗外便开始下起漂泊大雨,不知道三爷现在做什么,婉冬是不是还在家中陪着刘老喝茶。看着雨点下落,叶散于水中。放了书,将琴抱出放到琴桌上,伴着雨声,幽幽弹唱,只可惜连没有音的哼唱都办不到。
几日清闲过后,到了次日早晨,昨天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有些微冷,怕是这场大雨过后便入秋了,梳洗后,依然自己坐在桌前吃着入口淡而无味的白粥,前天问下人,为何三爷没有回府,是因为有事耽搁了,但是如今已经过了七天了,还是依旧没有看三爷,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姑娘,不吃了?”我点了点头,将碗递给小厮,“姑娘,我来就好。”
出门拿起池边的鱼食,抛入水中,看着争抢上来的鱼儿,有了目标便有活力,对于它们来说,能吃饱,水面只要有动静,哪怕只是个人影投入水中都会蜂拥上来,不停的张着嘴希望可以得到,因为它们已经习惯了。
“姑娘,九爷请您过去。在书房。”小厮一路小跑到达我的面前,刚站稳便作揖说道。
我略微一惊,九爷时常活动与府中,我也见过他几次,但都是匆匆一个照面便离开,如此之急有何事。
缕了下耳边落下的发丝来到书房,看到门外守候的厉德,竟是一愣,这人是集市上所遇到险些撞倒小孩的骑马之人,那日坐于轿中的便是九爷了。
坜德见我一直看着他,便低下头避开我的眼光,突然觉得失礼,便垂眸淡笑,“姑娘,请。”我踏入房门,便看到立于画前的九爷。
“亦心姑娘,三哥想要见你。”九爷回身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心中疑虑重重,正打算回身,去取纸笔问个究竟,“事情的经过,路上再说,先随我走。”
与九爷离开,坜德一跃上马,坐在车前的汉子,将木梯放于车前,“姑娘,请。”他虽粗布麻衣,但却行事雷厉风行,却也不得再细看,便紧忙上车,九爷坐于正中,我坐于右侧上,抬头便可看到眼前车帘随着过快的马车而翻起。
我紧皱眉头,只怪自己不能开口问,便回头看着闭目的九爷,正碰上他睁开的眼睛,四目相对,“三哥受伤了。你也知,府中没有女婢,所以,必须需要一个贴己之人去侍奉左右,你已留于城府多时,三爷的饮食起居,你也熟悉,所以,只好把你请来。”
说完后,他便继续沉默,这短短的一番话,怎能让我安静下来,我的手不自觉间,竟然紧紧的抓着身下的绒垫,我不曾想过,三爷会遇到意外,他是堂堂的三爷,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着他,怎能让他受伤,伤势如何,现在情况怎样,好多的问题我都不能开口问在我眼前的九爷。
“三哥至今昏迷醒,得到通报时,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了。所有的人都受了重伤,但是何人所伤,暂且没有查明,但是侍卫对偷袭者的描述,多半是赫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