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的大雨在半夜时已经转小,不过,小下来的雨却一直没有停,从庙檐下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而庙内的火焰在接近天亮时,才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阳光透过门缝招进来,将整个庙堂照得亮堂堂的,北堂琨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黄的稻草上,身上也被严严实实的盖了一层,有些嫌恶的掀开身上的稻草,却又发现,隔着稻草的自己,全身除了有一条亵裤外,竟是什么也没穿。
他恼怒了,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将他堂堂天辰八王爷的衣衫剥光,若是让他逮到了,一定不会轻饶。
站起身,沿着庙堂里搜寻了一圈,在离山神像最近的栅栏上发现了自己的衣衫,那些衣衫,被人工工整整的搭在栅栏上面,拿在手里,已经不是湿漉漉的了。而栅栏旁边,一个一身红衣打扮的女子正睡得极为香甜。
这女人是谁,为何会在这个破庙里?北堂琨心里的疑惑变得越来越大。
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北堂琨记起了,昨天,他与北堂烨交过手后,负伤上了岸,正直他“冰噬”发作,本想尽快找到一个压制“冰噬”的地方,却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场大雨,自己被淋得衣衫湿尽,“冰噬”也发作的更加厉害,若是不赶紧保住身上的体温,那么,他一定会命丧于此了。
现在,天已大亮,自己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他知道,“冰噬”若是不经过及时的增加周围的温度,那么被“冰噬”者身上的体温就会急剧下降,直到成为一尊冰冻的塑像。自己现在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她救了他吗?
迅速的穿上衣衫,他轻轻的走到栅栏旁蹲下,目光紧紧的锁住在沉睡的红衣女子身上,眼前的女人,有着精致的五官,莹白如雪的肌肤,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头顶被挽成一个圆形的发髻,其余的闲散发丝都被编制成一个一个的小辫子,并且在上面插了很多细小但是却精致的珠子,额头上配戴着一个弯弯的月牙形饰物。一身鲜红如血的红衣,将她整个人都映衬得娇俏艳丽。
除了柳芙以外,这是北堂琨第一次没有心生厌恶的女人,他轻轻的勾了勾嘴唇,伸出手,将女子散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小心,像是对待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一般。
她应该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吧,看她有些疲惫的脸色就知道,以往自己“冰噬”发作的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景阳宫中独自煎熬,从未有人陪在身边照顾他,就连生他养他的母后也没有,她只知道关心北堂烨,他的四皇兄,恐怕连他们两个谁是她的亲生儿子也忘了吧。
从来不知道温暖为何物,而这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竟然会给他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感觉。
其实,早在北堂琨醒来的时候,马飘飘就已经察觉到了,北堂琨帮他拨弄头发,以及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很想睁开眼睛,但是又怕会感到尴尬,所以才一直装着假寐,可是,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连脚步都不挪动一下,让她很是恼火。
终于忍不住了,马飘飘一下子睁开眼睛,让北堂琨伸出的手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
“你要干什么?告诉你,别想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堂堂晋城马帮帮主的女儿,是不会怕你的。”很有底气的道出自己的身家来路,马飘飘甚是得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马帮的人,叫什么名字?”北堂琨像是没有听到佳人的警告一般,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
马飘飘可不是什么弱质纤纤的大家小姐,只见她身形一闪,快速的跃开了北堂琨的控制,并且,还顺势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然后学着北堂琨的动作,捏住他的下巴,说道:“听好了,本姑娘就是,坐不改名,立不改姓的马帮少帮主---马飘飘。”
“马飘飘,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不错,不错。”北堂琨丝毫没有因马飘飘点住他的穴道而生气,反而大加赞赏起来她的名字,令马飘飘感觉很怪异。
但是,怪异归怪异,她记起,自己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此拖延时间了,她得回家去看看,旋锦是不是安全的到达马帮了,早在陈国时,她就和她说好了的,要是遇到危险分散时,两人就在马帮会合。
“好了,本姑娘有事,就不和你啰嗦了,你的穴道,会在半个时辰后解开的,所以不用担心的,本姑娘走了,你就在这好好地待着吧。”话音刚落,马飘飘又看了被点住穴道的男人两眼后,急急忙忙的出了庙门。
而庙堂内的北堂琨,在她离去后,便慢慢的站起身,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容,紧接着,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