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紫苏的风寒好了些,却仍未痊愈,毕竟她身子娇弱,而寒气尤重,要完全恢复有待时日。
“二小姐,喝药了。”茹嬷嬷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入内室。
紫苏接过药碗,强忍着浓烈的苦涩,仰首一饮而尽,“好苦。”
“吃块桂花糖。”知她怕苦,茹嬷嬷将一块糖塞入紫苏的口中。
“嬷嬷,许大夫给我的书简呢?”紫苏从榻上起身,披上一件外衫,坐在了窗边。
“你还病着,那些书不急着看。”茹嬷嬷凝视着愈见清瘦的紫苏,握住了她的素指。
“拿给我吧,天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淡淡的笑容浮上唇畔,冷意袭来,她不住地搓着双手。
茹嬷嬷也意识到天寒地冻,这间破旧鄙陋的小阁,窗棂处净是缝隙,连窗户都破了,哪里抵得住严寒侵扰?
奈何,夫人霸道专断,两年前将紫苏原来的厢房强夺去给大小姐做书房,如今,她们只能窝在后院里这处偏狭的小阁中。
快步走到外间,将炭盆搬了进来,生起了火,茹嬷嬷希望可以让紫苏感觉缓和一些。
拿过两卷书简,放到书桌上,茹嬷嬷轻叹一声:“如今日子越发难过了,小姐可有想过去见丞相大人?总好过忍气吞声奴婢只怕,再这样下去,小姐熬不到出阁,就会被夫人欺负至死”
“是我太天真了,本以为蜷缩在一隅,安静地活着,她们会留给我一个喘息之地,谁知夫人她竟如此容不得我。”灰绿色的美眸中染上了太多的哀伤与困惑,紫苏看不懂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小姐,去见丞相大人吧,无论如何,你也是他亲生女儿!”茹嬷嬷悲伤难抑地垂下眼帘。
“没用的,父亲对娘尚且寡情至此,何况我?”紫苏早已被息赟的冷情寒透了心,“我不相信父亲对夫人在府中的种种作为会一无所知。他不曾出面,更不曾表态,只因在他眼中,我如草芥,不值得费心罢了。”
“小姐”很想劝抚紫苏,然而茹嬷嬷却发现,她字字珠玑,容不得辩驳。
望着窗外飘起的洒洒白雪,紫苏的眼眸深处耀动着坚强的光芒,“嬷嬷放心,无论他们如何待我,我都会好好活下去。”
正如他所言,她不该成为弱者。
“小姐这样说,奴婢就放心了。”茹嬷嬷转念一想,心情稍好了些,“幸好再过一年,小姐就到了出阁的年纪,到时候就能月兑离夫人的迫害。”
“听下人们说,大姐她要订婚了。”淡淡的落寞自雪白的美颜上一闪即逝,紫苏状似不经意地提及,“是要嫁给九皇子吗?”
两年前那个冬夜,在莲池中救她性命的人应当就是千容浅。
他便是在楚国,有着“蛇蝎老九”之称的九皇子。
那一夜之后,紫苏从府中下人口中获悉,当晚九皇子驾临相府。
忆起他的举止神态,他的衣着装扮,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紫苏更加坚信自己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