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兰御风命管家送走太医后,留了下来陪伴昏迷不醒的申柔佳。
刚在她身旁坐下,就感到面前的佳人很难受地申吟了几声,他忙俯身轻唤,“申小姐,申小姐?”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秀眉紧蹙,满脸痛苦之色,口中喃喃自语,兰御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俯耳靠近她的嘴唇。
申柔佳感觉到他的气息渐近,那是贵族男子身上方有的好闻气息,她依旧装着昏迷不醒,喃喃自语地不停重复,“二小姐,求您放过我,二小姐,求您放过我……”
兰御风脸色微变,想起今日亲见申柔佳所处的惊险,若自已迟来一分,这样的佳人定会香消玉殒,他心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
“不……我不回沈府,有人害我……别推我……啊救命……水好冷,别推我……”申柔佳颤个不停地左右摆着脑袋,眼泪簌簌而下,“我再也不回沈府了,姑姑……姑姑……”感觉到男性的气息从自已的脸上离开,锦被下,申柔佳马上狠狠地用指甲抠着大腿外侧的肌肤,痛得眼泪直飙。
“申小姐,醒醒,你在做恶梦!”兰御风当然不知道这不过是申柔佳的苦肉计,只急着差点直接将她抱起,蓦地考虑到毕竟男女有别,便推了她几下连声唤,“申小姐,申小姐!”
“嗯……啊……”申柔佳声音软绵无力,缓缓打开双眼,原本亮丽的明眸泌了一些水气越发显得水波潋滟,只是眸光好似只是一抹灵魂,“你……你怎么在这?我,我……”她迷茫地看着四周,房门是关着的,房内温暖如春,碳火烧得很足,却没有一丝的碳熏味,榻前角案上点着兰香,淡淡地弥漫着一丝清香,只微扫一眼,她就看出这里富丽堂皇与沈家有着天渊之别,心里划过丝丝喜悦,眉间却依然紧蹙深锁,“我怎么在这?这是哪里?”
“申小姐,你放心,这是在郡王府,这是我的寝房,你安心呆在这养病。刚才太医也来诊过脉,说你受了些惊吓,好生养几日便无大碍。”兰御风轻轻吐了一口气,“刚做了什么恶梦?你一直在哭!”
申柔佳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近乎惊惧地连连往榻内躲去,口中却否认着,“没……没什么!”
兰御风见她如此神色,更确定了心中的怀疑,脸上一沉,语气不容置疑,“申小姐,你这次受惊一定事出有因,马儿也不会无端受惊,本王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申柔佳睫毛颤了一下,脸上悲戚,心里却暗自窃喜天助我也,想不到兰御风如此机警!这样就可以省了她不少的唇舌去引导,让他去怀疑是沈千染派人把马儿动了手脚。以兰御风的能耐,会很快就会找到那发疯的马,并查出马足上的针。
自从那日兰御风提出退婚之后,就迟迟不再有消息,她大失所望,那夜又见沈千染因为嫡小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三皇子的身旁。而她只能象个丫环般侍茶奉果,每每想起,嫉妒如同毒蛇一样每日每夜狠狠啃噬着她的心。
而这里,从兰郡王抱着她进府的开始,她就感觉到丫环奴仆成群地侍候着。一想起,将来沈千染可能是这里的女主人,她就觉得上天何其不公,凭什么?一个丑颜可以活得这么风光,而她天生丽质,却因为出生平凡而几次险些流落贫民窟?
“你不说,本王虽然也查得出来。只是,你什么也不说,本王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兰御风见她迟迟不语,只道她心地善良,凡事自已忍受。
“我……我不敢说!”申柔佳默默垂泪,“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身世飘零,我怎敢得罪一个官家小姐,兰郡王,您还是不要管了,您是二小姐的未婚夫君,也不方便为我作主,何况沈老夫人对我有恩,我不能让老夫人伤心……您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沈老夫人那自有本王去解释,沈二小姐如此草菅人命却逃月兑惩罚,天理难容。”
“不,不要……”申柔佳可眼掠过惶恐,怕得连语调都拨高,“如果沈二小姐反咬我和姑姑一口,那不仅会连累我姑姑,只怕连我的父兄也会受牵连。如今他们在东城中勉强度日营身,柔佳实不忍父兄因为柔佳而受苦,兰郡王爷,求您,这事就算了,就当是柔佳命薄。待我身体养好后,我回东城,再不回沈家!”她与沈千染两次交锋,隐隐觉得,此事见好就收,若强究下去,只怕纸包不住火。
“东城那虎狼之地岂是姑娘你这样品貌的人住得?”兰御风看她执意不肯,只得轻叹作罢,“你安心在这住下。”
“不——”申柔佳缓缓摇首,她眸光盈盈,神情楚楚,美得摄人心魄,“王爷,柔佳不能在这里住下,我……我……我不敢……”她半阖着眼眸,羽睫扑闪,一脸的有口难言之状,让兰御风觉得莫名心疼,轻声问,“你不回沈家情有可缘,为何连我郡王府也不敢?”
“王爷……”申柔佳微微一顿,半晌方抬眸,眼中蓄泪,“您是沈二小姐的未婚夫,若她知道我在这里住下,她一定更加妒恨于我。虽然柔佳在王爷这里,她再无法再做伤害我的事,可我的父兄怎么办,他们就住在东城,万一……”申柔佳言及此,已低低泣不成声,“父亲和兄长如今是柔佳唯一的亲人……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
------题外话------
申柔佳是很重要的女配之一,前世把女主踩在脚底,这一世女主强了,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