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发展
第二十三章我又回到了汾河营地。
山西巡抚胡聘之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康凡他们这些海外归来的年轻人，对于康凡这个人他也通过俞好与贺水长有了一定的了解。尽管他很欣赏康凡所做的事情，但在他这位通过科考而名正言顺地走入仕途的知识分子眼里，康凡靠几个臭钱和洋人的帮助挤入仕途的卑劣行径令他很是瞧不起，所以他没有对康凡妄下论断，一直持观望态度。在接到光绪皇帝的手谕后，他也只是吩咐俞好的舅舅与康凡做好交接事宜，并没有亲自接见康凡，由此就可看出他的态度并不是很积极。
而俞好的舅舅从宁武知府升为雁平道道员，由从四品升为正四品，虽然只升了一级，但管辖大同府、朔平府、宁武府等3个府，权利范围委实扩大了不少。当他来宁武府找康凡时，康凡还在英国，于是委托俞好代为办理交接事宜，自己先赴代州道署衙门上任。俞好本来要跟随舅舅而去的，但经不住康凡的竭力挽留，在征得舅舅同意后也就继续留在宁武府，转而协助康凡公务了。
康凡这样做一是敬重俞好的学识和人品，二是因为俞好在宁武府帮办公务多年，对这一带很熟悉，比自己更适合处理本地各项事务，最后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康凡不愿被那些繁琐的公务所拖累，可腾出时间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军备建设。
康凡和梅香从英国返回后已是当年7月，由梅香的同学们指导建设的新一期工业工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这是一项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多诺万很合时宜地将各个供货商全部集中到了县城中，这其中包括美国的、英国的和德国的大批工程师与技术工人，由他们按照要求进行各自的建设。预计完成这项建设规划需要一年或更长的时间，因为辖区内古老而原始的基础设施根本不具备支持一个现代化工业体系的能力，需要从建设道路、水厂、供水/供电/供气系统、排污系统、环保系统等等的一些最基本的设施开始，一步一步地进行建设和完善，只有等辖区内的基础设施彻底达到要求的标准后才能开始真正的工业设施的建设。
工程刚开始，梅香的同学们便提出了异议。因为即使是这些掌握着当代最先进科技的欧美工程师们也无法跟这些来自21世纪的中国学生们相比，学生们的方案比他们的更科学更具可行性。建议被采纳，由学生们组成工作组，指导那些欧美工程师改变原来的计划，重新对整个建设计划进行系统的规划，从未来的发展需要出发，从根本上改造落后的一切。
计划建立的基础设施都是为今后更大的发展而设计的，其中的重点建设项目就是几个规模巨大的火力发电厂和建材企业。发电厂依靠本地区丰富的煤、水资源，正式运营后足以为整个宁武府辖区提供充足的电力。而电力被当作一种优良而廉价的新能源在当代欧美等几个先进工业国使用也不过才十多年，宁武府并不比他们晚多少。电力的广泛应用，将推动宁武府辖区电气制造业的兴起，从目前的“农耕时代”跨越“蒸汽时代”，直接迈进崭新的“电气时代”。要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就需要大量的建材，而本地各县石灰石、粘土、石英、长石、花岗岩等储量相当丰富，拥有制造水泥、玻璃、砖石等建材的良好资源条件。因此，计划在宁武府各县建立一批近代意义的水泥厂、玻璃厂、砖瓦厂、石料厂等企业。只要电力和建材这两个行业首先投入运作，就可为之后的工业建设创造必需条件。
同时，大力兴办煤矿和煤化工企业，为本地区工业提供急需的能源和生产原料。今年将扩建制药厂并将原有的日用化工厂扩建为一个规模巨大的生产各类日用化工产品的联合企业，新建食品加工、纺织等轻工业企业。煤矿和煤化工企业投入生产后，生产出的煤炭供应给电厂，电厂就有了用以发电的燃料，电能源源不断的送出后，就为工业的起飞插上了翅膀。而煤化工产业又可为各个工业企业提供必需的化工原料，实现工业的初期发展。
下一期建设计划将在本期计划完成后实施，将陆续建立冶金、机械、化工、电气、光学等高端工业企业，逐步在宁武府辖区建成一个规模不大但门类齐全的轻重工业体系。到那时，学生们就可以尽情发挥他们所掌握的21世纪的先进科技了。
康凡从英国劫回的那笔赔款非常及时地派上了用场，使整个工业发展计划得以快马加鞭地实施，让梅香颇多感慨。
“康凡你真伟大！”梅香说这句话时激动的又是眼泪汪汪了。
康凡笑道：“人们都说漂亮女人是水做的。我现在明白了：因为你身上有那么多的水，所以你才会这么漂亮。”
梅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忽然红了，“那句话是‘女人都是水做的’，不是什么‘漂亮女人都是水做的’，乱给添枝加叶！”
康凡的伤势依然严重，但从英国回来后就一直在为宁武府的建设奔波忙碌，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导致伤势又开始恶化，吐了好几次血。好在学生们已把辖区内各项建设工作组织得井然有序，只剩下从太原连接津芦铁路的铁路建设计划尚未实施。能把这个建设计划拿下来，康凡就可找地方好好养伤去了。
津芦铁路是目前的清政府向英国借款40万英镑修建的从北京芦沟桥至天津的复线标准轨距铁路，此时工程已接近完工。康凡计划新建一条从太原直达京城的铁路，与津芦铁路相接，将太原与北京、天津连接起来，利用这条铁路运输大动脉加速宁武府的发展步伐，进而带动山西首府太原乃至整个山西省的发展。尽管由宁武府出资，但建设这条铁路，牵涉太多行政方面的事情，只有他和胡聘之两人共同出面才有希望解决，别人根本做不到。为此，康凡和胡聘之结伴进京面见了光绪，获得了支持。而梅香为了给他治伤，随身携带着药箱贴身照看。回来后，康凡采纳学生们的建议，在建设铁路的同时，顺铁路沿线分别同步架设一条电报和一条电话专线。这样的话，当工程完工后，宁武府就可利用这条连接首府太原、京城、天津的运输线和通讯线与上述地区达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更利于发展。
胡聘之这回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由于他的参与，光绪皇帝乐见康凡和胡聘之两人相互提携、精诚合作，因此，抵住了朝中几个大臣的反对，大开绿灯。而胡聘之经过这次赴京之旅后，对康凡的看法也就开始谨慎转变，对康凡格外在意起来。
铁路工程开工后，在梅香的严厉督促下，康凡召集相关人员开了会，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将日常行政事务交由俞好、将财政交由钟汉强、将工农业、教育、医疗、基础建设等事务交由贺家兄弟和学生们、将涉外事务交由多诺万等管理。会后，康凡跟胡聘之告了假，在梅香的陪同下回汾河营地养伤。
正是夏末秋初，康凡和梅香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汾河营地。钟汉强带了学生们帮着将营地内外彻底清扫了一番，并把带来的各种日用品和采购的各种食物在仓库里分类存放好，就返回去各忙各的了。阿道夫和赤兔也跟了来，同康凡和梅香作伴，看得出来它们很高兴。
营地菜地里的各种蔬菜生长得正旺，那些果树苗也已长得更加高大、粗壮，池塘里的鱼数量明显增多，养殖的那些鸡、猪、羊等生气勃勃，河对岸的农田里也是一派郁郁葱葱，庄稼长势良好…看到这一切，康凡很感动：自己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将这里的事情全扔下了。钟汉强能在忙于工作的同时将营地料理得如此之好，也真难为他了。
河谷里分外宁静，空气清新宜人。山风掠过，吹皱了平镜般的汾河，吹响了茂密的松林，也吹起了梅香的秀发和裙摆。康凡看见了飘飞的裙摆下梅香的那两条线条优美的腿，不禁心荡神驰了，意识里有股**在蠢蠢萌动。
梅香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告诉你康凡，伤不好彻底你什么事也别想。”
康凡感觉脸有点热，但还是辩解：“我想什么事了？这里除了你就是阿道夫和赤兔，你让我看什么去？”
“康凡你想什么我能不清楚？”梅香笑了，走过来帮他月兑了外衣和鞋袜，换上了那身轻柔、宽大的丝绸衣裤和拖鞋，在藤椅上铺了被子，让他在围墙下的树阴中舒适的休息。自己也月兑了裙装，只穿了背心和短裤领了阿道夫去河里玩耍。
康凡尽力做到什么也不想，用心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微风的和煦与草木的清香。赤兔踱过来，低头轻触他的手，康凡便温情地梳理它修剪整齐的鬃毛。远处，水声潺潺中，阿道夫叼起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递给梅香，梅香高兴地接着，清脆的笑声和阿道夫雄壮的叫声欢快地交织在一起…
日子在恬静和欢乐中一天天地过去，在梅香的精心医治和调养下，康凡渐渐痊愈。疗伤期间，康凡一头扎进那些带来的武器和教材堆里，开始了新式武器装备的设计工作。宁武府的工业体系建成投产后，制造新式武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军备建设该抓紧进行了。
康凡首先对56式半自动步枪进行了改进设计：56式半自动步枪为自动装填子弹的单发步枪，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发射7.62x39毫米专用中等威力步枪弹，所以半自动射击时很好控制。因此，具有重量轻、射速快、射击精度好的优点。康凡将56半的导气管移到了枪管下方，将原来的10发固定弹仓供弹改为从下方插入的15发活动钢制弹匣供弹，提高弹药再装填速度和火力持续性。相应地修改了步枪的结构和外形，并将56半不可拆卸的折叠式、只具有单一刺杀功能的三棱刺刀改为可拆装的95式多功能军刀。这样一改，从外观上看已经与原版56半大相径庭，而且内部结构也做了不小改动，性能也更好，纯粹是一型新式半自动步枪。该枪不装刺刀时全长为1025毫米，枪重4千克，短小、精悍，携行很方便。而当代西方各强**队普遍装备的手动单发步枪不装刺刀时的枪长就在1200毫米以上，装上刺刀后枪长更是能超过1600毫米，对骑兵团的官兵们来说，实在是有些笨重。
由于新式半自动步枪的有效射程为400米，在中近交战距离上拥有优越的火力优势，但远射性能不及当代西方各强**队普遍装备的手动单发步枪。因此，为弥补这一缺憾，康凡专门在此枪的基础上改进设计了一型有效射程为800米的狙击步枪，改用经过精密加工的加重加长枪管，所用弹药也改为与672式通用机枪使用的7.62x54毫米大威力机枪弹外形尺寸相同的专用狙击枪弹，枪长和枪重也因此增加不少，但大幅度提高了远距离杀伤力。为进一步提高射击精度，该枪将配备放大倍率为6倍的专用高精度光学瞄准镜、两脚架和贴腮垫以及各种辅助器具。正值1896年，所以两种枪分别取名为96式步枪和96式狙击步枪。
对672式通用机枪、82毫米迫击炮、82无后坐力炮、木柄手榴弹和95军刀只是进行了测绘仿制，没有进行改动，改称为96式机枪、96式82迫击炮、96式82无后坐力炮、96式手榴弹和96式军刀。对将来打算采用的火炮，康凡依靠教材与自己的记忆、经验和学识设计出了一种可由马车拖带的牵引式轻型82毫米野战炮和一种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重型130毫米加农炮以及这两种火炮使用的各种弹药。
当然，上述这些新式武器装备都是为以后设想的。目前，康凡手里既没有足够的官兵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想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是不可能的。这些新式武器装备现在只是图纸而已，具体研制时还需在材料、机械、工艺、设备等方面得到学生们的大力协助，建立生产线并生产出真正的产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使产品样品生产出来也要经过试制、试用、改进和完善等过程才能正式生产装备部队，这都需要时间。因此，必须让学生们提前进行预研工作，待将来条件成熟后便可立即投入生产。
这些武器弹药和装备，只要条件具备，在工业区都可以制造出来。真正让康凡头疼的是到哪里找到大量的富有实战经验的优秀军官。虽然已经有了建立军校和培训军官的计划，但刚刚开始实施，第一批毕业生在4年之后才能出现，完全赶不上康凡的建军计划。即使这些毕业生能够赶上这个计划，但他们没有经过实战历练，战场上的表现还是个未知数。因此，只能从现役的清军中想办法：甲午战争虽然失败了，但参加过这场战争的清军中也不乏勇猛善战之士。如果想办法把这些人招募过来，在军校里进行必要的教育与培训后，应该能够较快地达到康凡设想的军官标准。
各项武器和装备的测绘设计工作完成后，康凡便开始编制军官授课教程和士兵训练教程。在那个时代，为了给学生们讲好军事理论课，康凡把军校里学过的所有教材都带上了。现在，从行李中翻出了这些书做为参考资料，结合当代的具体情况和自己当兵的经验进行切合实际的改编。其中，士兵训练教程是军官和士兵都要严格执行的基本科目，教程中所有的战术动作和武器结构图都用插图示意，并附上详细的文字说明。军官授课教程是进入军校学习的士兵或军官的高等教程，理论性和学术性的内容较多。最后，从那本随身携带的快让自己翻烂的宝贵地图册上临摹放大了张全国地形图做为参考，准备以后对照当代实际情况进行相应修改，完善后发给宁武府各个行政机关和驻地军队使用。这些高精度的地图在工农业设施建设、交通、采矿和部队作战等等的方面将会发挥重要作用，被康凡列为最高机密资料。
梅香惊叹他有如此出色的写作、绘画和制图水准，尽管她对康凡搞打仗的事情很反感，但看着这些精美的教程，也实在是爱不释手。
“康凡你别弄你这些破玩艺儿了，给我画张素描吧。”梅香提出要求。
康凡答应了，便重新削了几支铅笔，准备了一张4开的白纸，开始画。
“你把衣服月兑了。”康凡说道。
梅香有些害羞，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待康凡画完后把画递给梅香时，梅香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康凡你真是神了！”梅香惊叹道。
康凡得意的笑，“基本功而已。没有这两下子我还敢张罗设计武器？”
梅香嗤之以鼻，“叫我看你还是就画画吧，做个艺人有多好！非得成天想着打打杀杀啊？”
康凡一下子就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