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二蛋的头发,王道:“你他妈给我醒一醒!”
二蛋颤抖地看着王涛,忽然间,两眼放射出激动的火花,裂开大嘴,哇的一声哭了,
“涛,山杏死了——山杏死了——山杏被人害死了——”
王涛闻听此言,整颗心瞬间沉入海底,双手紧紧捧住二蛋的脸颊,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蛋满脸泪痕地对王涛哭诉道:“山杏死了——被坏人强、奸——一时想不开,她——上吊死了——呜呜——”
王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失落,那个泼辣的黑妞怎么会死呢?那可是全村除了香草之外,最泼辣伴娘的时候,用火机烧轻薄她的汉子们的胡子,她可以在元宝湾水浅的时候,在一群光着膀子的男孩子们的簇拥下,像个男孩子一样,挽起家都叫她假小子,假小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王涛拖拽着二蛋来到岸边,两个人身上哗啦哗啦直往下淌水,
经过在元宝湾里这一顿折腾,二蛋身上的恶臭全无,洗掉了身上脸上的污垢,现在看来,除了头发凌乱不堪不住往下滴水之外,五官长得还算端正,从面相上的乡村汉子,
王涛拎着二蛋,把二蛋一把丢在岸边,二蛋大嘴一咧,呜呜的哭个不停,王涛问香草:“香草,告诉我倒地发生了什么事?山杏是怎么死的?谁强、奸了她?”
香草眼圈一红,抽噎两声,说道:“是县城里的痞子刀疤龙强、奸了山杏,山杏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趁人不注意,上了吊——”
王涛气得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道:“谁是刀疤龙?”
“县城里的一个小痞子,据说他的叔叔是警察局局长,他有一个堂哥在咱们乡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其实,刀疤龙早就对山杏窥视已久,有好几次,我和山杏在针织厂下们都手动脚,那一天,我生病请了一天假,山杏下班后一个人骑着电瓶车回家,他们在路上截住了山杏,就把山杏——呜呜——可怜的山杏——”香草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们难道没领着山杏去报案?”王涛怒问道,
可是,话一说悔了,在农村,一个大姑娘的清白被人玷污,只能忍气吞声,不声的光棍随随便便嫁了,了却此生,哪里敢声张?
听香草说,这刀疤龙的叔叔是公安局局长,堂兄是派出所所长,这每个官衔拿出来,在乡民看来都是天大的官,如果真的报案,他们真的能给山杏伸冤,把他们的侄子、堂弟绳之于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山杏是被他们逼死的呀!
小三毛凑到二蛋身边,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不停地给二蛋抹着眼泪,稚声稚气的安慰道:“哥,你别哭了,咱爹说了,天下何处无芳草——”
“去——去——滚一边去!”痛哭流涕的二蛋伸手把三毛推搡到一边,三毛一个站立不稳,砰的一下摔了个屁蹲,
谁知,小三毛并没哭,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二蛋面前,裂开少了两颗大门牙的小嘴笑道:“哥,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你都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了——哈哈——你终于说话了——”
三毛笑得很开心,可是站在岸边的这些少男少女却一阵心酸,
王涛把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来,拧了一把,回身对傲小云说道:“小云,让老康他们开车,咱们现在就去县城,”
香草跑步来,抱住王涛的胳膊,说道:“涛哥哥,现在都已经晌午了,吃了饭再去吧,”
谁知王涛气呼呼的对她说:“山杏死的这么冤,吃个狗屁的饭?要吃你自己回家吃,”
挨了王涛一顿凑骂,香草不恼反喜,再次伸手抱住王涛的胳膊,对着站在远处的大美女陈可馨,示威性的撇了撇嘴,好像王涛就是她的私人物品,弄得陈可馨哭笑不得,
三刀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暗道:“难道香草这丫头跟自己一样,也有受虐倾向?”
穿好衣服,王涛走到陈可馨身边,歉意的说道:“我去县城办点事,你也累了吧?让三毛领着你回家吃点饭,好好休息休息,”
陈可馨摇了摇头,眨动着一双含水秋眸,语调平静的说道:“我不累,反正我现在也不饿,正好跟着你们去县城看看,”香草在一旁看到自己的涛哥哥对这女人说话如此温和,小嘴撅的几乎可以挂一打油瓶,
拉起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二蛋,王涛又甩了个他一个耳光,怒道:“闭嘴!”
众人看得一阵咂舌,
谁知,这一招还真灵,二蛋立刻闭嘴,不哭了,
“走,先回你家,换一身干净衣服,哥领着你去报仇,刀疤龙?他个兔崽子!胆敢欺负我的兄弟姐妹,看我道,
这一刻,陈可馨有一种错觉,她以前认识的那一个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大男孩不见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穷山恶水出他?他在云海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带着伪装?戴着面具吗?
傲小云答应了一声,回身到村子里找老康他们去开车,
三刀和花笑看到自己老大暴怒的情景,都是眼前一亮,自己老大真没有辱没‘医管禽兽’头把交椅的名声,够血性!够爷们!
王涛的母亲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长长的出了口气,
虽说王涛的母亲才四十出头,可是农村的风霜日晒不比城里,城左右的女人,有各种高档化妆品护肤,跟岁月做着殊死搏斗,四五十岁的女人,远远看上去就像三十来岁,
农村繁重的劳动,使王涛的母亲一头青丝过早的染上了白霜,额角已经爬上好几条鱼尾纹,背微驼,双手关节粗大,手上满是老茧,
做好饭后,王涛的母亲出门喊孩子们回家吃饭,
可是,刚一走出家门,就看到停在门外的两辆黑乎乎的大汽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