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1
把身子蜷缩起来,钟芷沁把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放在触手一片冰凉的枕巾上,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拉拢着的眼帘猛然睁开,满眼精芒的向着房间的落地窗户处看去。
“你醒了。”
房间落地的窗户边上,长长的淡蓝色窗帘被夜风轻轻撩起,现出一个魁梧男人的身影来。钟芷沁凤目里骇然冷冽的神色交替变幻,半眯起来直直的盯着阳台上的那个魁梧的身影。那个男人平淡的吐出那三个字,让刚刚从梦里惊醒的她瞬间寒毛炸起,像一只被扰了清梦的猎豹,有些愠怒,也有些吃惊。
“你是谁?”
钟芷沁语气冷然。
“任才都不敢打张河的主意,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记住,你父亲,只能保你这一次。”
没有回答钟芷沁的问题,魁梧男人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落地窗户外的阳台上。
钟芷沁一掀被子,迅速起身跑到阳台上,四周环顾之下,看不见半个人影,那么魁梧的一个人,竟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凭空消失了一般。怔怔的看着自己三楼阳台到地面的高度,钟芷沁握着阳台护栏的一双素手青筋突冒。不知道是不是凉风袭人,她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神情冷冽,双眼缓慢的扫过自己的房间,最后落到房间的门上,走近细细打量,的确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她开门走了出去。才走两步,走廊的黑暗处便闪出两个一身黑色劲装的身影。
“钟姐,您要出去?”
“你们一直都在啊!”
“嗯,随时待命!”
“辛苦了。”
“为钟姐效命,不敢言苦!”
“嗯,也不用弄得这么紧张,我没事儿的。这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有事儿我会叫你们。”
“额…”
“去吧!”
“谢谢钟姐!”
钟芷沁温婉一笑,有些苍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憔悴,略一点头,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转身走回房间里去了。
躺回床上,钟芷沁把身子卷缩在被窝里,眼神开始流离了起来。
苏泽,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张河这个人我不能碰,你弟弟也不能碰,还是我碰不碰你并不关心,但是不能把你们苏家的人扯进来?
张河,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真的连任才都不敢碰你?你不是一个孤儿,刚刚从农村来的小子嘛?
刚刚那个人显然是一个高手,这样的一个存在显然是不会无聊到跑来跟我开这种玩笑的。照他这么说张河不是被任才罩着,而是任才代为培养。到底是谁啊,在兴义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张河一个农村小子,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个神秘的大人物这么看重呢?自己的父亲钟良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钟芷沁的眼睛渐渐的聚焦起来,眼睛越来越亮。终于,她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一双眸子里的光芒渐渐的坚定起来。
哼!张河,张河神,只怕你是姓何吧!能让任才青眼有加,哒俗破例收徒,在兴义除了那个远在成都的五省督抚何惊荣,还能有谁!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力感,双手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被子,钟芷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进肺里,然后缓慢的吐了出来。
是的,这么说来,张河别说是在兴义,就是在西南五省,也足也无忧了。自己的父亲钟良当年跟着何惊荣鞍前马后的,才保了自己今天安然无恙吗?
钟芷沁终于失去了自己以往的端庄,有些颓然的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
陈子远在贵阳,有一座姓陈的大山靠着,自己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去了张河,也算给苏泽一个交代,但是为什么,本来只是一个农村小子的他靠山竟然比陈子还要硬很多,根本就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苏泽,你那空洞无声而又深邃的眼神里,对我有过一丝怜惜吗?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只是一直默默的看着你,不管是你孤僻的童年,你秉烛夜读的中学时代,还是你惊艳的夺了高考状元后低调的进了贵财后跟陈子的点滴,回兴义后的亦趋亦步,我都静静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你呢?你何曾回过头看过我?哪怕是一记冷眼,只要你冰冷的眸子里有过我的身影,或许结局,都不会想今天这般,如此无始无终,便猝然天人永隔……
钟芷沁住的小区叫花月小区,虽然只与**街相隔一条街,却是相对安静很多。凌晨三四点的花月小区显得无比静谧,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魁梧的身影快速的走着,龙行虎步,却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传出来。借着不怎么明亮的路灯光,萧凉漠然的表情已经清晰可见,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惊鸿一现,却又闪进黑暗处看不真切了。
初冬的朝阳或许也赖床了,在早上八点的时候,才懒洋洋的出现在东方天穹的一角。
张河还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浓眉拧成一团,眯着眼睛翻了半个身子,伸手模过旁边桌子上的手机,看也不看的随意按了几下,然后放到自己的耳边。
“喂~~~~”
“死张河,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被冷醒的!”
张河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里便传来刘影有些暴躁的声音。
“哦!”
张河说完,也不去管放在耳边的蓝屏手机,扯过被子,连头一起盖住,继续蒙头大睡起来。
“喂!喂,张河!喂,张河……!”
电话里还依稀听得见刘影更加暴躁的声音,但这一切都与现在的张河没有关系了,现在他正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天塌地陷都管不着了。
荣颜二楼的一个包房里,刘影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往一脸愕然的阿丁身上一甩,,跌跌撞撞起身,气鼓鼓的摔门出去了。
阿丁满脸茫然的坐在包房的沙发上,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被刘影那一声狼嚎惊醒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又被刘影砸过来的外套和出去时的摔门声给弄晕了,揉了揉眼睛后继续愣愣的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