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天空,狰狞的死尸,到处都是破壁残垣,弥漫的硝烟,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到处都是求饶与哭喊。
“墨轩,我…要…死了么”一个绝美的女子倒在血泊中,烟灰遮掩不住女子脸色的苍白,唇角的血迹掩不住女子唇的苍白,晶莹的泪掩不住她生命的苍白。
“语嫣,你不会死的,战地医护班就快来了,撑住啊!求你…”名叫墨轩的男子吃力的用仅余的右手搂住女子,他无力的哀求,和他断裂的左臂一起,显得那么的苍白。
“墨…轩,我不…不想死,我舍不得你,你…”女子痛苦的想要说完一句话,嘴角却溢出更多的鲜血,却再也说不出下句,女子焦急的神色,仿佛下一句话比她全部的生命更加重要。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死,求你…”男子心痛的望着女子,将她搂得更紧,
“不要死,求你…”
女子被泪痕和血迹沾湿的俏脸上,挣扎地露出一抹鲜艳的微笑,嚅动的唇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想要说完那比之生命更重要的一句话。
“你…要活…活下去”女子的目光渐渐黯淡,“活下…去,然后…忘了我…”再无声息,只留下绝美的嫣然一笑。
女子的鲜血染红了男子的破损的军装,然后了男子泪如雨下的眼眸,染红了这血色的天空。
“小傻瓜,我怎么会抛下你,我怎么会忘了你”男子放下女子的身体,理了理女子纷乱的鬓丝,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良久,他用仅余的右手拿起枪,挣扎着站起,对着敌军开火。敌军的火力瞬间向他密集,呼啸的子弹从他的耳边不断飞过,也将他的生命带走。
“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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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玛帝国的帝都内,今夜的月色一如往昔祥和,夜已三更,有人沉沉入睡,有人在勤奋锻炼斗气循环,有人在呼朋引伴夜夜笙歌。宣家某个破陋的小院,一个瘦弱的少年倚靠在窗前,怔怔的留着泪。
“又是这个梦…我究竟是谁…语嫣……为什么心好疼…”
月色洒落窗棂,孤独而凄凉。
少年名叫宣墨,是加玛帝国宣家的旁系子弟,这宣家从事药材生意,虽然不是什么大势力,但如今的的家主宣厉乃是堂堂五星大斗师,宣家也勉强能挤入加玛帝都三流势力。
宣家子弟颇多才俊,家主的长子宣凌,不过十四岁,就已经突破斗之气七段,被云岚宗一位执事长老看中收入门墙,二长老的孙女宣琪,年方十二,却在灵魂力量上颇具天赋,被加玛帝国炼药师协会一名二品炼药师看中,收为弟子。
而宣墨的资质不过中等,又是旁系子弟,在宣家虽不至于受到冷嘲热讽,却也颇受冷落,不仅要负担一些族内杂务,连安排的住所,也不过是一个破陋院落。
“怎么了墨儿,夜深了还不睡,心事重重的。”说话的是一个端庄的女子,年约三十,虽然穿着普通麻布衣衫,却有一种雍容的气质,相比年轻时必定是个美女。
“娘亲,我没事,只是又做那个梦了.”宣墨恭敬的回答,原来这个端庄女子是他的娘亲,名讳雅诗。
“娘亲,你也还没睡,又想爹了么”宣墨瘦弱的小脸上露出关切之情。
“哎。墨儿,你已经十岁了,本是修炼的大好年纪,可惜你爹去的早,族内对你不甚栽培,娘又只懂得经营之道…要是你爹还在,以他二品炼药师的地位….”雅诗看着这个有些木讷的儿子,感到一阵愧疚,又想起自己夫君正值英年,却死的蹊跷,不免流泪。
“娘亲不要哭,墨儿虽然没有好的修炼条件,但在日常杂务中能认识各种药草,以后必定能继承父亲的衣钵”
“我的墨儿真是懂事了,你爹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感到高兴的。真哥,你看到了么,墨儿长大了…”
一宿无事。
五更天的时候,夜色尚还很稀薄,宣墨早早的起来,匆匆洗漱,便直奔宣家下属的药店灵生堂。帝都的清晨,灵气盎然,空气清澈,透过朦胧的残月可以依稀看到云岚山。宣墨花了两个铜币买了一个包子,包子吃完,人也到了灵生堂,规律的生活。
灵生堂的开门与锁店是由宣墨负责的,除此之外他还负责打扫与整理药材。开了店,忙活完清扫工作,天已经蒙蒙亮了。灵生堂外,送药的马车按时到来。
“墨小哥今天还是这么早啊”马车的车夫名叫宣山,具有八星斗者的实力,是宣家药材管理的负责人。
“山大哥也很准时啊”宣墨边说边接过宣山递过来的麻袋,然后开始清点,“50株洗骨花,20株紫叶兰草,4斤参片…”
“哈哈,墨小哥办事就是认真”
清点无误。对宣山的夸奖,宣墨礼貌一笑,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
灵生堂不仅出售药材,当然也给病人看病,早在2年前,8岁的宣墨已经可以给街坊诊治大多数疾病,在普通人的眼中也算小有名气,虽然在实力为尊的斗气大陆,这种名气并不值钱。
宣墨的能干,直接的结果,就是临近晌午的时候,灵生堂的首席药师才迟迟而来。
“小墨做的不错,有你在可真轻松”首席药师名叫王老,宣墨帮助他分担辛劳,他倒不吝几句表扬,平时宣墨有疑问,他倒也尽心传授。
“小墨啊,你才十岁,对药材的辨识,恐怕一般的一品炼药师也比不上了,你爹当年年轻气盛,跟大长老有些摩擦,不然你最少也能有普通直系子弟的待遇”王老算是个热心人,对宣墨还是比较关心的。
“没关系的王老,宣家还算对我不错了,搁在一般帝都大家族的话…”剩下的话不消宣墨讲明,一般的大家族勾心斗角也不是什么隐秘,宣家能这么对他已经算不错了。
宣墨的勤勉与王老的懒惰,也算是灵生堂的特色了,一整个下午便在王老这么一颤一颤打着盹中度过,宣墨擦拉擦额角的汗,走到柜台摇了摇迷糊的王老,“快日落啦,王老你可以回去啦”
看着还有点癔症的王老,宣墨不禁失笑,走到内堂收拾起东西。一炷香的功夫,宣墨便收拾好东西准备锁店回家。
“有人吗有人吗,我的兔子要死了,救救它”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店外传来,却让宣墨从灵魂深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