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位属于大理国通海郡、秀山县。地靠近南宋广南西路,凌枫等人出了苏州,径从长江逆流而上,本来按凌枫的意思是走陆路,只是此行路途遥远,如果走陆路的话,这一路的颠沛之苦可是不小。
凌枫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走水路,虽说水路要慢一点,不过却胜在轻松,此时的凌枫正独自一人在船头徘徊,想着自己离开时陈氏问自己的话,他心绪不宁,扶栏观望江景。
宋代的造船业已是颇为发达,他脚下所乘的这艘船有一个名头叫做:“客舟”说是舟,其实它却是在海上航行时使用的,因为长江下流水域宽大,所以此舟也航行一段长江下游到中游的航行。
这舟长十余丈,深三尺。阔二丈五尺,船上共有三个船舱,其中一个用来放水柜和炉灶之用,中舱有四室,是给客人休息的地方,后舱却是堆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货物。
凌枫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首次坐船,扶靠在木栏上,望着脚下滚滚奔腾的江水沉思不语,那水奔腾翻滚,碧波涟涟。直从远处而来,源源不息。
凌枫轻叹一声,想起唐代李商隐的诗句叹道: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拿起手中的玉佩,望着远处的洪流,怔怔不语。
他方自感概,忽的脚下一个巨浪,将这大船也打得一个摇晃,凌枫脚下一晃,脑袋一沉,忽的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胃。他头上一丝冷汗流下,猛地扑出栏杆,噗的一声,稀里哗啦的一阵呕吐。
呃,凌枫喘了口气,没想到头一次坐船咱就晕船了。他将背靠在栏杆上,微微的喘着气,忽的远处青色身影一闪,凌枫抬头一看,见程英已然站在他身边。她上下看了看凌枫,忍不住掩口笑道:“没想到小妹也能看到凌大哥出丑的时候。真是难得·
嗯,凌枫苦笑一声,不由为之语塞。看来刚刚那一幕她都瞧着在眼里了。忽的天空一阵惊雷,刹那间风云变色,远处一团黑云席卷而来,长江之上风云变幻不定,时有暴雨。程英抬起头来,望了望天色。
他师从黄药师,对天文地理颇为擅长。眼见铅云密布,知道这会是一场短暂的暴风雨。她轻抬玉手,笼了笼衣领,轻声道:“凌大哥,天色变了,应该会有一刻钟左右的暴雨。我们快进去吧。
凌枫异道:“程姑娘怎知会是一刻钟?程英微微一笑,指了指那渐渐移近的黑色云团,道:“我是从那云团的色泽大小判断的,凌大哥可相信?
凌枫站直身子,笑道:“既是程姑娘如此说,那在下就和你打个小赌如何?哦?程英歪了歪脑袋,凌大哥想赌,小妹又岂敢不从,不知怎么赌法?
凌枫虽知她随黄药师学习过奇门遁甲和五行术数,对天文地理一道定是颇有研究,只是此次她说这雨下一刻钟他却是不信,他摇头晃脑一番,抬眼瞥见她手中的玉箫,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只听他朗声道:“这样,若是这雨从下到结束在一刻钟的正负五分钟之内,那就算你赢了。若是不到这段时间或是超出那就算我赢了,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得答应替我吹奏一曲,当然曲目得由我定,若是我输的话···
程英微微一笑,接口道:“好,要是凌大哥输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事嘛··她微微想了想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迟。
好,一言为定!凌枫接口道。”此次胜负凌枫并不在乎,只是他看程英性格内敛,温文儒雅。有什么事都是闷在心上,不像陆无双一样性格外向,是以借这么一个机会想趁机逗逗她开心而已。
轰!远处一阵惊雷响起,二人一震,正欲说话,远处陆无双走出船舱对二人招手道:“表姐,凌大哥,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好,凌枫抬手示意了一下,看了看程英,两人便一起回转船舱去了。
二人进了船舱,见陆无双和小七正在里面坐着,陆无双埋怨道:“江上风那么大,眼看就要下暴雨了,你们两个怎么才进来?凌枫微微一笑,说道:“风大了才可以想事情,况且我和程姑娘刚刚定了赌约。
哦!什么赌约?陆无双显得甚有兴趣,追问道。”
凌枫微微一笑,道:“这个嘛。等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什么嘛!陆无双噘了噘嘴。抱怨道。
凌枫只是一小,又看了看坐在船舱最里面的燕小七,问道:“请问近来贵教有什么大事吗?他自思何灵霜让他将木剑送来,那定是信得过的人,故开口问道。燕小七拱了拱手,说道:“小七在教中只是普通弟子,此次奉樊大哥之命,为小姐将此物送给公子。
樊大哥?凌枫一愣,何灵霜送信物给我,还要经手他人?看来这樊大哥要么是她信任之人,要么就是教中掌权的人物。想及此处。他又道:“请问这樊大哥是何人?
燕小七笑道:“樊大哥全名樊信,是教主坐下的得力助手,他从小和大小姐一起长大,是在下这辈子除了教主和大小姐之外最信奉的人。
凌枫一惊。这燕小七对那个樊信如此敬服,想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而且何灵霜既然假手他的手下给自己送信,那么显然这个樊信应该是何灵霜信的过的人。
换言之也就是亲教主一派的,他此刻心思电转,脑中不停的分析着此次南疆之行的利与弊。
燕小七说到这里,忽的面上一黯。说道:“这次大小姐回来后,也不知怎么了,跟教主吵了很多次,我跟随樊大哥在屋外侍卫教主,有几次见大小姐哭着从屋里出来。唉!
凌枫一怔,何灵霜和她母亲吵了好几次?忙问道:“可知是什么原因?燕小七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凌枫面色一紧,看来这次苗疆一行,肯定会有大事啊。
程英见他面现忧愁,安慰道:“凌大哥不必担心。待我们去了,就会知晓事情分晓。凌枫点了点头,望着舱外瓢泼的大雨。心中愁闷顿生。
忽的他肩头被人一点,回头一看,却是程英右手持萧轻轻的点了点自己,凌枫一呆,问道:“怎么了?
程英指了指舱中那开启的窗户,笑道:“凌大哥,看来好像是你输了,得愿赌服输啊。
啊!凌枫回过神来,往窗外一看,果然云收雨歇。远处空中已是飘出朵朵白云,露出了蔚蓝色的天空。
陆无双被二人整的模不着头脑,问道:“表姐,你和凌大哥到底在说什么啊,是赌约吗?
程英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凌大哥,你答应的事可是不反悔?凌枫一拍胸脯,昂首道:“君子一言,岂能儿戏,程姑娘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阻、
程英巧笑嫣然,拨弄了一下手中玉箫,道:“这个就等小妹想到再告诉你吧。
好。就依你。凌枫也是爽然一笑,当下四人一起出了船舱,来到船头,观看长江风景。
此次众人在苏州码头上船,一路到了荆州,因之前那船不能再前行,几人就换乘了小船,径过白帝城、出三峡。约行了近十日。到了金沙江流域,此道航线船只难行,凌枫等人便弃了船,在金沙江渡口下了船,买了几匹马,走陆路往通海而去。
此时众人已到了巴蜀境内,是大理国辖地,大理境内多山,一路上奇峰险峻,就是官道也甚是狭小,沿路两旁都是崇山峻岭,路旁乱石林立,更无行人行走,马走在这种路上,更显颠簸,凌枫骑马不多,在路上驰骋了两个时辰,便感到大腿处阵阵疼痛,想来是颠簸摩擦所致,回头看了看程陆二女,都是面有疲色。心中不由愧疚,自己带她二人来此,一路上颠簸不已,也没想到二人身体。
当下他带住马缰,停了下来,对身后二女道:“程姑娘,无双妹子,跑了一路,先歇息一下吧。二人也是劳累不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陆无双道:“凌大哥,这巴蜀怎么这么难走。我从小到现在都没骑过这么久的马。
她显然是累了,也不用手帕,直接伸出左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微微的喘了口气。却没有下马。
凌枫苦笑一声。纵身下马,笑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路自然就难走了。他走陆无双马前,伸出右手,道:“来,下来吧。
陆无双微微一愣,接着伸出右手在凌枫肩上一搭,身子离了马鞍,一扣马镫,已下了马。凌枫又走到程英身前,示意她也下来、程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能下来,她左脚在马镫上一点,身形一晃,已下了马背。
凌枫一愣,不由目瞪口呆,刚才自己纵身下马虽说姿势潇洒,但他自己知道,那只是自己凭着轻功从马上跃下的而已,并不是自己的骑术厉害,而刚才程英那一下就完全是骑术了。
他微微一愣说道:“你的骑术这么厉害?陆无双也是大奇,问道:“是啊,表姐,我和凌大哥骑了这一会,就累得不行了。凌枫苦笑道:“无双妹子,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是一会?哼!还不是你心急赶路,要不我们要骑这么久吗?凌枫一顿,讪讪不语。程英微微一笑,说道:“我跟随师父时,经常骑马,日久天长的,自然就熟练了。
陆无双叹道:“黄岛主真是惊采绝艳啊,好像无论何事他都是样样精通,就像之前凌大哥的赌局,还有今日的骑术。都显出黄岛主他的风姿。
凌枫笑道:“那是,黄岛主是前辈高人,自然与众不同,能行他人所不能行之事。
那边燕小七也下了马,见三人谈天说地,他从怀中取出干粮,凌枫取了水壶,众人在官道旁坐下,凌枫道:“小七兄弟,这里在过多久才能到通海郡?小七正在喝水,闻言将水壶放下,说道:“此地前去二十里就是大理了,到了大理,我们在转道往南,约有两天的路程便能到通海郡,秀山城了。
凌枫点了点头,看来还要两天,就能到五毒教了,不知灵儿可好。众人歇了一会,便重新上马,凌枫上得马,模了模马的鬃毛,道:“马儿、马儿,你加把劲我们去大理休息。那马儿打个响鼻,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往大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