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跟何灵霜离了山谷,径往绝情谷而去。二人在路上行了一阵,此地离绝情谷尚有一段距离,此时尚是午时刚过,金黄色的阳光照洒在二人身上,拖出了两人一高一低的背影。
杨过抬头看了看天色,若是快一点的话,天黑之前,他们就能赶到绝情谷了。他回过头来,瞧见何灵霜一脸疲惫之色,知道她定是累了,便开口道:“嫂子可是累了,在走几步就有一处茶肆,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吧!
何灵霜玉脸一红,这一路行来杨过都是这般称呼,这让她又是欢喜又是无奈,只见她将头一低,呶呶道:“杨大哥莫要再取笑我了。嘿嘿!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嫂子还不好意思吗?杨过见她低头,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生性较为轻浮,以前和陆无双、郭芙等人说话的时候,都不免会讨些便宜,此前他见何灵霜心绪不佳,便一直调笑与何灵霜。这也是他的一个特点。
何灵霜俏脸一绷,假装作色道:“杨大哥,你在这样说我就一个人走了!
好··好。我不说,那我依旧叫你何姑娘总成了吧?杨过见她生气,举手告饶道。”他当然也知道何灵霜不会真的生气,不过见她眉宇间的那抹忧愁淡了下来,他也长舒了口气。
当下二人又行了一阵,远远便看见前方飘着一面幡子,上面写着一个“茶”字,杨过道:“我们去那歇会吧!何灵霜点头应诺。她确实累了,之前被金轮法王擒住时,她就滴水未沾,此刻正是渴的发慌。二人便就过去,杨过将背上玄铁剑放在一张空桌上,对正在忙碌的老板道:“店家,快端茶上来,另外可有吃食?
那店家年纪已经不小了,胡须都已斑白,此时正半佝偻着腰给对面座位上一个白发老人端茶。听到杨过呼唤,回身笑道:“客官,茶是有,只是这吃食确实没有。
杨过摆了摆手道:“那就算了,端茶上来吧。他也知道茶肆里一般不会有吃的,只是他怕何灵霜饿了,便随口一问。当下杨过打开随身的包裹,取出里面的几块干饼来,对何灵霜道:“何姑娘,方才在酒店我看你都没动过筷子,相必饿了,就先吃几块垫垫?
他本想叫些热的吃食给何灵霜,但看来此刻也只有用干饼招待何灵霜了。何灵霜微笑道:“谢谢!当下她接过干饼,正准备下咽,忽的眼前一花。一双手凭空伸出接过了她手中的干饼。何灵霜微微一愣,只见身前已经站了一个长须长眉,满面红光的白须老人。
杨过大怒站起,方才一时不察,竟然让人近身了都不知道。刚想开口呵斥,便咽了回去。只听他道:“老顽童?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目前全真教辈份最高的老顽童周伯通了。他方才坐在对面桌前喝茶,听到杨过的声音,便过来与他说话。只见他嘻嘻哈哈的坐了下来,瞅了瞅满面愕然的何灵霜,嬉笑道:“哈哈!多时不见,杨兄弟就换了一个媳妇,真是了不得!
他天性好玩,兼且口无遮拦。见何灵霜跟杨过走在一起,立时便误会了。杨过脸色一沉,正色道:“不要胡说八道,何姑娘是我的朋友。你快将饼还给我!
饼?老顽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大饼,这次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将饼放下,口中道:“这玩意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的,你们等等,我给你们带点好吃的过来。说着便往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过去。
杨过苦笑一声,对有点茫然的何灵霜道:“何姑娘不要多心,这老顽童是全真教前辈,丘道长他们的师叔。只是他天生好玩,此举并非有意的。何灵霜这才醒悟过来,他和凌枫曾在全真教呆过数天,当然听说过这个武功奇高,行事滑稽幽默的武林前辈。当下她粲然一笑:没什么,周老前辈果然和凌大哥说的一样。
老顽童手中拿着一个油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却是一包切好的熟牛肉,只见他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张口道:“来,杨过,小姑娘你们吃这个,这可是我老顽童在襄阳城最大的天然居买回来的。
见两人都不动手,老顽童又道:“怎么了,吃啊,不要客气。二人这才动手拿了几块。何灵霜取了几块,细细的尝了一下,笑道:“果然是上好的牛肉!她动作优雅娴熟,显得甚是好看。老顽童嘿嘿一笑,对何灵霜竖了竖拇指,道:“小姑娘就是有眼光,这可是天然居最新上来的一道名菜。
老顽童吃了几块,便即不吃了,他在城里已经吃的很饱了,方才路过这茶肆才拿出来吃了一点,只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何灵霜。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凌大哥可是襄阳城内百姓盛传的那个凌枫?何灵霜奇道:“前辈认识凌大哥?
老顽童摆了摆手,道:“不认识,只是我刚从我把兄弟那出来,他可是把那个凌枫夸的个天上地下似的,说什么武功高强,少年俊杰啦,老顽童就不信啦,难道他还能比的过我?
他顿的一顿,见二人都看着自己,又道:“所以我离了襄阳后,又一连问了十几个襄阳城的百姓和一些江湖上的小辈,都说这人武功高强,不再我那把弟之下。你们认识他,那就跟我说说他武功怎么样?杨过见他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知道他好武成痴,便有心逗逗他。
当下杨过斜看了他一眼,高声道:“我们当然认识,何姑娘还是凌兄弟的红颜知己呢!何灵霜脸上一红,一抹红晕飞快的闪过面庞,随即将头低了下去。老顽童生平最怕什么情情爱爱的,闻言忙摆手道:“我是说他的武功好不好?
武功嘛当然是好的,至于是不是比你好,我就不清楚了。杨过笑了笑,摇头晃脑的道。”哦?真有这么厉害!老顽童显得不太相信,嘟嚷道:“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娃子能有多大功夫,你莫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你把弟不是也这般说了。杨过见他不信,随口说道。”嗯。好,他现在在哪里,我去会会他。老顽童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何灵霜见他神色,怕二人无故相斗,忙道:“周老前辈,凌大哥曾对我说过,全真教除了王真人之外,就只有前辈你一个人出类拔萃,是一个大大的高手,他怎敢和你动手。
老顽童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小娃子担心了,放心。我只是和他切磋切磋罢了,走!我们现在就去绝情谷找他。
杨过知他性情一向如此,也不在意,当下三人离了茶肆一道往绝情谷而去,约行了数里路程,远远望见前方一座高岗,山岗上一道碧溪由远及近,往前方流淌过去,竟是看不见尽头。溪水两边山峰矗立,直连天际,景色极是清幽。
何灵霜虽久在南疆,但这中原的许多名山大川也曾涉及不少,却没有一处有这般的清幽典雅、此时见了这般景致,不由叹道:“这绝情谷真是个好地方呢!
杨过微微一笑,他之前已来过一次,此时再来也就不在像何灵霜那般感叹,边上老顽童却是站的有点不耐烦了,开口道:“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