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24日,韩国首尔,金氏便利店。哈
“就这么,又是一年了啊。”望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花,白赫轻轻地叹了口气。“3,2,1……”
话音刚落,随着时钟上三根指针紧紧重合,白赫缓缓起身,利落地将柜台收拾整齐,熟练地关掉开关,12点,便意味着一天打工生活的结束,虽然只有不到15岁,根据劳工法还只能算作是童工,白赫却已经在这家便利店打了4年工,半工半读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不打工,温饱是个大问题啊。
“没办法,生活还是要继续啊……”哼着小曲,漫步在首尔的大街小巷,打烊后下班的白赫饶有兴致地在街上游荡着,因为是平安夜,第二天圣诞节的关系,店长大叔很是慷慨的给了一天假,白赫便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老实说,韩国的夜生活还是不错的,这是迄今为止白赫为数不多满意韩国的地方之一,至少每天下班后街上还可以看到三三两两,亦或是成群成队的身影,不论是刚喝完酒,还是下班的人们,似乎大家对家的眷恋并不是那么深刻。
“不幸啊。”说到家,对于8岁就成了孤儿的白赫来说,这只能是个奢侈的愿望罢了。想到6年前茫然无措的自己,白赫不由得苦笑,那时候的孤独,恐惧,就是现在回忆起来也还是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不过,不幸之中也有万幸啊。”至少,用自己打工便利店的店长金成国(参照《金馆长对金馆长对金馆长》里崔成国)的话来说,就是他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五彩祥云,身后光芒万丈地出现,用无比坚实的背弯温暖了身处黑暗中的某人,然后日日夜夜悉心照料,不然哪来现在白白女敕女敕小帅小帅的自己。
虽然知道金成国肯定是在胡扯,不过白赫倒是真心感谢这些年来照顾自己的店长大叔,纵然两人名义上是雇佣关系,但白赫从来都是把金成国当做父亲来看待的。或许是早早成为孤儿的原因,白赫性格显得有些冷漠,虽然脸上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微笑,但是却很少人知道,这不过保护一种自己的手段罢了,自从成为孤儿起,白赫便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信奉着中庸之道。
唯独对待金成国,白赫才会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哭哭笑笑吵吵闹闹,这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一切。对此,金成国每每总是捶胸顿足,大叹自己如此放荡不羁的人居然会带出白赫这种闷骚的孩子。
其实,白赫自认为自己骨子里还是很阳光的。要知道,自己在成为孤儿之前,一直都是很阳光开朗的,但是,那件事之后……一念至此,白赫却是双拳紧握,十指仿佛要插进肉里一般,表情亦是显得有些狰狞。
深呼吸一口,白赫这才从情绪中走出,渐渐平静下来。
果然还是……
不幸啊。
“小妹妹,平安夜啊,跟哥哥们一起去玩吧。”
陷入回忆中的白赫却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从市中心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条黯淡的小巷,直到一个猥琐至极的声音响起,才将白赫从思绪中拉出来,望着眼前熟悉又蛋疼的一幕,白赫不由扯了扯嘴角,自己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平安夜也能遇到这档子事,身前约么15米处,两个猥琐男正对一个女孩上演着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
按照白赫的性格以及金成国的尊尊教诲,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瞎掺和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作甚,自己虽然发育得不错,15岁就有接近170cm的海拔,可是也遭不住对方人多势众,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目测二十岁上下,长得又牛高马大身强体壮的,白赫这小身板送上去不是找虐嘛。所以,综上,风紧扯呼是最好的选择。
“好啊,”正当白赫转过身准备离去继续自己的平安夜时,却是听到了那女孩淡定得有些过分的声音,哎?什么情况,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然后大叫“不要不要”的吗?白赫觉得大脑瞬时有点当机,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啊……”没等白赫反应过来,只见那女孩一个箭步上前,膝盖一提,正中其中一人的要害,男子应声倒下,这一刻,白赫发誓,他绝对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声音,同为男性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夹了夹双腿。
虽然一击得手,可是面对两个(好吧,暂时算是一个半)成年男子,女孩显然难以抗衡,另一个男人只是略微愣了愣,便迅速反应过来,一巴掌朝着女孩甩了过去,巨大的力量使得女孩一个踉跄,后退两步直接倒在了地上。
“md,这娘们真是欠抽,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靠,还敢瞪我们,不想活了吧。”
虽然白赫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当然,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要自己对这种事情视若无睹,直接撒丫子闪人自己还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阿西,真是,自己为什么不直接闪人呐,真是犯贱啊,回什么头啊,还回眸一瞥,电影看多了吧,心里不断地骂着自己,白赫此时脑袋却是飞速运转着,得想个办法啊,不然今天救人不成,一不小心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可是,双方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怎么看也没有胜算啊。
“我说,”时间不等人啊,再想下去,那女孩就遭罪了。于是白赫只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开口道。
“谁,谁在那边!”两个男人仿佛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第四个人在现场,略微有些惊慌。
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跳动着,白赫脸上却是一点不显,缓缓向前走着,也不开口说话,开玩笑,自己已经感觉到双腿都有点发抖的迹象了,若不是路灯光线较为暗淡,在这个距离对方不太能够看得清楚自己,不然早就穿帮了。
“md,说话啊你。”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两个猥琐男似乎也不敢贸然行动,显得有些紧张,防范地望着白赫这边,不过当白赫走近后,看到那张稚气未月兑的脸,两男显然松懈了许多,抬起的双手也是微微垂下。
“靠,我以为是谁呢,就你这小屁孩还想玩英雄救美。”
机会。
仓促之间,白赫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近身肉搏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但是不走近又救不了人,所以白赫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要利用对方对自己的轻视先声夺人。
支撑腿用力一蹬,白赫瞬间加速,一脚便踹向刚才要害受伤那男人,如此近的距离,加上本身的松懈,那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肚子上便挨了一脚,再一次应声倒地。没等他缓过神来,白赫便骑在他身上,一个拳头瞬时向他脑袋砸来。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对付两个人,白赫自付不是对手,但是出其不意偷袭一个,白赫单挑还是有胜算,想要一挑二,在年龄力量完全不成比例,自己又没有学过跆拳道空手道之类格斗技巧的情况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c,你找死,敢打我大哥。”另一个男人一把推开女孩,抄起身边的木棍就向白赫背上抡去。
而此时的白赫全然不顾背部的疼痛,一声不吭,眼里只有地上躺着的男子,拳头一个接一个狠狠地向着太阳穴等要害砸去,即使打破了对方的头,手里沾上了血也浑然不顾。
另一个男人或许是并不敢惹出大事,虽然白赫现在全是毫无防备,棍子只是向着白赫的背部打去,但看到白赫完全不为所动,自家大哥一直在挨打,而且已然头破血流,一狠心,直接朝着白赫后脑勺就是一棍。
“小心。”女孩被推倒后,却是蹲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却是被吓得有些呆了,先前的泰然自若不过是伪装罢了,毕竟任何一个人初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都会感到些许恐惧,更不要说自己一个没见过多少市面的女孩了,惊吓得短暂失语了。但是看到棍子将要砸向白赫后脑,女孩还是鼓起了勇气,大声地喊道,双手却是捂住了双眼,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惨剧。
“boom”的一声,白赫虽然听到了女孩的提醒,但却还是反应不及,虽然下意识的偏过头,但是侧面的额头还是被木棍狠狠地砸中,木棍“啪”地一声碎成两截,而血迹,顺着白赫的眼角,缓缓淌了下来。
“那么,”不理会地上处于半死状态的男人,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白赫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另一个男人,“到你了。”
手里拿着半截木棍,看着昏暗的灯光斜射着朝白赫撒下,映衬着半边满是鲜血的脸颊,男人只觉得此时的白赫犹如死神一般,似乎有点无法理解此时的状况,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瞥了一眼地上只剩半条命的老大,md,这小子是人嘛,这样被打了居然还能站起来,还有这表情,真是慎人啊。
又是机会。
白赫一见对方愣神,毫无犹豫地再次启动,男人只觉眼前的人身形一闪,瞬间便不见了白赫身影。
正当男人全神贯注地防备着白赫可能的进攻之时,白赫却是光速冲到了一旁的女孩身边,一把拉起女孩,撒丫子死命向着巷口跑去。
“我!*#&*(#!(”
拉着女孩跑过了三条街道,确定了对方不会再追来,白赫才渐渐放满了脚步,扶着路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的疼痛阵阵袭来,刚才打架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对这种疼痛置若罔闻,而此时放松后,却是一涌而上,尤其是裂开的额头,更是如同要炸裂一般。
真是,不幸啊。
不过想到身边的女孩,白赫心里又开心不少,自己还真是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啊,这种事情,平时想也不敢想啊。
“呼……”女孩稍微深呼了口气,平了平奔跑后的气息,开口道,“你怎么。”
“打不过,跑。”这不是废话嘛,白赫不由得月复诽,我又不是打不死的小强,挨了那么多打,才堪堪解决了一个,再留下不是找死么。不过,真的好痛啊,事关面子问题,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哦,我还以为,”女孩吐了吐舌头,随即伸出了右手。
“谢谢你,我叫郑秀妍,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