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7
太弱了!
不错,面前这几位、形状怪异,看似个性鲜明,甚有江湖高手风范。
实在柳毅眼里,除了非人类肌肉男,另外三个都弱爆了!
妖艳女子有意无意把双手倒扣,弹指晒笑。
修长白皙犹如艺术瑰宝的十指,散射着冷玉般幽寒的光泽。
她盯紧柳毅二人,目光极不友好,**果、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的样子。
看得出她对自己手上的功夫很有信心,否则也不会摆出这副肆无忌惮的架势。
手上的功夫,当然不止纯粹杀伐指诀,譬如小小的指甲缝里,也可以藏下许多东西。
如许拙劣的技巧,骗骗山野粗人罢了,如何瞒得过柳毅?
他江湖经验不足,五官却非人敏锐。
妇人进屋时,形影虽然被巨汉遮住。但是,身上那股子浓郁脂粉味道,极其刺鼻,更分明还糅合了某种药物的异腥!
至于她一旁总容易让人忽视的平凡男子——更无需多言。
这种有意淡化自身存在感的家伙,一些小打算、扮猪吃虎,在别处还能混得开,碰上柳毅,合该黯淡光彩!
绝对的实力形成绝对压制,任何伪装都会在彼时显得苍白无力。
兴许某个平凡男子根本不明白,扮猪的时间太久,万一哪天碰上真的老虎,怕是悲催到连猪都没得做。
最可笑还属疤面中年,一边低声审问着酒肆老板,一边回头朝着柳毅二人发出无声的冷嘲,端是无趣。
莫非这种半点不见血腥的言语威胁,能吓住十岁便徒手撕狼的柳毅?
他可不是什么富家娇贵公子,他的成长,也不知伴随了多少杀戮。要是不把人畜分的那么清楚,只怕中年汉子这辈子杀的生,还不如柳毅儿时一载试炼。
关公面前耍大刀,若让柳毅亲手施为,夫子所传魔宗手段,一个时辰就能将人摆出八十个花样,不带半点重的。
遑论那疤面汉子,似乎在刻意隐瞒一些他自以为是的机密,时而嘶声,时而细语,结果弄得柳毅莞尔,实在不好意识光明正大“旁听”下去。
至于旁桌瞎眼老者,偶尔瞥向那厮的眼神,也有些不屑!
额,也许只有作为“受刑”当事人的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像果真被那汉子吓得濒临崩溃
巨汉笑吟吟看着柳毅,忽然猛地站起,一脚踹开身下咯吱作响的木椅。
可怜那长椅本就差点被他坐散,如今直接分了架。
“砰”的一声,四散的碎木到处乱飞,这汉子毫不知收敛,揣张椅子用那么大劲道。
门外之人似乎听见里间动静,立时响起了一片凌乱的抽刀声。
入口处美妇眼露精芒,作势欲扑。
疤面汉子一把将掌柜的掼在地上,也不看他讨饶,阴狠的盯住里桌柳毅几人。
唯独低调男低调依旧,并不见他做出丝毫多余的动作,仿佛不曾听见方才异声。
美妇冷冷回望低调男子,那厮自斟自饮,只把杀人的目光当做佐酒佳肴。
巨汉这时却猛地回头,咆哮起来。
“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哼!不成体统!”
吼罢,也不顾两名同伴愕然的眼神,他径自席地而坐,直视着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柳毅,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的常磐,已经华丽的遭到无视。
“这位朋友,在下、在下看你、看你、额~那个叫啥一表人才,对、一表人才,定是出自、出自、人杰地灵之地!”
巨汉朝着柳毅拱了拱手,寻常对话,又刻意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说着却吞吞吐吐,紧蹙眉,显然竭力搜刮本就贫瘠的词汇。
“那个、那个在下~愚兄、对,愚兄一时孟浪、一时孟浪,方才与贤弟、一见如故,一见如故,顿时生出,生出那叫什么来着?结交之心,嗯,结交之心,还望见谅~海涵、海涵!”
一身匪气的汉子,故作斯文人招呼,本就不善言辞,更想学着文绉绉对白,端是沐猴而冠,看得其后剑拔弩张的两人目瞪口呆。
恰好,此刻几名身着粗布短卦的汉子,拎着朴刀愣头愣脑的闯入。
门口拦着的美妇极其彪悍,仿佛为了宣泄心中莫名的不满,一脚一个将他们原封踹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老娘什么时候叫你们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且不提那厢小小混乱,柳毅看着故作斯文的壮汉,倒是不曾生出半点嘲笑轻慢之心。
人待你有敬重,那么即便下一刻就要兵戎相见,本身也理当保持着相当的器量,遑论敌我不明时。
“贤弟~不知贤弟、从何处来,**何处行去?”
壮汉一拍脑门,直接将柳毅这个陌生人从朋友升级成贤弟,絮絮叨叨,终是问出了原本想问的话。
柳毅心下翻着白眼,面上一派平静。
“咳~兄台客气了。在下、本是京城人士,自幼随异人入仙山修行。此役,却是家师嘱咐出门游历——且我也有十载不曾归家,是以——”
语气温润,回答又模棱两可,实际上他这番临时编纂的应付,其中倒有泰半属实。
幸好夫子本是见过世面的,所以教导柳毅语言,从来不止一种。带有浓重中原口音的京畿官话,亦是其中重头。
否则,若和常家村老辈一般、操着满口子土语,一张嘴,十八代祖宗都被人刨清了。
东土大陆,仅大唐疆域已知范围,使用都是同一种通用语言,据说传承自上古。
当然由于地域各异,细微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差别。南北方人固然交流无甚障碍,可辨别语调、措辞差异,还是不难的。
果然,只这一点点细节,那巨汉恍然点头,见着竟是并未起疑。
要知道柳毅胡编之言,委实让人难以轻信,什么仙山、游历极近说书。
错非柳毅筋骨健硕,舞勺之龄看着已经同寻常弱冠少年无异,这又在无形中省去了许多麻烦。
二人谈话并未压低音量,远处几人有意倾听,顿时神色各异。
柳毅心无旁骛,悄然瞥了瞥旁桌老者,接着道:
“在下晨早在祈雨县,听说不周镇出了档子惨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是有心无意的岔开本身话题,柳毅不露痕迹,心中微微紧张,问出了一些料想不该问的话。
果然,这话一月兑口,对面汉子尚无反应,旁桌老者忽而冷冷朝他望去,昏暗的眸子凶光毕露,若有实质,载着星海的厚重!
吱!
身下长椅扭动,柳毅整个身子僵硬,猛然剧颤。
仅仅老者一眼,他方才几乎想将压箱底的雷法,一股脑儿宣泄出来,兀自拼命!
所幸老者旨不在为难他,那巨汉更是轻“咦”一声,竟然挪动身躯,雄壮的背影横亘若川,直接侧身、夹到两人中间,挡住了老者可怕的目光!
“咳咳~”
“老人家,火气似乎有些大了!其实,小兄弟的疑惑,洒家也很想知道。”
巨汉瓮声瓮气,看得出,他根本不清楚这档子事儿、蕴含的分量。
这时插手,分明就是打着帮柳毅抗下麻烦的心思,也不知柳毅身上究竟有何值得他如此看重——图谋!
变化转瞬即止,另一方三人几乎同时动作,就连淡定的低调男都不例外。
然不说柳毅,就连巨汉都清楚察觉老者的恐怖。
摆了摆手,示意下属三人莫要轻举妄动。
巨汉不曾回头,好似自负般背对着老者。柳毅瞥向他时,却分明看到他额间渗出不少细密的汗水!
差距太大!
柳毅几人如临大敌,方才两拨人马还有些剑拔弩张,这时多了个深不可测的老儿,局势立马变幻。
那老者不禁晒然,溺爱的拍了拍埋头猛吃的粗壮少年,摇了摇头。
“小家伙,有些事,少听、少记、少说!女圭女圭根基不错,莫要自误了前程。兀那汉子倒也挺讲义气,是个性情中人。可这江湖,早容不下这些”
老人语气幽幽,柳毅几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待到反应过来,茶铺中哪里还有老者和敦实少年身影。
柳毅目光如电,“唰”的瞥向邻桌那一叠猪拱似的馒头残渣。几簇青丝,悠然逝了刘海,在眼前缓缓飘落
谎言并非代表十恶不赦,也不是每个可笑的藉口,都会惹来哄堂大笑。
对外人,就算实话实说,几人尽信?
这信与不信,其实往往和言辞内容本身关系不大,而在于说话的人、说话时的情形、以及听者对于其人态度。
柳毅说自己是京城人士,那便是京城人士。柳毅说自己是山中道童,那便是山中道童。柳毅说他想回京,那么他就是想要回京。
至于其中诸多不合理,似他那般身手,也企图横跨万里江山?谁在乎!
壮汉不在乎,热情的邀他同饮。
其他三匪不在乎,因为两方根本毫无交集。
直到壮汉提出、意图让柳毅入伙,不提那厢愕然的三位,连常磐都被惊的愣神。
这什么跟什么?
柳毅二人装束,本从先前小县,顺带捎上。
材质不坏,乳白丝绸纹理。虽然和他所谓山岭仙童身份,差了太远,多少也像富贵人家偷跑公子。
那汉子邀请这样一位公子哥儿,去做土匪,岂不是脑子有坑?
如此,当柳毅满口答应下来——
其余几人,更加瞠目结舌
柳毅的身手,并不是谁想看透,就能看透。
哪怕武者最低层次筑基,上上品和其余四品的差距,都不能用道理计较。
除却巨汉隐隐察觉柳毅颀长身躯背后潜藏着可怖的能量,在其他几人眼里,柳毅的身手,怕并不比常磐高明多少。
至于法术修为,那更不是一些山贼能够揣摩、甚至轻信,哪怕天赋杰出的山贼。
山贼,听起来威武非凡,打家劫舍,纵横绿林。实际上,这方世界的山贼并不如何好混。
大唐正值春秋鼎盛,各方武备充盈,江湖中也从来少不了五花八门的侠客。
若不是疆域幅员实在辽阔,兼之天下尚有不周山界如此奇葩的三不管地带,怕不是在夹缝里求存的贼酋水寇,只能往老林子里钻。
做山贼的,整天刀里来火里去,不能没有几把刷子。
似柳毅二人入伙这波,满打满算,寥寥几个筑基武者支撑场面,放到江湖中,那就是不入流。
实际也差不许多,莫看这些贼人、乍一眼兵强马壮,几百人马啸聚随风。
错非有着怪力巨汉坐镇,寻常一些二流江湖散人,轻易就能把山寨剿灭。
也正是有着堪比寻常二流中品强者的巨汉,这伙号称“青虎”的贼寇,才能在一亩三分地上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