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巨象并不是多么强大,可是它们天生异种,每一头都有小山大小,当这数百头出现在此地,行进的同时,都会让人们怀疑整片冰原会不会就这么轻易给它们踏碎。
数百头猛犸巨象齐齐行进,浩浩荡荡,那声势庞大,无人敢硬捍其锋,所有的灾兽异种都要退避三舍,任由你是多么强大的天生异种,在面对这种群体的力量的时候,仍然不足以虑。
它们只要随意践踏而过,就能将你蹂躏成一滩肉泥。
“这些灾兽异种的行动越发的奇怪?”
辛火姒看到这里,心念转动起来,他从中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灾兽异种的行为为何会变的怪异,他甚少见过这样的情况,按道理说一路走来,辛火姒都没见到多少野兽,眼下这混乱不堪的地步又是何种原因。
“莫非跟中央冰岛有关?”
辛火姒只能猜测,莫非是大化黑天莲的缘故。
大化黑天莲生长在沼地里,经六十年一甲子成熟,莫非这大化黑天莲有什么影响不成。
“事到如今,除了猜测也没其它的可能性了。”
中央冰岛的位置恐怕是有异变发生,可是在没有抵达冰岛,这一切都是猜测罢了。
数个时辰之后,几十里余外的一座摩崖冰峰,一头羽翼洁白的仙鹤自虚空而降,落在这崖壁上,那仙鹤上坐着一个青年文士,正是薄氏兄妹中的薄霁,他从仙鹤的背上落了下来,拍了下腰间的符器,那仙鹤就化成一道烟气落入符器当中。
“薄兄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动静来着?”
冰崖上除开他以外,还有一位身后背着刀剑的荆长征,他挑起眉角,向薄霁问道。
“此地的情况看来不妙,看上去已经不是界河岭的风貌,而是来到一处异地。”
“异地,”荆长征模着下巴道:“孰我直言,这里的地貌特征十分怪异,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东庭中陆有什么地方,会跟这里在地貌上有所吻合,感觉上就好像我们一群人误入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那么,荆兄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荆长征苦笑起来。
“首先要做的恐怕是先找到其余的诸位,一人智短,两人智长,光凭我们两人自然是什么也做不到,可是如果大家伙聚在一起,那么无论什么事都要好办的多。”
薄霁也是点了点头,“那阵妖雾飘来,我们一干人等都分散开来,舍妹也不知所踪,这事情真是来的古怪。”
“早闻说花津庵薄家的‘透空神念’的玄妙,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
“说是一语成谶倒有些夸张,不过是趋吉避凶的小术罢了。”
薄霁也是摇摇头,就算是有所预感,可不还是没有料到经过,结果落到了现在的下场,只叹事实无常。
花津庵薄家,跟云门羿、五陵坡、寒潭丘都是牧野一带有名的世家,薄氏幼妹早年就拜入勾漏门,勾漏门不同于其它舍塾,精摄于诸多杂学,在五大舍塾中也是别树一帜的。
“我有一个猜测,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是界河岭内,而是穿梭虚空,深入到一处世外秘境!”
荆长征涛涛不绝的道:“远古道门有无数的洞天福地,都是世外仙人开辟虚空,开凿洞天,自成桃源的莫大神通。我想我们眼下所存身的这片天地,说不准就是这样由来的。”荆长征是如此猜测的,不量却大致猜中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这般手段的人物,在当世也是罕见的,除开几位宗师级人物,我还真想不出来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真有这般通神能力,又何必戏弄自己这几个渺小之物了,薄霁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花津庵也算是牧野数一数二的名流世家了,难道没听说这些年里,有什么特异的事情,比方说这界河岭一带。”
“界河岭?”薄霁摇了摇头,“界河岭原来盛产灵物神萃,可自重来了这些牙狼鬼兽,就没多少人愿意光顾了,这些年来还真没传出过什么奇闻异事。”
花津庵薄家自然比不上诸如云台、南禽这样的坞堡,但也是一方名流,这些世家年岁久了,自然在地方上人脉众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在这些世家里倒有流传。
“界河岭,界河岭?”
荆长征的提点,让薄霁若有所思,他干脆坐了下来,慢慢的寻思起来。
“……说到界河岭,三十年左右并无多少传闻在外,可要说到百余年间,倒有瀛海之滨的半天涯的宙心圣府派出诸多高手,曾经侵入我大陈国内,曾经有两位极道强者在这一带连番恶战,使的山河崩烈,遮日蔽月,百余里地化成一片焦土。”
“极道强者的对垒,当真有这样夸张?”
荆长征也听闻过极道强者的威能恐怖,可是听到薄霁一说,心中也是一惊。
“若说到极道强者,对战之时,仿佛天倾之灾,不过我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般可怖。”
“踏入极道的武者,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如果境界有差异那还好说,万一碰到两个功力相仿的极道强者,那才是麻烦的事。”
听到薄霁这么说,荆长征倒是理解了,两个功力相仿的极道武者碰在一起,那打起来自然是难分上下,那可怖的威能真的就跟天地灾劫一样。
极道武者,已经开发了人类的所有潜能,是人类的武道的极致,到达了这个程度,战力已经升华到了现世的鼎峰,吞吐大荒,横绝**、扫空万古,修为到了这个程度,就再难以进一步,因为肉身已经接近极限,再无源泉可挖掘,要知人力有限,内在的小天地,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外在大天地相提并论,到了这个地步,就只有通玄转质,返虚入浑,超越肉身这尊枷锁,寻求外在的解月兑。
“那么,这传闻的后续有些什么?”
“我也了解的不是很多,只是听族中长辈谈起过……”
薄霁叹了口气:“宙心圣府在百余年前,就遭逢大难,被诸子大教联手攻破,当时这宙心府势力极大,座镇于瀛海之滨的半天涯,宙心圣府的府主岳风霆,以“烈纛斩缨”的威名镇压四方,他的修为极深,半只脚踏入无上宗师的境界,曾以《雷帝三十二相》、《五狱雷斩》硬敌鬼斗米教的上任教王而不败,当时的宙心圣府威势无铸,传承有九百多年,只等那“烈纛斩缨”日后踏入宗师境界,就能跻身于千年武阀的行列……”
可惜包庇邪崇,引来“天流环辙”诸子大教的攻伐,可怜九百年的传承,毁于一旦。
这些话薄霁倒是没有说出来,可是一旁的荆长征也是心知肚明,宙心圣府也是九百年传承的古老世家,可是经此一役也就在世家行列里就此除名。
两人沉默不语,眼处困境,也不知如何才能摆月兑险地,步入界河岭内,就被卷入此地,身遭磨难,接下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空下弥漫着一道灰色阴云,那是中央冰岛,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毒障在空中凝结成了阴云的形势。
原本这片云层是毒障所成,过于厚重,虽说也能凝结成云气,可也无法飘的太高,只能停在空中百丈不到的程度,聚散成烟霭云雾。
“那又是什么————”
两人登高自然能望远,中央冰岛的大部份面貌,站在这座冰崖上能看个究竟,那冰岛被风雪覆盖,冰岛四面都是嶙峋的冰峰奇貌,只在中间的位置能看到一座黑泥魔沼,四面仍是密林合围,就如群山环抱着的一个湖泊,那边密林是冰火极境唯一能直接看到的植株,其他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
原本那片泥沼上别无它物,可是这么短的一会儿功夫,就看的污色黑泥,有什么东西一层一层的破开淤泥层,正一点一点的从黑泥沼渐渐的浮了上来,那像是一座沉在海底不知岁月的古船,通体挥发着不可思议的魔性,此到今日,这座沉在海底深处的古船才被缓缓的打捞上来。
它的整体乌黑如金,并不能看到全貌,那些污色黑泥仿佛妖蛇一般上下翻滚着,从它的外侧不断滑落下去,借着冰原里弥漫的青色光芒,两人能看的见,金庭玉柱、珠光宝气,那是一栋巍峨的宫殿。
“这座宫殿奢华非凡,宫阙重重,富丽堂皇,我看就算是大陈国的龙庭也比不上,恐怕只有白马王朝的国都上玉京才有如此繁华壮丽!”
薄霁是世家子弟,见识非凡,只一眼观出这座从黑泥沼中涌出的宫闱城阙不似人间气象。这座宫闱城阙从黑沼中翻滚着浮了上来,那头顶上的烟霭云雾形成的毒障也在慢慢收缩,渐渐的从笼罩虚空,遮蔽云日,化成了巴掌大小,然后如沙漏颠倒一样,乌云化烟气收拢起来,渐渐融入那宫闱城阙里,原本笼罩半个中央区域的毒瘴就这么莫名奇妙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