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此地叫卖的人为数不少,都是站在自家营地的附近,朝着周边进行兜售自家的货物,就跟常胖子常老板所说的一样,这些商人不大会把真正的好东西放出来,在这里所出的货物,往往不是什么好货,而只是为了把积存的一些略微逊色的货物腾出来的一种清压的手段,辛火姒也算是在市井中,生活了多年,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飞彪符兽,总共十二副,这十二头飞彪符兽实为一套,一百金铢月兑手。
“这七彩盂盘是前朝古物,饰以云纹雷纹,盘龙漆绘,价值百金!”
“上好的云母丝绸,产着大滁国内的寒桑林,这可是稀罕的物件。”
这里的客商大多走南闯北,所以能拿出来兜卖的都是些寻常地方看不到的货物,嘴上都是天花乱窜,好像他们手里所藏着的看上去平平常常的货物,都是蒙尘灰多年的稀世珍品,或者是“无人识得真面目”的璞玉之姿,当然啦,这都是商家手法,辛火姒一来到这里,听着这些叫卖声,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这些人在地面上铺上一张布毯,那些想要卖出来的货物都摆在上面,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辛火姒返回江澜城,多数时间都是在白驼门打转,很少有起会外出,更何况是去坊市打圈。他在这些兜售的摊位边,来回转着,倒也不一定是真的想买,无非是寻个乐子,记得在原陆城的时候,辛火姒就经常做这样的事,他常有时间在秦云坊市里来回串场,那些异奇古怪,来自各地的商贾手中的货物,很多都是些不值钱的零碎,却总是能吸引他的目光,那个时候的辛火姒穷的叮铛响,却能从这样的生活中找到各种各样的快乐,孩时的心境是眼下所不能比拟的。
辛火姒抱着这样的心情,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秦云坊市,在四面八方的摊集随意浏览,他意外的发现了一串玉珠挂坠,挂坠的坠子分明是一块血魄晶核,不过太过于微小,只能算上一块碎屑,血魄晶核的真正价值就在晶核中蕴含的能量,这么小的血魄晶核,根本没有多少价值,这一串玉珠挂坠,真正让辛火姒注意的是,这串玉珠挂坠上面刻着一些细密的符文,看形象十分像是远古的象形符文。
“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的。”
血魄晶核对现在的辛火姒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物,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刻在上面的远古符文。
“符策之道的由来,远在神代时期,圣雄们通过摹刻这种先天符文,再结合长年的感悟,他们观测日月经行的轨迹,推敲潮汐的动静,从钟灵神秀的大泽深川,山林地貌,最终创出了古老的象形的符文,东庭中陆流传的符策之术,就是月兑胎来源于,这种有“先天符文”之称的象形符文的。”
这些话都是辛火姒从小蛮哪里听到的,符策是人对天地自然规则的一种感悟,前辈高人们就是借着龙图、龟书中得到笏算之道,对符策不断进行推盘,要知道天地规则无边无际,如果不是古之圣雄“舜”从神龟、黄龙哪里得来的笏算之道,哪有可能演化出眼下的符阵之术。
辛火姒猜为出这一件珠坠,到底价值多少,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会在珠坠上留下这种来源于远古时代的象形符文的摹刻者,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一听辛火姒打算要卖,这摊铺的主人精神随之一震,他得到的这个血魄晶核价值极低,可要是当寻常的珠宝卖出,又有些不划算,这玉珠串是没什么,可加上一个血魄晶核那价值自然不同了,可惜这一块血魄晶核小的有点过头,有眼光的人是不肯花钱买下来,没眼光的人又没那个闲钱买这个,一听到辛火姒这么说,摊主两眼放光,他对着辛火姒道。
“这位客人,别看这玉珠串不起眼,可是玉珠串上的坠子可不简单,这个叫做血魄晶核……”
“是从灾兽异种体内凝结的血肉精华,是灾兽异种的性命相交之物,普通人得吞服下去,能固本培元,增长血气,或是调制药剂,炼制丹药是吧……”
辛火姒直接把他的话头提前说了出来,这些都是老生长谈了,对方大概是看辛火姒还年青,想拿话语逛骗他,让对方有些傻了眼。
“你这串玉珠坠,做工不错,加上这血魄晶核不是不能买个好价钱,只可惜这串玉珠坠的血魄晶核实在太小,根本充不了数,所以也卖不了多少钱。”
这真的是实话,辛火姒也有意想把这串珠坠买下来,象形符文无疑是一种暗示,说明这件珠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大路货,辛火姒就算花上一点小钱,把留在身边也不是坏事,当然这等内幕是不能跟这摊主透露,不过辛火姒已经打算压压价,找个合适的价钱把这串玉珠坠给买下来。
“客人倒是熟悉行情啊,不过我这串玉珠串毕竟是掺了血魄晶核进去,你要真把当坠链来看,那我可就亏大了。”
两人正在交谈之中,就听到旁边有人突然插进来一句,这种行为非常无礼,对方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大大咧咧的开口,视旁边的辛火姒为无物。
“这串珠坠,我要了!”
一袭黑甲披身的年轻武士站在一边,他的穿的这件黑甲镶着玉丝金边,看上去十分明贵,材料也非常特殊,并不似金铁,反而乌黑油亮,应当是一种木料,这乌黑木甲的制作手笔十分奢华,这位年轻武士英气勃勃,一柄乌鞘曲柄的长刀配在腰间,首环处镶有一枚荔枝大小的珍珠,珠光柔润,镶在刀上却丝毫不减刀身的肃杀之气,只觉得凝重逼人。
这人也看出了这串珠坠的神妙之处,辛火姒有些意外,看这年轻武士也不像是没有眼力的人,这么小的一截血魄晶核能派上什么用处。
年轻武士无视正在交谈价位的两人,手起一扬,就有一袋盛满金铢的袋子砸在地上,落在那摊主的脚边,这等动作充促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商人习气深厚的摊主自然是不已为然,他才懒的管这年轻人是什么态度,能赚到钱就可以了。扔出这样一袋金铢,肯定是个阔气的主顾,他自然是十分欣喜,把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立刻就有一阵“哗啦啦”,里面全都是的金光直冒的白王马朝通用的金铢,顿时脸冒红光的说。
“这位客人,人家先付钱了,这东西就只好给他了。”
喂喂,你发歹也是一个正经商人,连一点先来后到,诚信守实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吗?
在辛火姒一脸古怪的表情里,这个脸上毫无半点歉意的摊主,就把珠串转到了那年轻武士的手里,而另一边那位年轻武士斜着眼神打量辛火姒。
“你,也用刀……”
对方语气轻蔑的开口,眼光却是盯住了辛火姒配在腰带上的插在刀鞘的“说狐”,这种不置可否,十分倒人胃口的语气,辛火姒倒是没太在意不过点了点头应承了一句,这人,明显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世家大族出身,光凭语气就能看出一点。
“少见,配着刀剑大多是护团中人?可是……”
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何会在这里,辛火姒看这人一身的武者打扮,分明还在担当那一家商团的护卫,这事可真是少见。
如果是那个雁铭翎那样来自江澜城塾舍的门徒,那也没什么好奇怪,寻常的那些世家子弟会做这种营生,这让人很难相信,不过个中曲折,也没有深究的必要。李夫子已经明确的告诉他最好不要显露身份,难保没有什么用心邪恶的追兵在他身后。
想到这一点,辛火姒自觉没趣,跟对方摇了摇头打算离开这个摊铺,却没想到刚走开没几步,就被人唤住。
“站住!”
这一声“站住”透出几份趾高气扬的态度,让辛火姒有些小小的不爽,好在他能压捺住火气。
“嗯,有什么事吗?”
他转过身去,恭恭敬敬的问道,原来还是刚才的那位年轻武士,对方说起话十分气焰跋扈,看来平常都是这副颐气指使的态度。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他抱了抱拳问道,要是说去实话,他真的很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正准备径直离开,不想却被这人喝住,要不要不管这家伙想说些什么,干脆就这么离开可好,不过这样一来,反而等于在招惹麻烦,有些得不偿失,反而不妙。
“我见你腰间所配之刀,形神俱妙,精气晦明,这是‘藏拙’之相,恐怕是入玄级的名刀,待会有一场‘斗刀会’你大可来参加,以彰声势。”
这位年轻武士怕辛火姒一时理解不了,又加上了一句。
“也就是说,这个‘斗刀会’召开起来,是为了鉴赏各地的名刀神剑,能够进入八兵之上的玄兵,皆可以参加这个斗刀会,这些商团汇聚了天南地北,东庭诸道的商人,难保身上不会有什么名贵兵器,召举这支斗刀会的人,无非是想图个乐子,凡是不错的玄兵,都可以拿出来给世人展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