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罡正在寻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当口,被江哲一声暴喝直接给吓的醒过神来,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走到江哲跟前。
那老人看着李罡,双目冒火,哆嗦着说道:“你就是那个李罡,我要和你拼了!”
“拼了,揍死他!”老人身后的其他**村村民见到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正主儿”露了面,个个义愤填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向前冲过来。
“这个老东西居然还有脸出来啊?揍死他个狗-日的!”围观的老百姓也破口大骂起来。
现场的局势立刻便有点儿要失控的感觉……
江哲有那么一秒钟心里在想着,就让这些已经被仇恨鼓动起来的老百姓冲上前来,将李罡打死拉到,也省了自己再去费神对付他。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如果自己放任百姓冲上来而不制止,那么李罡确实很有可能被当场打死,但是自己也将在百官心中失去拥戴,今后的皇位将会坐的更加艰难。
所以江哲回身冲正欲冲上来的百姓沉声喝道:“大家都静一静。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自会替你们做主,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要往前冲,那便是暴民,大唐朝的律法自然也不能够放过尔等。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朕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实不用江哲担心,在百姓一开始要往上冲的关口,大内侍卫和羽林卫们早就已经先行冲了过去,布起了好几道人墙,将百姓和江哲等人隔了开来。
江哲放缓语气,冲那告御状的老人说道:“老人家,你也不要激动。李罡现在便站在这儿。不教而诛谓之虐,咱们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如何?”
“好!”那老人激动的颤巍巍地说道,“老汉我倒想听听,他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江哲这才冲李罡沉声说道:“李罡,刚才这位老人家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李罡现在已是想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心中暗自埋怨起李叔正来:老家伙活的好好的,非要给自己盖什么坟墓,还好死不死地看上了**村,结果整的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当年跟着太祖打江山的老兵的后代,一直牛气惯了的,谁的账都不买。
但是转而一想,这事其实一点儿也怨不到人家李叔正,李叔正又没有让人去强行占地。想到这儿,李罡又开始埋怨起应天府尹赵咏来:我只是让你去想法子把**村的地整过来,又没有让你用强,你是不是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就知道拿刀拿枪说话?也不看看你这次惹的是谁?
但是现在埋怨谁也不管用啊,得先想法子解月兑眼前的窘境才是正理,看这些百姓的架势,如果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他们真可能冲上来把自己活活打死。
想到这儿,李罡决定直接来个死不承认,什么事情都让赵咏顶着去,这叫丢车保帅,便开口说道:“回皇上话,这位老人家所说的事情,臣毫不知情!”
“你是说老汉我撒谎了?”那老人用手指着李罡,喷着唾沫说道,“难道我身后的整个**村的村民也都在撒谎不成?”
李罡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无奈地说道:“老夫并没有说你撒谎,老夫说的是……”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你的名号在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江哲打断李罡的话头,说道。
“皇上明鉴。臣正是这个意思。”李罡躬身说道,“臣的身后之地早已选定,就在臣的老家,干吗还非要再去强占别人的土地呢?”李罡决定不将李叔正牵出来,毕竟现在两个人是盟友嘛,后面需要李叔正帮忙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既然如此,朕暂且相信你。”江哲冷冷地说道,又回头冲气的脸色发白的老人,笑着说道:“老人家,那些强占了你们家园的暴徒目下还在**村吗?”
老人的身体颤抖着,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见江哲并没有处分李罡,以为他也是官官相护,心里已是开始有些失望,所以才不愿说话。
“青云!”江哲冲跟在身后的诸葛青云说道,“立刻带领二十名大内侍卫和二百羽林卫飞驰**村,将**村上那些胆大妄为的暴徒尽数扣下,若是有人胆敢反抗,不论来历,一律格杀!”江哲语气中带着阴冷的杀气……
“遵旨!”诸葛青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立刻转身带着大内侍卫和羽林卫奔**村飞驰而去。
“何真!”江哲又沉声说道,“传赵咏前来见朕!”
“皇上,臣在这儿,在这儿!”赵咏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江哲让传自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江哲厌恶地看了一眼赵咏,冷冷地说道:“赵大人!这位老人家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就不用朕再给你复述一遍了吧?”
“不用,不用,臣,臣全,全听到了。!”赵咏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那**村上的暴徒可是你的下属?”江哲陡地抬高了声音,厉声喝问道。
“是的。啊,不,不过不是皇上想的那样!”赵咏急火火地说道,“臣也是奉命而为啊!”
“奉命而为?”江哲直直地盯着赵咏,嘴角带着冷笑,说道,“你是应天府尹,好像是向朕直接负责的吧?朕怎么没有印象给你下过什么旨意呢?”
“不是皇上下的旨,是李相下的。”赵咏情急之下,话语间的毛病也都顾不得了。
“嗯?”江哲饶有深意地看了李罡一眼。
“皇上!赵咏这是在血口喷人,臣对**村的事情,毫不知情!”此时此刻李罡也是坚定不移地以保全自己为最大目标啊。
“李相,李相!”赵咏扯着脖子,哑着嗓子嗓子,说道:“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李罡双手冲左上一抱拳,说道:“你我都是大唐朝的臣子,忠于的对象都应该是当今皇上。你如此语无伦次,玷污老夫的清白,是别有用心,还是得了失心疯?”
站在人群中的李罡集团的其他人见李罡为了自己,不但不想法搭救赵咏,反而还趁机倒打一把,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儿吃味,对李罡的忠心已是不知不觉间开始动摇起来。
“够了!”江哲沉声怒喝道,“当街互咬,哪里还有一点朝廷重臣应有的气度?”
顿了一下,江哲接着沉声说道:“来人!将赵咏革职拿问,听候处置!等诸葛青云他们回来,如果证实了**村之事,确是你所指使,朕活剐了你!”
江哲的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两名大内侍卫冲上前来,麻利地摘了赵咏的顶上乌纱,扒了身上的官袍,然后冲腿弯一脚,将赵咏踢的跪倒在地,取出绳子五花大绑,带了下去。
江哲这才扭过头来,冲身边目瞪口呆的老人说的:“老人家,是朕无德,治下的臣子出了这等奸人,让你们受苦了!”
那老人眼见江哲雷厉风行地训斥了李罡,处置了赵咏,还派人去**村抓那些强拆的官吏,早已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真心实意地说道:“明君呐。皇上真乃是千古不遇的一代明君啊,大唐朝有您在,一定会千秋万代,永远昌盛的!”
周围的老百姓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由衷的颂圣声,这些声音听在文武百官耳朵里,却在他们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震动,让他们开始重新考虑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江哲伸手扶起那名老人,双目含泪地说道:“老人家,朕配不上你的夸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处置这些奸臣恶吏,理所当然,不值得夸耀,倒是百姓流离,却是朕之过呀!”
“皇上圣明呀!”老人再次激动地痛哭失声道。
“皇上圣明!”周围的百姓也再次跟着齐声颂道,而这次一部分的官员也开始跟着一起应和了。
江哲望了望周围的百姓,闭了闭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滚滚滑落,好半天,突然一声沉喝,说道:“取笔墨来!”
众人呆呆的看着江哲,不知道他又要做出如何的举动倒是何真反应的快,连忙指挥着负责文房四宝的小太监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自己则横着身子跪了下去,将后背让给江哲当做书案。
江哲缓缓四顾,突然间一撩袍袖,冲着紫金山方向跪了下去。
“哗”的一下,整个现场都沸腾了,乖乖隆地洞,天子跪百姓啊!这谁承受的起啊?不用等人吩咐,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废话,皇帝都跪下了,谁tm的敢站着啊?
冲着紫金山方向,江哲深深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抓起毛笔,低头奋笔疾书,边写边颂道:
致理兴化,必在推诚;忘已济人,不吝改过。
大唐太祖六世孙哲,登基以来,寸功未立,德行有亏,陷黎民于水火,致百姓流离于京畿。愧对列祖列宗于宗庙,无颜见天下诸姓于江湖。
今拜天地于野外,祭皇陵于路中,书罪己之诏,以告天下苍生:
无识人之明,致奸党横行,戕害百姓,此朕之罪一也;
断天下视听,取奸臣阿谀,置百姓于水火,此朕之罪二也。
天谴于上而朕不悟,人怨于下而朕不知;上累于祖宗,下负于黎庶,痛心洗面,罪实在予。
今对天而誓:奸党一日不除,仁政一日不行,百姓一日不安,朕亦一日不涉祖庙皇陵!
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吾皇圣明,大德永铸!”在那老人痛哭之时,整个现场的百姓、文武百官、大内侍卫、太监、宫女统统伏在地上,山呼海啸般的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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