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密洞窟夜谈后,临近黎明时,苏林背着苏杰回到了家中。
“小杰,你不想继续上基础课,要更自由地修炼,首先就得过父亲那一关,这可不容易。”离开苏杰房间前,苏林对其微笑道,“我等着看你怎么办,呵呵~”
苏杰瞪了对方一眼。他感觉苏林得知自己立志要超越后,态度就有了微妙的令人不爽的变化。
不过撇开观感不提,对方的话语是事实。
幸好,他还有一个小盟友。
“小妹答应为我说服父亲,不知道她做得怎么样……”
……
天明后,早餐时。
氛围有些凝重,一家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用餐。
苏厉天没有看苏杰一眼,但脸上表情说明他已经没有了怒气。
“小杰,待会儿去学堂,要好好向波古叔道歉,说下次不会再犯了……你中途逃课,之后还失踪,波古叔也挺着急的。”母亲凌兰柔声说道。
苏杰抬起头来,暗暗看了苏芸儿一眼,而后者对上目光后,眨了眨眼睛。
“我会去道歉的,但是……”
得到小妹的眼色后,他做好心理准备,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我不想再上基础课了。”
妇人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苏林也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换上了看戏一样的神色。
苏厉天沉默,将一口饭菜慢慢嚼完后,才看向自己的次子。
“芸儿昨天一直在帮你说话,她说你有不能说出但是十分充分的理由,不去上基础课。”
“我不知道你对芸儿说了什么,但既然我不知道所谓的理由,我就不可能认同你。”
“要想我认可你,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在我面前证明,你已经有了超越基础课的水平。”
苏杰默默听着,表情淡定,心里已经有了微笑。
“干得好,小妹!”
虽然不是直接说服父亲,但让父亲有了这种态度,剩下的就没问题了。
“我可以证明!无论父亲你给出什么基础课范畴的考验,我都一定能通过。”他平静而自信地道。
苏厉天凝视了次子一会儿。
“好……我就给你考验,而如果你通不过,也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淡淡的语气蕴含着严厉。
“可以!”
苏杰自然是没有任何动摇,坚定回答后,扫了苏林一眼。
“原来你已经收买了小妹!这倒是不错的做法,但是,考验……你真能顺利通过吗?”面对弟弟的眼神,苏林回以悠然旁观的神色。
……
苏厉天的第一项考验,是考试。
他给了苏杰白纸和笔,然后让其倒立。
“现在我口述题目,你把答案写在纸上,只要有一题答错,或者不能维持倒立的姿势,你就失败了。”
“明白了。”苏杰面无表情。但在心里,不由得暗骂了几句。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苏厉天把他丢进深山里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纸上考试……这个实在比面对任何一种异兽都还要讨厌啊!
而且还是倒立着考!这又是什么意义?
他没有问出口,但苏厉天看破了他的疑问,解释了一下:“猎人必须要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保持冷静,清晰地回想并运用知识。倒立,就是极端情况的简单模拟。”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阿爸纯粹只是在为难二哥呢。”
厅堂旁门,两个脑袋偷偷地旁观,其中苏芸儿眨巴大眼睛,点头喃喃道。
“父亲……这一手真够绝的!”苏林竖起了大拇指,窃笑中。
倒立,对于一个成年猎人而言不算什么,再普通的猎人简简单单都能倒立几个小时。但对于一个十岁的孩童,却是不小的负担。
好在苏杰不是真正的十岁孩童!
虽然这身体还很孱弱,但他有着前世历练出来的极高平衡感。一手撑住身体,一手写字答题,对于一般孩童非常艰难的动作,对他也就是略有难度而已。
“第一题,你的武器钝掉了,而携带的速磨石已经用完,此时该怎么做?”
“第二题,狩猎的时候,魔兽负伤逃走,速度很快,你难以追上,此时该怎么做?”
“第三题……”
……
审阅答卷后,苏厉天表情凝重,看向次子。
“全部答对。”
苏杰听到评判,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旁门处传出小丫头的欢呼声,然后就是被用力捂住嘴巴的呜呜声。
“通过了啊,不错嘛……”捂住小妹嘴巴的苏林,微微笑道,“不过还没结束呢……啊呀!”
苏芸儿狠狠地,咬了捂自己嘴的大哥一口。
第二项考验,是实战。
父子二人来到后院中。
苏杰拿了一柄木刀,苏厉天什么都没拿。
“全力向我攻来,做到我感觉满意为止。期间我会反击,要是你挡不住,就是你的失败。”
“那我上了,父亲。”
苏杰举刀,猛地前跃,朝着对方就是一记犀利的横劈!
啪!苏厉天举手,轻松挡下。
竖劈!斜劈!突刺!
苏杰连续攻击,每一刀都很有气势,这是动作简洁并且力度集中得极好才能打出的效果。
“运刀动作非常纯熟,每一击都干脆利落,根本不像一般孩子能做到的,倒像是经过实战已久的老手!”
苏厉天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十分惊讶。
刚才苏杰比较轻松地通过倒立考试,他就已经有点惊异了,没想到换成实战演练,这孩子还更让他惊奇!
他预想苏杰会一开始就用上“重击”之类的基础体术,来稚女敕地表现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展现出来的,远超他的想象。
一个十岁的孩子打出了猎人老手般的风范,这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天才来形容了!
但再怎么惊讶,事实就在眼前。
“虽然有气势,但攻击方式单调了些,这种程度的话……”
苏厉天心里想着,突然,面前的幼小身影动作一变。
“疾步”!
一个闪身,苏杰就以体术从父亲正面绕到了侧面,一刀劈出!
苏厉天举手抵挡,但眼看要挡下苏杰刀锋的瞬间,又见其刀式一变。
铜阶下位体术“虚晃一招”!
将气流灌注手臂,以略微不自然的姿态强行扭曲自己的动作,以达到迷惑敌人的效果。
苏杰以虚晃一招扭开了刀式,顺势松开手柄,刀锋反转,手握刀锋,反以刀柄为先,灌注强力气流——“重击”!
彭!一声闷响。
刀柄狠狠地砸在了苏厉天的左肘上!而且不知道是算准还是凑巧,竟然刚好击中了手肘神经……
苏厉天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反击!
他以手背朝着苏杰拍下,却见对方在最后一瞬闪身退避——“疾步”!
拍了个空。
“一击命中要害,及时闪避!这就是猎人的基本素质!”
苏杰以连续几招体术,完美地表现出了狩猎基础精髓。
而这,也几乎将他的气流消耗一空。
“以我现在的素质和修为,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苏杰心道,站在几步外,等待着评判。
苏厉天的表情有点复杂。
他的左臂,有点微微麻痹了。如果对方力道再大些,肯定能打出更好的效果,甚至暂时废掉他这只手!
虽然是一时大意,但无可否认孩子的出色。
“没想到,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这种程度!小杰,难怪你不想再去上基础课。确实让这样的你再去那种层次的课程,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苏厉天凝视自己以为熟悉的,却实际变得有些陌生的次子。
“考验,你通过了。我还要说声抱歉,之前那样对你,我有些过分了,我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儿子才对。”
苏厉天脸上现出淡淡微笑,笑容里有欣慰,也有愧疚。
苏杰见父亲这样的表情,不知道刚说什么才好。
苏厉天走到了次子身旁,伸出大手,抚模孩子的头顶。
“你不想再上基础课的事,我会帮你跟波古谈谈的。小杰,你是个天才!父亲为你骄傲,也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