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5
许辰和慕容博就这般小心翼翼鏖战着,谁也不敢擅自出手。
他们都在等。
等到一方疲惫的时候,或者一个时机。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混战中的陈老爷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许辰抽空去看了一眼,他的对手是慕容烈,却见在方才的一击中,他的整只臂膀竟然被卸了下来。
要说这陈老爷子原本也不会如此不济,可惜在不久前刚刚被慕容博偷袭重伤,此时带伤对战,自然是吃亏了些,再加上与他对战的慕容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沈凌菲此刻则被慕容白和慕容府中的另一名高手死死的缠着,根本腾不出手,至于陈浩然就更不必说了,与他对战的几人虽然修为并不如他,却胜在配合默契,加之他又有伤在身,反倒是落了下风。
照此下去,许辰微微觉得有些不妙。
他心一横,脑海里竟然清晰的展现出"两仪微尘阵"的画面。
“两仪微尘阵”分生、死、幻、灭、晦、明六门,需两柄剑同时操作,入阵的人生死系于一念,要破此阵,非从明门破不可;此阵死门在东北,生门在西南,幻门在中央,灭门在极东,晦门在极南,明门在西北;以无极之颠融万物一体,以五行为煤纳天地元气,化虚为幻,真亦假,假亦真,无始无尽。
这剑阵,许辰其实在四宫会武之前便早已经掌握,只是却不曾使出,一来,当时的对于这剑阵并不熟练,二来的话,他觉得即便自己使出来也无法赢过那马小寒,不知为何,那马小寒给他的感觉,竟然比眼前之人更加难缠!
不过在此之前他自己曾施展过一次,威力确实十分惊人,却需要无比强大的真元支撑,许辰唯一用过的那一次让他全身充沛真元挥霍一空,使用完了自己,他便仿若一滩烂泥一般,所以若非迫不得已,他定不会勉强施展,毕竟,这个东西现在对他而言就是一次性的玩意,他施展完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此时情景,逼得他不得不施展此剑阵。
他一边游斗,一边小心的观察的身边可用的剑,终于许辰寻得一机会将地上一尸体上的宝剑拿到了手中。
对于许辰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慕容博十分的不解,显然他并不明白,许辰突然去抢一把并不出众的剑要做何事。
难道剑越多,就威力大?
慕容博从未听过,若是有人如是说,想必正常人都只会当个笑话一笑了之。
许辰却不管慕容博的想法,只见他双剑在手,两柄剑周而复始的运转闪烁,勾勒着玄妙无比的轨迹与天象。他蓦然丹田一热,一道澎湃浩瀚的真元,犹如洪水般咆哮而起,源源不断的汇入这个两把剑中。
许辰的身上依稀散发一团透明色的如流水一般的护体罡气,好似潺潺流水。这护体罡气逐渐笼罩住许辰全身,滋润着他每一寸的肌肤,熠熠闪着柔和的光芒。
许辰的左手五指舒展,指尖朝上不住的转动,做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势,瞬间一个太极图出现在了他手的上方,两柄剑开始飞快的在太极图上旋转,仿佛让那广裹虚空,无垠天宇尽皆在他的掌心里跃动。
“叮”的一声,两柄宝剑突然爆发出一记铿然鸣响,从精美异常的剑刃上,徐徐升腾起一点一点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仿若尘埃的透明色光点,从原先最初的两三点,越聚越多,络绎不绝,直至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飘浮流转这密室的上放,这情景就好比璀璨星空。
只听许辰忽然叫了声“剑去!”
这密密麻麻的光点竟然瞬间将慕容博笼罩在了其中。
慕容博面色一沉,望着四周情景心中惊诧万分,暗道:“想不到这小子的剑法如此了得,若自己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今日就要在此处阴沟里翻船。”
想到此,他脸色越发的凝重,当下心一定,全力调动着身体的真元,将这十成的真元凝聚到软剑身上,锋刃上的青色光芒越聚越浓,凝成一束波光,顺着剑身循环往复的流动,到最后化作一串耀眼夺目的光芒,刺得人眼也睁不开。
“去!”伴随慕容博的一声低喝,光芒激射而出,犹如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青芒射至半途,突然色彩由青转绿,分化成六束剑光,左中右齐头并进,想一下将这漫天的光点一击而散。
却见轩辕古剑与另一柄飞剑冲至半空,迷离苍茫的银色光雾蓦地爆裂,滚滚翻卷弥漫,光雾中流转的金色星光,却同时迸射出亮眼光华,拖曳着无数道美轮美奥的淡淡色泽轨迹,仿佛一道美丽的,罩向六道青光。
刹那里,两仪微尘阵铺展开壮观璀璨的神奇景象,恍惚间星光满天,北斗斜横,每个人的眼中不断闪现着点点璀璨星辰,直如突然置身在一片浩瀚无垠的宇宙苍穹之中,周围星移斗转,白云苍狗,演绎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沧桑。
那般的庄严肃穆,变幻万千;那般的深邃玄奥,极尽天地。
不知不觉里,众人无不停下了手,目瞪口呆,心旷神怡,顿时就忘记眼前正在进行着的一场关于自己的生死对决。
六道青光被一道白色的光芒牢牢抵住,仿佛是一条条被无数丝光缠缚禁锢的苍龙,任有飞翔苍穹的神力,如今也唯有横卧这浅滩,凝滞不前,难有作为,只是又不甘蛰伏,暴烈的扭曲旋转,企图挣月兑这张无形的牢笼。
见此情景,慕容博头顶水气如柱,面色赤红,丹田中的真元倾囊而出,强大的气势瞬间注入这六道剑芒低声吼道:“合!”
六道绿光再度合而为一,幻化做一束浑厚磅礴的光柱,瞬间青芒大盛压制了漫天星光,大有破围直进之势。
慕容博此时再度高喊一声:“破!”只见这磅礴的光柱朝着另一柄剑强力劈去,下一刻,“轰”的一记巨响,震耳欲聋,半空中的光澜,终于承受不住来自双方的庞大冲击力,宛如碎裂的玻璃顷刻迸散。
支离破碎的各处能量,一时充盈了整个天地,此起彼伏的激流声中,离乱的剑气呈风如同狂暴的怒兽,横冲直撞,肆虐呼啸。
众人站在四周,几乎同时功透全身,顿觉好像自己猛一头载到在了水中上,气血翻腾,脚下立足不稳连连后退,胸口一口真气接不上来,好生的难受。
慕容博“嘿”的一记低哼,一招千斤坠,立在地上的双足,仿佛被人用一双无形大手猛往后拽,形成两道由深至浅的沟壑,足足不下六丈长,身躯硬是没有被弹飞出去。
然而他却是有苦难言,为了保全住最后的面子,慕容博硬吃下这一记呈风反挫之力,表面看来气度从容,浑然无事,可暗地里已受了莫大的暗伤,全身无处不传来刺骨疼痛,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一口淤血积压在嗓子眼里苦苦忍住,才没令它当场喷洒,无形里又让伤势加重了一层。
许辰的模样就显得狼狈了一些,身子滴溜溜的在空中翻滚起伏,被铺天盖地的气浪抛来颤去,直接飞撞到了墙上。
他体内的真气,在适才施展的两仪微尘阵里几乎耗尽,经脉枯竭,丹田里也是空无一物,十分难受,索性就随波逐流,舒展身躯,任由呈风挟着自己载浮载沉,“璞”的喷出一口热血,藉以疏通胸口郁结。
不过当他丹田之内真气耗尽之际,水灵珠再度流出了丝丝真气,如此一来,他所受内伤,反倒较之慕容博为轻,经脉虽受震荡,但并未伤及肌理,只要一段工夫的调养,待真元恢复即可无碍。
只是乍一眼看上去,着实令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沈凌菲见许辰吐血飞退,顿时感觉心一惊,闪身射向他的身边,但看见许辰满身被剑气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深浅不一,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她刚到许辰身边,就见许辰用轩辕古剑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沈凌菲闻言稍稍放心,此时他与许辰可谓是荣辱与共,她自然不希望许辰有事。
慕容兄弟也双双来到慕容博的面前,一左一右护在了他的左右。
见他微阖双目,屏唇不语,慕容烈低声问道:"世叔,您不要紧吧?"
慕容博此刻是有口难言,生怕一张嘴淤血就要喷口溅出,惟有摇摇头。
一旁的慕容白见慕容博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不由暗自一惊,悄然握住慕容博的右手,立时感到对方体内真气微弱,气息紊乱,似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反应极快,一面不动声色向守残真人体内输入真气,助他疗伤,一面示意用传音入密盼咐慕容烈道:"四弟,世叔已受了内伤。"
在慕容白真气的调理下,慕容博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徐徐道:“这位少侠真是好身手,着实令老夫钦佩。”
“老人家也不错!”在水灵珠的帮助下,他此刻已经稍微好了一些,对于这老者的实力他也是十分佩服。
“小兄弟,我们在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样自会让外人得了便宜,不如就此罢手如何?”说着,慕容博提议道,并有意无意的看了陈家父子一眼。
慕容烈心头一震,不满道:“世叔,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慕容府死了这么多人,却什么也没得到,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爽。
慕容白与自己这弟弟相处百多年,自然熟知他的脾气,以他不愿意吃亏的性格,若就此算了,多半会心有不甘。只是,眼前这俞家人如此强势,他是明眼人,若是再斗下去,即便他们能赢,怕也是惨胜,如此即便是得到那些东西,似乎也有些太不值了,随即沉声道:“四弟不要多嘴,世叔自有决断。”
陈家父子被慕容博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有些脸色惨白,若是许辰他们倒戈,那么他们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许辰不曾想慕容府竟突然会有此提议,微微皱眉道:“怎么,莫非此时老先生还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