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萧山眼神陡然起了起来,更是放出一句狠话。
可这句话几乎没什么作用,伴随李舒脸上一阵不置可否的笑容,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停顿,依旧是我行我素抬手抓住了推车的扶手。
萧山往前一步,那木老却也往前一步。
黑a往前踏了一步,堵在了门口,一时间气氛有紧张。
“只要你让我带走岳父厚葬,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线,你看如何?”李舒一笑,反而是不急不躁,抬手虚空里伸着。
身后那脸色苍白目光发死的年轻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沓支票,恭敬的放在他手中。
“开个价吧,你说多少我写多少,就当是我赎回未婚妻和岳父的钱。”李舒拖着支票,单手提着一支笔,那份自信和淡然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萧山眉头挑了挑,冷哼了一声,转而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不不不,你胆子太小了,我给你一千万,怎么样?”李舒和善的一笑,在他看来可以用价钱来左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事情,刷刷两笔写下一串。
撕拉一声扯下来这张千万支票,就要递过来。
身后吴欣眼神陡然变化了几次,原本拉着萧山的手也慢慢松开。
“我要一兆。”萧山突然就冷笑出来,那双眸子里满是冰冷,这连番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从根本改变了气质。
如果说李舒是运筹帷幄,那么萧山就是锋芒毕露。
一兆是什么概念,别说他李氏集团,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说能随随便便就掏出一兆来。
李舒停在半空中的支票瞬间就显得可笑起来,但他本人并没有恼怒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转而把这张支票抖了抖,这才开口说道。
“胃口太大小心被撑死啊,小子。”这句话里带着一份戏谑,却并不怎么生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收下这张支票,别自不量力。”
李舒再往前递了递支票,用近乎玩笑般的眼神盯着萧山。
萧山耸了耸肩膀,抬起手来接过这张支票,只是抬眼看了看这支票上那七个零,冷笑一声,分明可以通过黄蜂看到身后吴欣紧紧抿着嘴唇,那份失望的表情。
这张支票在手心里慢慢被揉碎,狠狠搓动几次变成碎片散落下来。
“我出一千万,买你跪下叫爷,你做不做?”萧山一字一顿,硬生生砸在李舒的脸上,更使气氛陡然下降到了一个冰点。
却不见李舒有什么表情,只是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今天必须带走岳父厚葬,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拿你点天灯。”李舒这句话轻飘飘没有什么感觉,却分外透着一股子威胁,连带着眼神里,更是带上了一份怡然自得。
“呵。”萧山轻笑了一声,却缓缓抬起原本护着吴欣安吉的手。
一枚黑黝黝的破片手雷缓缓抬了起来,拇指只是一挑,铁环就被挑飞到了一边,若不是紧紧握着保险还没有松开,这颗手雷当场就会爆炸。
这颗突然出现的手雷陡然让李舒三人眉头齐齐跳了一下,原本站在门口的黑a更是一步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以为带着两个废物就能带走李叔?我再重复一次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萧山盯着那脸色病态苍白的年轻人,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显然是有效的,在片刻迟疑后,那年轻人终于放开了扶手,站在了李舒的左手边。
目光回到了李舒脸上,虽然没有失态,但眼神中分明已经有了一份忌惮。
萧山往前走了一步,那木老无奈,只能退后一步,这一步让萧山身上的气质滔天一样更盛一筹,稳稳控制了局面。
“黑a车推李叔出去,带安吉和吴欣去火化。”开口冲黑a说了一句。
黑a因为有连点的存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两只雷霆枪口对准了李舒三人,两只更为硕大的黄蜂尾部的针头也闪烁着寒光,这才点了点头,缓步走过来,强行拉着吴欣和安吉向外走。
屋内只剩下了萧山与李舒三人还在对持着,送走了吴欣安吉两人,萧山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举着打开保险维持着的手雷,露出一个冷笑来。
“我这人有个臭脾气,你知道是什么吗?”掌握了主动权,萧山也学着李舒那平淡的语气出言问了一声。
李舒眼中的忌惮越发浓厚,转而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的畜生,你说这个脾气臭不臭?”萧山骂了一句。
那木老听不下去,眼中陡然闪出一道寒光,脚下更是前后脚分开,稳稳站着。
“老东西,做狗,也得看看你主子的脸色。”萧山瞪了这木老一眼,摇了摇举着的破片手雷,四根手指已经松开一个,只有拇指和三根手指还握着手雷,其中威胁的味道再明显不过。
木老的脸色铁青无比,李舒却慢慢抬起手,放在木老的胳膊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片刻,李舒脸色挣扎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人蛊这恶毒的东西已经让人气愤,萧山早在给欧阳文华的孩子摘除虫卵的时候就火大的厉害,这时候再看这个道貌盎然的李舒,实在是想不透这一家子人是怎么样的一群牲口。
黑a送出两个女孩,返身回来推走李启山的尸体。
萧山并不回头,只是轻微的点点头,黑a嗯了一声,转而走了出去。
有黑a护送,想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现在萧山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心思却分外的活络起来,为什么李启山刚死,李舒这一行人就到了,再一琢磨,恐怕就是人蛊被切断了,李氏集团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感觉得到,这才有了李舒刚进门的那句包专机赶过来的虚假客套话。
看来这人蛊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不过眼下还是要再争取一点时间,让黑a他们顺利到达火葬场,这样想来,萧山心头也稳了下来。
这样来看,欧阳文华母子俩恐怕也被人发现了。
沉了一口气,整个事情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李启山在最后说出了偷天换日,那这个李氏集团所密谋的就不是一件小事,先是这可以控制别人的人蛊,又是寻找玉佩,想必这李氏集团一定是知道那黑色木箱里有太岁这个消息。
用太岁催生人蛊,缩短整个计划的时间,这背后,一直藏着一个人还从来没有露面,那就是眼前神色忌惮的李舒身后的爷爷李嘉,那条老畜生。
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萧山越发感觉李启山的不容易,这样一个被人蛊控制下的集团,可以说是非常严密的,想要插进去做卧底,想来也是很难的事情,所以李启山接受了人蛊种在自己体内的残酷事实,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意志和人蛊分庭抗礼。
碍于保住自己的秘密,萧山也没有开启右眼异能,毕竟那个光彩太显眼。
但是从三个人的情况来看,那个脸色苍白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年轻人,肯定就是一个人蛊培育出来完全受控制的人了。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想到这儿萧山反而悠闲起来,指了指木老脚边的椅子。
“把椅子搬过来,我手哆嗦。”开口一句话。
硬是让木老本来就不善的眼神里陡然出现了一股狠辣,但碍于李舒在身边,硬生生把这口憋闷的气给咽了下去,弯腰抓起椅子,那双宛如虎爪的老手被气的一个劲的颤抖,堪堪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在了中间。
萧山撇了撇嘴角,抬起脚尖把椅子勾了过来,一坐了上去,施施然的翘起了腿不断的颠着,不说话也不看站着的李舒三人,就是这么自己坐着,末了从兜里模索了一下,却没找到烟,恐怕举着一颗手雷还能怡然自得去找烟抽的,也就是萧山了。
“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吧?”李舒再次笑了笑,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抬手插兜悠闲的站在那儿。
萧山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顺手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时间。
见自己不搭腔,李舒有点气闷,末了看了一下四周这才继续说道。
“我想好多事情解决不了,一定是钱没给够,你说呢?”
听闻李舒这样的说法,萧山不置可否的牵起嘴角笑了笑,但依旧是不搭腔,就是这么握着一颗打开保险只要松手就有可能爆炸的手雷,兴许是举的累了,揉了揉右手的手腕,但任凭李舒怎么试探着找个机会开口,自己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的对峙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
这五六分钟的时间就算是萧山自己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紧张感觉,毕竟手中捏着的是一颗手雷而不是一颗宝石,看着眼前的李舒,在这五六分钟的时间里,萧山想了太多太多。
小娥和萧雅遇险,看似是日本考察团做的,吴欣和黑a被银色面具杀手组织袭击,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因为这后面有个人在预谋和策划着这一切,而如果萧山说不错的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
奈何一切都只能猜测,沉了口气,萧山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后退从地上捡起手雷的保险插隼,却并不插上,只是把雷和插隼左右两手各放进来衣兜里。
抬脚勾开门,向外平静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