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3
“哦,天啊,你怎么有那么大的黑眼圈?”洗漱间里,王哲咬着牙刷指着镜中的兰月叫道。
兰月怎么可能没有黑眼圈,整整一夜,那个看不见的东西都在身边躺着,兰月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冰凉,那冰凉正像章鱼的触角一步步的探入自己体内,可是自己却无力反抗,即便是哭都无法出声。
她不住的在心里祈祷天快点亮吧,快点有人叫醒自己吧。
终于,当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第一丝亮光的时候,兰月清楚的听到“唰啦”一声,随后身体顿时轻松起来。
兰月知道,那个东西走了。
此时的兰月又困又累,但是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渴的要命,想要拿起床头的水杯,手却抖得要命。思维似乎停滞了,可脑子却不停的提醒她刚刚经历的恐怖。
是幻觉吗?兰月希望是幻觉,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声音,注视,冰凉的身体……是鬼?
兰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但绝对不是林小小,因为她到舅舅家给表弟过生日去了。
兰月弄不明白自己这接二连三的是怎么了,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直折腾到室友们都起来洗漱了才打起精神起床。
听到王哲的惊叫,兰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吓了着实吓了一跳,下眼皮上不仅有两圈大大的黑色,连眼睛周围都被一圈乌青围绕着,像是吸毒成瘾行将就木的人。
“这还是我吗?”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酸楚。
“你不是吃药了吗?怎么还睡不好啊?要不上医院检查下吧。”王哲吐出一嘴的泡沫。
这是近来兰月听到的最有人情味的话了,她感激的看了王哲一眼,却无意间看到镜中的谢丽娜瞟了眼自己后似乎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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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已经恐惧夜晚,恐惧睡觉了。不吃药,睡不着,吃了药,就做噩梦,可兰月越来越觉得那不是个梦,这样想来就更害怕了。
她不知道该和谁诉说自己的境况,因为自己似乎被所有同性无声的抛弃了,就算是开口,也会被断定为“相思综合症”。现在只有去找管桐,可是他至今未归,电话仍旧是停机。兰月趁上计算机课的时候上网给他留了言,但是至今也没有回复。
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的等待与期待几乎让人发疯。明明知道管桐不在班级也抱着一线希望去找他,弄得人家班级里的同学都觉得她神经兮兮,班级里的女生已经开始称她为“怨妇”了。
“‘怨妇’就‘怨妇’,不是‘弃妇’就好。”兰月怨愤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发现那张脸居然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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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又来了,不对,应该说那个东西又来了。
兰月已经无法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梦了,因为梦境怎么可能如此的相似如此的反复?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与之抗衡,可是所有的准备都是失效的。那个东西就躺在身边,就定定的看着自己。
兰月觉得它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力反抗,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火,她很想抓起那个东西一顿暴打或一顿臭骂,可是如此一来一定是被看作“大风天甩鞭子——抽风”。
就任由着这样发展下去吗?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样?
兰月心中徒然涌上一阵悲哀。
眼角滚下一滴热热的东西,兰月知道那是泪,可是她却哭不出声来,只能不断的抽动鼻子。
“小懒虫,起床了。起床了,小懒虫……”
谢丽娜床头的闹钟不知道怎么唱了起来。
“谁啊?这才几点啊?疯了?!”李赛楠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几句。
似乎是一团纱拂过面颊倏的一下顺着窗户飞走了。兰月被禁锢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暗自庆幸闹钟的失灵。
“那个东西不会回来了吧?”兰月暗想,她翻了个身,掏出手机,“6月28日。快放暑假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兰月想起了妈妈,妈妈每次送自己上车都要哭上一场,现在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得掉泪.
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得又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