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舅子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陈建不由起了坏念头,不是你们平日里说我朽木不可雕,天天痴迷于赌博吗,且看我把王佳宁这小子教会了,让他也乐此不疲,看看你们到时候说什么。想到这,不觉笑道,“好的,我来教你。”
这群人玩的是炸金花,使用一副去掉了大小王的扑克牌,每次每个人模三张牌,按照牌面的大小和排列规则来决定大小,一般来讲是豹子(三张点相同的牌)>顺金(花色相同的顺子)>金花(花色相同,非顺子)>顺子>对子(两张点数相同的牌)>单张。每次开局每个人压上十块钱,然后发牌,庄家的顺时针的下一家先开始下注,其他人则依次顺时针操作。每个人可以根据条件和判断形势可以进行加、跟、看牌、放弃、开牌等操作。当最后只剩下2个人时,则可以随时选择开牌;或者赌金的数目达到封顶一百元时,则一起开牌。
这种赌法简单明了却又极具魅力,考察的不全是运气,更是每个人的胆略和心理素质,就像刚才陈建的牌明显比其他两家都要大,只是被人家的气势给吓住了,早早的就选择了放弃,眼睁睁的看着桌上的一堆钱被别人给拿走了。
王佳宁听着陈建简单的说了说,又看了几把,不觉对这个游戏有了自己的认识。恰好旁边一个人钱输光了,拍拍离开了,于是自然而然的坐了上去,准备来几把了。
明白规则和赢得胜利完全是两回事,王佳宁本以为这些低级赌徒能有什么厉害的,凭借自己的胆识和智慧赢他们还不是小玩,却不想玩了几把,把把皆输,不一会的功夫就输掉了二百块钱。
陈建反而运气好了起来,赢了几把,看着王佳宁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暗暗得意,看来这赌博就是瘾大,只要是个人玩两把就会沉溺下去,怪不得我那么喜欢赌了,想到这不由精神一振,投入到牌场上再次酣战了起来。
王佳宁气急败坏倒不是因为输钱,而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家伙用的牌怎么和当初自己打牌赢了陆芊芊她们的魔术牌一个样子啊。粗看牌的背面都差不多,细看来却不完全相同,相信里面的花纹代表着不同的含义,一时间看不出来。
王佳宁转过头无比同情的看着陈建,这个姐夫实在太悲催了,天天主动来给人家送钱还送的那么准时,送的那么迫切,送的那么义无反顾。
陈建却误会了王佳宁眼神的含义,只觉得无比的哀怨,无比的悲催,无比的让人心碎,于是极其同情的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钱,递了过去,“姐夫也没那么多钱了,就借你那么多,输完了就别玩了啊。”
王佳宁看着陈建,第一次发现这个姐夫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当然如果他知道了陈建现在的想法是让自己瘾再大些,最好能陷入不可自拔了,相信一定不会再如此淡定的坐着了。
接过这五十块钱,王佳宁郑重的把它放在了身前,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
坐在庄家位子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基本掉光了,剩下的一些顽强的占据在脑壳中央,随着手上的动作不断的往下坠去。老头抹了把头发,把不安分的一撮毛重新给安置在了头顶,然后问道,“你还跟不跟了?”
王佳宁摇了摇头,就在老头有些失望不能多骗些钱的时候,开口道,“这个赌注太小了,玩起来没意思。”
这话一说顿时满场皆惊,虽说一次压十块钱,最多一次只能赢一百块,可一盘不过二三分钟,要是运气好,一个晚上赢上万儿八千的还真不难,这样还算小啊。
只有陈建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这才几盘啊,这小子就沉不住气了,赌的越大陷得越深,于是帮腔道,“我这小舅子可是南靖市的大学生,自然见识广魄力足,你们都怕了吧。”
就见那老头和旁边一个斜眼男子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驻足观看的陈瘸子,于是安下心来,问道,“你说怎么个赌法?”
“一次最低压一百,上不封顶,怎么样?”王佳宁适时的做出一副输急了想扳回本标准的赌徒神态来,咬牙切齿道。
“好,就听你的。”老头斜着眼,“不过你身上有多少钱啊,就这五十可不够啊。”
一句话说的其他几个人都笑了,再高的学历,再大的城市,在赌桌上都是没有用的,在这里只信奉一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王佳宁笑了笑,从口袋里露出一沓人民币,看上去足足有将近万元呢,说道,“刚刚拿到的奖学金还有下学期的学费,够了吧。”
这一下让陈建有些忐忑了,虽说想把小舅子拉下水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可要真看着这家伙把学费都输完了,又有些于心不忍,万一因此惹怒了娘家人,在家就更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想到这,忙说道,“别玩那么大了,意思意思就得了。”
却见斜眼男子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陈建顿时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毕竟这家伙是个狠角色,据说他的斜眼就是因为跟人打架被人一刀砍得。
王佳宁则笑了笑,摆摆手,“既然说好了,咱们开始吧。”
只是这赌注一提高,敢于下注的就没有几个了,除了老头和斜眼男子,加上王佳宁,陈建,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五个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博。
王佳宁自然是第一时间用10分兑换了初级赌术,巧妙的做了下手脚,于是这一盘每个人都拿到了心仪的大牌。
陈建看着手里的黑桃7,红桃8,方片9,不由的心潮澎湃了起来,娘的,终于来了副好牌啊,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开始等待庄家叫牌了。
谢顶老头看了一圈牌,根据牌面花纹的信息很容易的就判断出了各人的牌,自己搭档的是方片j,q,k,旁边中年男子的是红桃9,10,j,那个大言不惭的小子的是黑桃10,j,q,至于那个掩不住一脸兴奋的陈建拿在手里的恰恰是最小的顺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三个5,不觉使了个眼色,暗示让斜眼先赢了这一盘。
炸金花一盘下来能否多赢些钱关键就在于每个人的牌,如果只有一家牌好,其他人最多跟上几轮就结束了,赢不了几个钱。只是看着这盘的牌面,老头不觉有些发呆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模出那么多好牌,来不及多想,已是满心的兴奋了,一定要好好运作,让这把赢到更多的钱吧。
几轮下来,桌面上已有一千多元了,摞在那让人不觉眼红。
谢顶老头看了看局面,决定再把气氛推高一些,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不跟了。”然后把牌混入了弃牌堆里。这盘有了斜眼男子的那手牌就万无一失了,完全没必要让自己的豹子见光了,太招摇了。
又跟了几轮,中年男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味道,想了想,也把牌一推,放弃了。
此时牌面上就剩下三个人了。虽说自己手里的牌不小,可陈建还是有些心虚,这个王佳宁就不用说了,八成是虚张声势,没什么看头,这个斜眼可不能小觑,只是王佳宁一直不放弃,让自己无法要求看牌,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王佳宁似乎胸有成竹般,牌就放在桌子上,看也不看,每次牌跟到他这,总是直接翻倍,很快这一堆钱就堆成了一摞小山般,晃得人看着心慌慌的。
陈建实在受不了了,愤然掏出仅剩的两千块,给那座小山又加了一些土石,站起身来,对斜眼道,“我要看你的牌。”
斜眼也不说话,把牌从桌面甩了过去,两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做足了赌神的风范。
陈建颤颤的把牌掀开了一角,顿时愣住了,啪的一下坐回到了座位上,两眼无神,心如死灰。
此时桌面上就剩下王佳宁和斜眼男了,本以为王佳宁会提出开牌,却不想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钱,砸在了桌子上,轻描淡写道,“继续跟上,加倍。”
这一下连自以为有赌神风范的斜眼也慌了神,忙把眼神投向了置身事外的谢顶老头。
老头也不禁有几分踌躇了,这丫就算装逼也装的太像了吧,难道就一点也不急吗,正沉思的时候,忽听王佳宁对一旁的陈建道,“姐夫,这个同花顺是不是蛮大的啊。”
陈建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一直看着的陈瘸子已先开口了,“除了豹子,同花顺最大了。”
王佳宁点点头,然后看向斜眼,问道,“你跟不跟啊,不跟就走呗,咱们好接着来啊。”
谢顶老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给斜眼男子使了个眼色,建议他继续跟下去。
斜眼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虽说老头和瘸子都让自己跟下去,可这桌面上至少有两万五千块了,这要是万一输了,可真血本无归了,于是咬咬牙,掏出最后剩的钱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恶狠狠道,“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