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4
对于这种案子,而且还是未成年人,警方一般采用保密的策略。
当成少兵接到通知,赶到派出所看望儿子成风的时候,这其中的过程也是被周致远安排得极为细致。生怕对成风和那个受害的女孩造成半点影响。
周致远已经向成风交代过,当其家人见了自己一面之后,接下来的流程就是把成风遣送到看守所。再接下来,就是上法庭,等待法官宣判。
成少兵上身一件格子外套,里面一件褐色衬衫,一条休闲裤,脚穿一双黑色大皮鞋,发梢也是银光闪闪。外人看来,成少兵肯定是特意装扮了一番,但成风知道,老爸这些年一个人,虽然除了在家里睡觉,其次就是在麻将馆里打麻将,他始终都是这种干净利落的打扮。
或许是因为成少兵有着一副帅气的外表,外加那股潜在的男人味,自成风的母亲离家出走之后,有不少年轻的女人向成少兵示好。但最终都被成少兵拒绝。
对于成少兵的私生活,成风虽然说不上十分了解,但是对于老爸在外面有几个追求者,成风还是比较清楚的。
就外表看来,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成风是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
成少兵依旧面无表情,和往常成风看到的老爸没什么两样。
成风和成少兵面对面地坐着,好几分钟两人都不说话。成风低着头不敢正视老爸,而成少兵双眼不离地死盯着成风。
成风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说再多他恐怕也不会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除了动手打自己就是骂自己。这几年自己上了高中,在隔壁阿姨的劝解下,成少兵才有所收敛。
“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成少兵想抽烟,不料被身旁的一个矮个警察制止了。
“现在几句话也说不完,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暂时没办法帮你做饭……”成风淡淡地说道。
成少兵冷哼了一声,“现在舒服了吧?不用伺候老子了是吧?你现在蹲在里面有吃有喝,一拍就进来了,我呢?你让老子这老脸往哪搁啊?强jian你知道么,那是很无耻的,那是要坐牢的。你说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呢!”
成少兵的声音很大,不过成风习惯了。以前比这更伤人的话他也说过,所以现在的成风的免疫力可见一斑,这点尖刻的词句他还是能忍受的。
成风挠了挠耳朵,仿佛在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老子养你十八年,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别人的孩子每次考试都是六百几十分,少的也有五百几十分,你呢?老子不要你考六百多,不要五百多,你给老子考个四百多分,将来上个三类本科成吗?可是你倒好,每次考他娘.的两百分,你不嫌丢人,老子嫌丢人……”
成少兵喋喋不休地又骂了一圈,把成风的老底儿都揭穿了。
说真的,成风何尝不想考个高分给老爸找回些许面子,好让他出去打麻将的时候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事与愿违,一到考场成风也想考高分,可是一看到那些头疼的试卷,他就想离开考场。
虽然成风的考试成绩糟糕透顶,但是他有一项却是全校出了名的。比方说他交试卷的速度,那是超快的。监考老师把试卷一发下来,他就有交试卷的冲动。
一开始老师不让提前交卷,但是成风一个劲儿的跟那些老师墨迹,说自己不会,坐在里面也是难受。最后那些监考的老师只好妥协。
后来,监考成风的老师认识他了,所以试卷一发下来,老师就做好了准备收成风的试卷。省的他在考场里面捣蛋,影响那些想学习的孩子。
“老爸,现在是在派出所,我都是要坐牢的人了,你能不能让我在进去之前清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可是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成风耸了耸肩,一副很头痛,很无辜的表情。
成少兵听了成风的话,带着讽刺的口吻冷笑一声,“清静,老子还想清静呢?下午本来是三缺一的,没准下午我能赢一大把的。你倒好,干出这种丢我们成家祖宗脸面的事情……”
“陷害?就算是被陷害,你以为老子现在有钱找律师帮你辩护?你被冤枉的也是活该,你不学无术,天天跟着那些社会让的狐朋狗友不学好,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应该的。”
成少兵越说越大声,唾沫星子飞了成风一脸。没办法,成风了解老爸的脾气,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成风恐怕也要挨揍了。
这个念头在成风的心中还没消失之际,只见成少兵抬起右手手掌,顺势朝着成风的头顶挥舞而来。
本来成风可以躲闪的,但是就让老爸打一巴掌吧!以前他不打到自己,这气就撒不出去,那他就摔家里的杯子、凳子之类的。
现在如果成风躲了,没准成少兵把派出所的贵重东西给砸了。那家伙,如果真是这样,没准自己还会加刑。
一巴掌扇在成风的头顶,成风感觉不到心痛。有的,只是心头那种传遍全身肌肤的冰凉感。
这些年,自从母亲离家出走之后,他就对自己大打出手。成风心里的委屈没有地方诉说,只能自己忍着。
旁边的小警察看成少兵动手了,赶紧过来阻止,“这位家长,如果你再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叫你离开。哪有你这样的家长啊!”
成少兵方才的破口大骂恐怕被这个小警察听见了,否则他也不会来这么一句。
是啊!成少兵自从见了成风,除了骂就是打,没有半句安慰的言辞,在外人看来,成少兵完全不像成风的家长。
透过窗子,周致远看着这一幕,没有前来阻止。成少兵的责骂他也听的一清二楚。周致远背着手,看着父子二人,不停地摇头。
周致远眼中积聚着凉凉的零星泪珠,喃喃道:“成风这孩子……真可怜!”
其实早在成风破获抢.劫银行案的时候,周致远就私底下调查过成风的资料。成风的家庭条件并不好,这些年成风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他自己摆些地摊弄来的,成少兵对成风根本不管不问。
而且周致远还了解到,成风身在一个单亲家庭。成风的母亲是因为受不了成少兵的种种恶习,才决意离家出走。
也是,哪种女人受得了这种男人!——
成少兵被警察阻止下来,片刻之后,他冷静了不少。
“老爸,你右手上怎么会有一个刀疤?这是谁弄的?你告诉我?”
虽然成少兵打自己骂自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骨子里流着他的血。看到他被人打了,成风的心头也是恨意陡升。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好了。这几天你都不回家做饭,老子不会切菜,不小心划伤的。好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成少兵站起身子,一甩手臂就走了。
成风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老爸是骗自己的。切菜怎么可能切到右手手臂上呢,再说老爸又不是左撇子。这分明是他在外面被别人砍的。
成风将拳头摁在桌面上,心道,等我出去之后,这口恶气我一定要替老爸还回去。
成风那嫉恶如仇的双眼中,似乎已经确定了谁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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