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09
袁飞依了白狐指引,集中全部精神,运使了太上幻魔功,片刻只觉一丝微不可察的真气起自头顶。这丝真气在袁飞强大的意念引导下缓缓向下运行,奋力冲击脑后第一处窍穴,不想首次冲击却好似撞上了一堵坚实厚墙,前进不得。
这丝真气毫不气馁,生发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再凝于一点,连冲十余次,突觉犹如闸门洞开,一池水宣泄而出,这一处窍穴竟然通畅。
真气破了一处窍穴后,略一休整,便重整旗鼓,直冲第二处窍穴。这第十处窍穴更加费力,近二十次冲击方才攻破。兴许是熟练的缘故,到了第三处窍穴,不想竟然不到十余次已得成功。此后这丝真气似乎模到了法门,冲击后五处窍穴时,破关所用的冲击次数越来越少。
不到三个时辰,真气运转一周天,袁飞渐感体内的一大片魔气被引入了丹田。丹田如牢笼一般将这股魔气囚禁住,再看身上黑纹,随之淡了许多。
“不想这黑小子的悟性倒也颇高!”白狐一直在一旁守候,见之呵呵笑道,“寻常人一年甚至数年方能得成之事,你竟然能在三个时辰内做到。你且听好,所谓人妖殊途,毕竟不同,‘太上幻魔功’只能助你暂时压制住魔气,魔气随时可能暴发,如要将魔气彻底清除,或化为已用,须修行人族正宗功法才行。不过,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一番话讲完,余音在耳,狐影不在。
察觉此法有效,袁飞更不敢怠慢,“太上幻魔功”再次运行。这次顿觉真气运用较之第一次顺畅得多,不到一个时辰即运行了第二周天,体内的魔气也尽皆干净。方才出现的那一团赤焰驻在袁飞的泥丸宫内,此时正发出痛苦的嚎叫,跳动奔突,似在挣扎,但在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牵引下,一大片赤焰月兑离了赤焰主体,化作了一股黑气缓缓存入丹田。丹田中原有黑气迅速接纳,瞬间融为一体。
心中畅快,袁飞又操控了真气连行了两个周天,赤焰已大半化为黑气存入了丹田中。
此时的袁飞心中由惊惧转为了喜悦,随之少年心性顿生。只觉好玩得紧,当运行到第五周“太上幻魔功”时,心中一动,将真气带动了赤焰竟不循原路,另僻蹊径。这一股赤焰此时已失了威风,转而与“太上幻魔功”真气并为了一道磅礴之气,一路而下,一连冲破了十余处窍穴后,纳入了丹田。
由此,丹田内黑气又自壮大,竟隐隐有米粒般大小。
袁飞依了此法又连冲十余处,在运行至第九周天时,泥丸宫内赤焰已经彻底消失,悉数转化为一团丹丸大小黑气,被丹田内的一股太上幻魔功真气包裹了其内。袁飞却自不知,此番遇险,竟然误打误撞,因祸得福,在赤焰魔气的相助下,周身前后竟通了三十六处窍穴,已悄然修成“太上幻魔功”第一重第一层境界。
袁飞睁开双眼,屋外已是日近当头,不觉间一番折腾,竟尔一夜多过去。
查视全身,黑纹尽数消失,身体不但恢复如初,而且袁飞还感觉结实强健了许多。灵台清明无比,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空气中细微变化隐隐可见。眼前充斥浑浊之气,却有丝丝清亮之气游离于其中。
这清亮之气莫非便是天地灵气吗?
昨晚之事历历在目,袁飞默想了片刻,仍觉犹在梦中,难道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怀着疑惑之心,袁飞依了昨晚所悟运使“太上幻魔功”,居然顺畅之极,查视丹田,丹田内一应竟清晰可见,一团豆粒般大小的黑气正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幸亏昨夜白狐传了我奇妙无方的功法,助我月兑险。难道是我救了三尾白狐,感动了狐仙降临相救与我?袁飞转头瞧向墙角处的那一头三尾白狐,白狐犹自沉睡,呼吸均匀,显然已无大碍。袁飞心中稍定,终究不敢想象是这一头白狐救了自己的性命,但又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想当然地杜撰出一头狐仙出来。
正沉思间,却听屋外有人叫道:“公子,老爷叫你过去吃饭!”
这一声叫打断了袁飞的思路,袁飞暂将心事放在一边,出了内室,换了套粗布青衫,推门一看,乃是家仆关厨子。袁飞应了一声,便跟了去。
如今的袁涛面容憔悴,愁眉不展,鬓间的白发似乎又增了几根,两眼微微发红,想必也是一夜未眠。王氏心中忧伤,早饭未吃,午饭也不来吃。袁飞也不多言,直闷头将桌上饭菜吃了个干净。
袁涛一推碗筷,道:“飞儿,你随我来,为父有事找你。”
昨晚发生之事诡异莫测,袁飞生怕问及,心中不免惴惴,一路思量着如何应对。
不觉间到了内堂,袁涛坐定,道:“飞儿,你可知为父唤你何事?”
袁飞恭身回道:“孩儿不知,请父亲示下。”
袁涛略一沉吟,道:“你于昨日之事有何见解?”
袁飞一惊,只道是食赤焰魔果之事,沉吟了片刻后,正待合盘托出,但又不知自何说起。正踌躇间,却听袁涛续道:“料你也不能知晓,昨夜我即刻秘派了神风营将士查明,昨日在虎啸林中加害你三位叔叔与神兽营将士的人,乃是犬戎军的巫师。”
“犬戎巫师?”虽然不是自己内心所想之事,也让袁飞一惊,“是些什么人?”
袁涛一声叹息,道:“昨日你已看见,这些犬戎巫师和你桓喜叔叔一般,都身怀异术,驾风御雷,行云布火,无所不能。之前,有桓叔叔坐阵,多年来犬戎大军不敢来犯。但昨日情形看来,恐怕敌军已经知道了桓关令云游在外一事。如今犬戎军来犯,必然是有备而来,我函谷关危矣。”
“这却如何是好?”袁飞默然不语,半晌方道。
袁涛捻了颌下短须,沉吟道:“为今之计,一来须我关内一众将士上下同心,拼死坚守,以待朝廷发来援兵,二来须寻天下奇人异士相助……”
袁飞笑道:“这么说,父亲唤我来,是要孩儿与关中军士一起奋勇杀敌,共抗敌军吗?”
“恰恰相反!”袁涛面色一沉,“依当前情形,敌明我暗,危机四伏,你母子两人又都是妇孺之辈,必须要严加保护。因此,为防不测,今日我便遣人护送你母子回袁家庄老家,暂且避一避。”
“父亲此言差矣!”袁飞闻言正色道,“一来,我已经不是幼童,应当为守卫函谷关尽一分绵薄力量,二来临阵月兑逃,恐怕会落人话柄。孩儿愿与父亲一起共御强敌,誓与函谷关共存亡!”
袁飞的一番话慷慨激昂,颇有豪迈之风,袁涛听了反而面无喜色,沉吟了多时,方道:“也罢,吉人自有天相!既如此,便只把你母亲送回了老家即可。不过你如果留下,我却无暇照抚你,你须见机行事。你桓叔叔早算出了我二人有此劫难,于是赠送给我一方‘千幻灵羽简’,今日便传了与你,以备后患。”
“不可。”袁飞急忙摆手道,“父亲是一关统帅,你的安危事关函谷关上下老少万余口,孩儿不敢接受。”
袁涛闻言双眼一瞪,叱道:“你这孩儿,胆敢违抗父命吗?”
“父亲息怒!”袁飞忙道,“如果飞儿接受,却陷父亲于水火之中,一旦传了出去,恐为人天下人耻笑。”
见袁飞不受之意坚决,袁涛也无奈,道:“既然如此,‘千幻灵羽简’就暂且放在为父处,但是你必须将操纵之法先学了,随时可来取用……”
袁飞再不推辞,于是循了袁涛传授,默记口诀,因有昨晚修炼“太上幻魔功”的体验,袁飞只稍加练习,“乾坤一气破诸禁法”已然纯熟之极。袁涛再把当日操纵心得祥述了一番,袁飞牢记心中。袁涛尚不放心,又逼迫袁飞练习了三遍方才作罢。
袁飞请辞出了内堂,见离与不死老头儿相约时日尚早,便径自回房。
三尾白狐竟不在密室中,袁飞判断,一定是白狐服了玄元丹后已经痊愈,在屋中憋闷得慌,外出闲逛去了,当即也不以为意。
左右无事,袁飞便出了后门,到街上散心悠闲。
不想平日里热闹的函谷关一反常态,如今几乎已是店铺悉数关门,市集无序。
街头巷尾众说纷纭,都在传言,犬戎大军要在数日内攻打函谷关。
据说犬戎大军此次来犯非比以往,集合了全国大部精兵强将,约四五万人之众。更聚拢了一干关外能人异士,由五行山门徒耶机上师统领。听说这个耶机上师神通广大,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又传言,袁涛率神兽营将士百余人与耶机上师的徒弟先交一战,竟然全军覆没,只有袁涛父子侥幸逃月兑了性命。
一时间,函谷关内大有山雨欲来之势,百姓已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更有数十大户人家已备好了车马,欲待战事一起,便自远走高飞。
告示栏内贴满了募兵告令,详细注明了兵种、饷银优厚等等,不过响应报名者却寥寥无几。半日后,新告示又出,却是警示百姓,坊间传言均系子虚乌有,是犬戎细作散布的谣言,关内百姓务必不要受了蛊惑,应一切各行其事,勿须担忧云云。
袁飞不由一声叹息,心道:“可怜了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