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7
三位长老离去后,洞外陷入了一片沉寂,只闻风声呼呼,林木啸动。
约模过了半个时辰,袁飞只道洞外众人尽皆离去,收了敛息术,轻吐了一口气,将蜈蚣小赤放出。乾坤袋内空气稀薄,收存活物并非专长,小赤憋得双眼潮红,大口地喘着粗气。
袁飞微微一笑,正想起身查看玉三通所说的《五灵虫经》,却听洞外一清脆女子声音传来,登时唬了一跳,急忙忙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却听玉兰花道:“妹子,姐姐有一事在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姬花笑道:“姐姐,你我一母所生,不分你我,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玉兰花似乎有些迟疑,片刻方道:“妹子对我门的金诚长老了解如何?”
“姐姐此话怎讲?”玉姬花许是一怔,不解地问,“难道姐姐对金长老有什么怀疑?”
“不敢!”玉兰花沉吟了一会儿,“我只是觉得金长老平日里神神秘秘的,面子生冷,与人无交,略略有些不妥罢了。”
玉姬花冷声叱道:“这种话再不要与外人说起,会招来不便。十余年前金诚长老即加入了我门,那时你我还未出世。听师父说,金长老曾为我门立有大功。姐姐可知《五灵虫经》吗?”
玉兰花还未接话,却让袁飞的一颗心揪了起来,难道与玉三通所说的《五灵虫经》有关?当即更加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将一口气死死地忍住,细听下文。
洞外传来了玉兰花一声惊呼,道:“我怎能不知,当年我门祖师五灵真君凭了一部《五灵虫经》与一道“五灵御心诀”,可统率灵虫数十万,曾经纵横蛮域数百年,从而创下了五灵门的大好基业。‘五灵御心诀’我等时时修习,只可惜虫经历经风雨,渐渐散佚不全,便只残篇,也仍作为我门的不传之秘珍藏……”
“正是,即便之后妹子所要使用的‘借灵秘法’,其实也是我门前辈自残篇中体悟所得。”玉姬花接口道,“妹子我身为门主,才得以残篇相传,也能凭此统率近万‘嗜血毒蜂’,放眼整个蛮域,无人能及。但十余年前,我门本仅存残篇百余字,如今却已至二百余字,你可知所增的文字何处而来?”
玉兰花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莫非是金长老所为?”
“姐姐所料不错!”玉姬花道,“十余年前,金诚长老携了《五灵虫经》的残篇献与我门,师父喜出望外,遂奉为三长老。七年前,师父仙逝后,也是金诚长老与其他两位长老一力推举,我才能成为新任门主。可以说,金诚长老于我门忠心不二,居功至伟!”
“妹子教训得是,我不该胡乱怀疑金长老。”玉兰花不由肃然起敬。
之后两人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说话,洞外无比寂静,即便如此,袁飞也知道两人并未离去,不敢有一丝的妄动。
过了约略半个时辰,还是玉兰花打破了难受的沉寂,道,“妹妹,我听说这灵虫洞是我门一位触犯门规的前辈羽化之地,不知道能不能从中寻到一些有关《五灵虫经》的蛛丝马迹?”
玉姬花沉默了一会儿,方道:“初时我也这么想,也曾特来洞中查看过,不过却一无所获。之后每年我都着弟子来清扫一两次,也没有任何发现。此洞荒废了不知几十年,内中空空如也,一眼便可见底。想来纵然当时有,过去了许多年,恐怕早已被人得了去……”
洞外两人在轻声猜测,洞内的袁飞大是摇头,心道:“两个笨鸟,可知好运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此时红日渐渐西斜,洞内昏昏黄黄一片。
突然间洞外起了阴风阵阵,浓浓黑雾笼罩,洞内霎时漆黑不见五指。本来众蜈蚣兀自沉睡,被这一股阴风一激,竟隐隐透出燥动不安之意,身边的小赤更是把持不住,直欲奔走。袁飞大惊,劈手将小赤收回乾坤袋中。过不多时,黑雾散去,洞内又重现昏黄之色。
却听玉姬花轻咦了一声,一道神念自洞外而入,查无异状,立时收了回去。
玉兰花奇道:“妹子,众灵虫有什么不妥吗?”
玉姬花沉吟了片刻,道:“洞内的灵虫倒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这一股黑雾却来得着实蹊跷。”
“妹子恐怕是多虑了!”玉兰花轻轻一笑,“每年,后山禁地中都会有奇异的黑雾散发出来,几百年来也是如此,不必大惊小怪。”
“不然!”玉姬花缓缓道,“我察觉今年黑雾较之往年来得似乎早了许多,而且声势浩大,隐隐有杀伐之气。听弟子们说,似这股声势的黑气,逢每月十五或黄昏,或半夜莫明其妙地时有出现。妹子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今后你我须加倍小心……”
玉兰花应了一声,再不说话,洞外重新归于静寂,唯有山风阵阵而过。
袁飞隐蔽了竹床后,知道二女在洞外守候,也不敢轻易走动。一直挨到了子夜时分,方蹑手蹑脚走到了床前。
此时正是月圆时分,洞外天籁俱寂,一轮明月当空,月光水银泻地般直透洞口而入。
藉了隐隐约约的月光,袁飞在床前头顶石壁处细细查看,果见头顶上方石壁上隐隐有一道石缝。袁飞伸手刚刚够及,于是就了石缝中来回模索。石缝不深,仅容手指插入。不多时,指尖微微触及了一物。袁飞心中一喜,踮起脚尖,用两根手指夹了将此物抽出。
此物着手绵软,袁飞细看,竟是四张不知名的虫皮,虫皮上载有密密麻麻的白色小字,也为不知名的虫粉所写。这虫粉与玉三通记载“三通御灵诀”时所用的虫粉不同,却更加特异,越黑暗,越显得晶莹闪亮。
袁飞悄悄转到床后玉三通的骸骨旁,这里已是洞口处目不能及。
将四张虫皮一一展开,袁飞细细研读起来。虫皮上所载果然是《五灵虫经》,开篇言明,此经虽只千余字,却博大精深,共分为五灵总纲,饲虫术,驭虫术,虫益术,灵虫真解五部分。
袁飞将四张虫皮来回翻看了几遍,微觉不妥,竟找不到灵虫真解一章。难道是方才遗落在了石缝中?袁飞于是小心翼翼转了去,于石缝中又模索了数次,一无所有。袁飞心中惴惴,也不敢再弄出动静,便死了心,悄悄转回。
黑暗中,袁飞冲了玉三通骸骨微微拱手,心道:“玉老头休要怪我,你亲眼所见,缺少了一章,并非我的过失!”
袁飞心中安宁,将四篇虫经把来研读。
正如经中所言,此经果然博大精深,非短时内能尽皆领悟。于虫道袁飞是初次接触,诸多地方更加不能理解,当即也不强求,只默默地强行记忆。袁飞自修习“太上幻魔功”以来,随着境界提升,记忆力也大大增强,已初具过目不忘之能。
约半个时辰过去,千余字已读完,袁飞已牢记在心中。
袁飞微觉不放心,将虫经默想了一遍,只觉再无所误,正想将虫经收于乾坤袋中,忽转念一想,暗道:“且慢,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势单力孤,如果不慎为人得了去,恐怕又会生出腥风血雨,杀戮无数。不如仍旧放回,待后来有缘人得了去,更添一段佳话。”
想到此处,袁飞将虫皮收起,物归了原处。
不想袁飞的这一番无心之举,却成就了百余年后一番奇事。此是后话,暂放不表。
这一夜袁飞难受之极,强敌在侧,不敢有丝毫松懈,心中更把玉氏姐妹一番痛骂。下半夜时,袁飞见二女毫无动静,心道也许二女洞外修炼,不会顾及,便大着胆子坐在地上将“太上幻魔功”走了三周天,真气约略恢复了个两三成。
不觉间日上三竿,洞外依然毫无动静,也不知二女离去与否。
如今洞内只余了六头蜈蚣,这六头蜈蚣食了同伴后,又隐隐生出变化。每一头身躯暴涨了几分,达尺半有余,躯壳的颜色也由赤红色转为了粉红色,更有一头颜色已近淡红。六头蜈蚣背上双翼皆增长了寸许,而且愈显坚硬,直欲展翅而飞。
袁飞瞧着眼热,只觉小赤如同小巫见大巫。
左右无计,袁飞忽然灵机一动,心道:“不如趁此机会,来个偷梁换柱。”当即默运了“三通御灵诀”,勾引了那一头身体淡红色的蜈蚣。这一头蜈蚣正睡得香甜,朦胧中被一声唤醒。声音温柔之极,这头蜈蚣生出亲近之感,迷迷糊糊爬了过去,登时被袁飞收摄了去。
袁飞收了这一头蜈蚣,起了个名字唤作二赤,却将小赤放出,心道:“待明日寻机再换个三赤来,便可大功告成。”
小赤在乾坤袋中也是迷迷登登,得了袁飞指令,爬到二赤方才所处,浑不知已被袁飞出卖,作了砧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