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23
这一道青光正是金诚携了袁飞所生。方才金诚被追得紧,盘算着去往何处,思来想去都觉不太稳妥,忽然心中一动,将身纵起,躲入鸣凤城中来。
其实金诚本来就是战神帝庙周边人氏,百余年前,偶然得了一番机缘后方踏入修行界。金城年少时常在帝庙旁边玩耍,于这里的山石草木再熟悉不过,忽然想起庙后石山中有一废弃洞穴,虽然过了许多年,但洞穴隐蔽,想来不会生太大变化。
当即金城扯了袁飞直往“战神帝庙”飞来,堪堪到了战神帝庙上空,正低头寻找那一处山中洞穴时,突然战神帝庙屋顶上红光乍现,一道赤红色的煞气陡然而起,一瞬间直冲云霄,这一道赤红煞气杀意腾腾,内中一股强大的暴戾恣睢之气不可阻挡分毫。
金城被这道赤红煞气脚底下一冲,登时驾不住风,也使不出半丝法力,如同断线风筝般地直往山石上撞去。金城大惊,眼见离地面不足三五丈时,急中生智,弃了袁飞,将金鳞盾扔出。金城的足尖在盾上一踏,借了一缓之力,撞飞了几株山松,险险落在了一处石缝中。
饶得如此,金城也是双腿发麻,暗道了一声不妙,自己有金鳞盾,尚且如此,方才只顾了自己的性命,黑小子袁飞无所凭依,一定是头破血流,命丧了黄泉!那样的话,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抱了一线希望,金长老起身查看袁飞,不由又惊又喜。
只见袁飞双目紧闭,后背深入了山石数寸,不过气息平稳,显无大碍。金城不知袁飞身怀“太上幻魔功”,在离地面不足丈许时,太上幻魔功真气随心生发,体内一转登时身如钢铁,硬生生地将山石砸进去了少许,只是方才撞击力量太大,被震晕了过去。
这个黑小子有些门道,金长老微微一笑,也不去施救,四下巡视了一番,已有计较。随后,只在一旁寻了块平石盘膝打坐,静等袁飞醒来。
过了半柱香功夫,袁飞一声申吟,悠悠醒转,挣了几挣后,自山石中将身子奋力挪出。见金城坐在身侧,袁飞只道自己是得了他所救,急忙躬身施礼道:“多谢金前辈三番五次地施以援手,小子感激不尽!”
“没什么事就好……”金城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小子随我来,老夫引你寻一个容身去处。”
袁飞对金城了解甚少,只从玉氏姐妹口中听来了一些关于他的议论,知道他是五灵门的三长老,而且将自己从万蛛噬心柱上救下,不知后来怎么就成了金蚕门的卧底。虽然为其所救,但袁飞隐隐间觉得这人好象不怀好意,暗自怀了警觉之心。
袁飞也不多问,亦步亦趋地随了金城身后而行。不多时,两人转过了几块嶙峋的巨石,金城忽停住脚步,手指了一处突起青石,道:“就是这里了。果然不出所料,百余年来也没有什么大变化……”
这一块青石周围山松翠柏横生,杂草藤蔓密布,并无奇异之处,袁飞疑惑地问道:“金前辈没记错,可是这里吗?”
“小子先不要急,你来看!”金诚嘿嘿一笑,趋前了几步,凝神右手一指,一道白光飞出,登时将这一处密集藤蔓斩断,露出了一张硕大的白色蛛网。蛛网将其后遮蔽,隐隐约约似有一洞。望着蛛网,金城若有所思,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一时怔怔不语。
见金诚兀自沉思,袁飞叫道:“金前辈,莫非不是这里吗?”
被袁飞一叫,金城惊醒过来,冷哼了一声道:“小子休得胡言,就是这里。而且,这一处‘玉蛛网’禁制也是老夫留下的,先让我破去再说!”
金城叫一声“开”,一道白光击中了蛛网,片刻眼前的白色蛛网如幻影般消失,果然露出了一处洞口。洞口极小,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稍不留心便不会发现。
当即金城并不多言,当先一步跨入,袁飞略略踌躇,也紧随了其后踏入洞中。
洞内有些昏暗,金城取出几颗闪烁着白光的玉珠,随手掷在墙角,霎时眼前豁然开朗。袁飞定睛看时,竟然别有洞天。洞内极为宽敞,石桌、石凳一应俱全,左右各有一石室,也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洞中久未有人气,浊气冲顶。
金城早有准备,抬手放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蟾蜍。这头黑蟾白色的肚皮鼓胀,“咕”一声,大嘴只一张,便生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只见洞内浊气迅速聚拢,须臾间化作了一线黑气,直直纳入了黑蟾口中,洞内立时清新。片刻后,黑蟾的月复部高高鼓起,得意地打了一饱嗝,竟颇为舒坦,也将袁飞唬了个目瞪口呆,半天合不拢嘴。
金城见状,眼珠一转,宛尔笑道:“黑小子有什么大怪小怪的,这头灵蟾唤作‘嗜秽黑蟾’,平素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却有一项能耐,喜食天下间的秽气化为已有。你如果喜欢,便送了与你也无妨。”
袁飞心道弄回去打扫房间,清新空气,倒是一个好“小厮”,便道:“如此多谢前辈了!”金诚志在拢络袁飞,言出必践,抬手一指,这一头黑蟾便平平地飞入了袁飞掌中。
袁飞收了黑蟾,让其与三赤作了伴。
“老夫相救与你,其实是出于一时激奋……”见袁飞收了礼,金诚微微颌首笑道,“老夫见玉兰花那个小婆娘手段残忍,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少年下毒手,于我辈修行之人道义不符,方才出手。”
“前辈真是高义,小子感激不尽。”袁飞躬身施礼道,“小子被玉姬花摄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前辈又待我不薄,如蒙不弃,小子愿追随于前辈左右。”口中虽说,心中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你是什么居心。不过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虚与委蛇,且暂时相信于你,慢慢再作计较。”
金城微笑道:“这事不急,容稍后再议。”
袁飞闻言略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金城见状笑而不语,片刻又道:“这里隐蔽异常,五灵门弟子不易发觉。不过以防万一,金某再布些防范手段。”手一招,一虫现在了空中,乃是一只小小金蚕。这只小金蚕背生双翅,胁下竟奇异地生了六只眼睛。金城手一指,这只小金蚕儿一展双翅,飞出洞外。
袁飞奇道:“前辈,这又是何物?”
“这是金蚕异种,名唤‘六眼天蚕’,专司侦查,此刻正如我亲临一般,时时监视洞外变化,追兵一到便可知晓。”金城笑道。
袁飞见金城手段多多,倒也心生佩服,道:“金前辈好手段,我们可高枕无忧了!”
“老夫的手段何止如此,日后,如果你能有幸随了我左右,就可让你多多见识。你且自行休息,不要叨扰于我。”听袁飞一夸,金城也颇为得意,自觉得计,笑着走入左侧的石室中,自顾自修炼去了。
袁飞便也不多问,进了右侧石室,于石床盘膝打坐,运使“太上幻魔功”,片刻入定。
忽忽三日过去,三日中,袁飞大部分时间在修炼,期间想要偷偷出洞查看,却见洞口处不知何时已被金诚设了禁制,白色的“玉蛛网”外更寻了些藤蔓遮蔽了,一如当初模样。闲暇时,金城时时过来,却不言其它,只假借交流为名,教授袁飞一些御虫之道。
袁飞虽然不知金城的用意,却来者不拒。金诚所授的御虫之道虽然低级,远不如《五灵虫经》所载的神妙,却往往有独到之处。袁飞将之与虫经及“三通御灵法”略略印证,有些地方竟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一来二去,袁飞的戒心渐去了几分,一颗心也产生了动摇,难道是自己所想有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第四日一早,袁飞修炼完毕,百无聊赖地思索数日来的经历,隐隐又勾起了回归函谷关的念头,却听脚步声响,金诚自室外而入。
金城略略一顿,面色和善,道:“小袁飞可愿意与老夫一叙?”
“请前辈尽管吩咐,只要袁飞能够办到,定当戮力而为!”袁飞急忙躬身施礼,正色道。
金城笑道:“这几日来相处,小子觉得老夫待你怎么样?”
袁飞心念一动,笑道:“前辈于袁飞有救命之恩,又授了袁飞诸多奇妙法术,袁飞感恩不尽。不知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
“孺子可教!”袁飞的回答令金城大为满意,随后金城大有深意地眼望着袁飞,“这些年来,老夫渐感年事已高,想要收一名关门弟子,将一身技艺传了,之后安心地得享天年……我见你天资聪颖,根骨绝佳,于御虫之道颇有悟性,正是上上之选。你……可愿入我门下?”
袁飞心道跟随于你倒无不可,拜师可是不行,便急忙施礼道:“前辈见谅,袁飞资质弩钝,恐怕会有辱前辈的师门。况且家中已有两位师父,不便改换门庭。如果前辈不弃,袁飞愿意追随左右,递茶续水,鞍前马后,以谢前辈的相救之恩……”
袁飞的答复与金城的想法大有出入,金城闻言面现了失望之情,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两三日间也不来看一眼。袁飞也觉得有些不忍,略有些后悔,只道莫非是自身疑心太重?但思来想去,戒备之心终是不敢尽去。
这一日,袁飞正自修炼间,忽觉一旁似乎有人窥视,急睁开眼看,见金诚正自室口站立。袁飞看得清楚,在金诚的脸上,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神色一闪而过。
袁飞惊咤,笑道:“前辈,你可是要指点小子一些修炼的法门吗?”
“方才我见你面上忽黑忽白,大为惊异。我担心你走火入魔,所以一旁伺机照拂。”金城一怔,面现尴尬,“老夫一时好奇,小子修行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得奇异?”
袁飞情急智生,笑道:“前辈不知,袁飞幼时身体羸弱,家父求了乾元山的李吒前辈传了一门修行法门,之后日日修炼,身体便渐渐强健起来。这一法门不过是一门寻常功法,如果前辈喜爱,便与小子指点指点……”
“你且说来!”金城面现喜色,“老夫修炼了百余年,虽然修为平平,不过眼光见识也勉强说得过去,或许可以助你一二……”
‘太上幻魔功’是狐族的不传之秘,自己答应了狐仙绝不泄露出去,当然更不能传了金城。袁飞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前辈可要听好,小子说来。”
闻言,金城急急趋前几步,站在袁飞身侧,神情专注地侧耳倾听,生怕漏过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