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14
这一剑正是当日袁飞路经函谷关时跟在后追杀的那一剑,如今袁飞再次见到,仍然唏嘘不已,心中仰慕无比。哈
与此同时,北城处也是飞出一剑,这一剑化作了一道水蓝色光芒,自城西半空中起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划过,立时形成了一道蓝色光幕,如同荡起汪洋碧波,闪烁了半个虚空。
北城的这一剑隐然透出一股凛冽寒气,虽看似温柔,却兼收并蓄,剑意绵绵不绝,气势磅礴,仅看这一剑自然而然透出的气质,内涵甚至于犹胜先前的金光一剑。黑气离了这一道蓝色光幕丈余处,便立时一漾,须臾间化作了一滴黑水滴落,被蓝色光幕收了去。
一南一北,一金一蓝,双剑遥相呼应,守住了半个城池。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两柄剑儿使得美轮美奂,妙不可言,真羡煞人了!”小狐狸一时神往,先是感叹一声,随后妙目瞧了袁飞,“相公,我二人这便进城相助,如何?”
“不急不急!”袁飞反倒气定神闲了,“城中既然有所准备,如今足以应付。一则我二人境界不高,这种大阵仗恐怕也帮不上大忙,二则此时前去,城中修士分不清敌友,反而徒增乱数。所谓磨斧不误砍柴工,先养精畜锐后再作打算……”
小狐狸也觉有理,二人寻了一处平坦山石,打坐恢复真气。
此时十里外一片乌云中,正有四位黑袍人观战。
为首的人是一名面貌阴鹜的老者,双目如电般锐利,正冷眼观瞧城中一切。
过了半晌,老者忽道:“城中的这三个对头诸位可曾相识?”
众皆默然,片刻身侧一名中年人道:“百余年前,师弟曾与神秀山七剑之一的镇星土曜剑交过手,其剑意与眼前两剑相似,如此推断,城中的金蓝双剑想必是神秀山七剑中的人物。”这人面容黝暗,形容狰狞可怖,声音尖锐,隐有鬼哭之音。
“依六师兄的说法,使金剑者定是太白金曜剑曹秀金,蓝剑就是辰星水曜剑越秀水了。”老者身后的一名青年男子面色凛然一变,此人面容清秀冷峻,双目精光内敛,正是鬼七。
老者略一沉吟,道:“神秀山七剑之名老夫倒也曾听闻,七剑皆是不世出人物,数百年前已是声名暇尔。此番只来了金水双剑,倒足以应付。不过西城头上的红衣童子出手举重若轻,淡定自若,绝非一般等闲人物,不知是何来路?”
这四人正是鬼隐门中四徒,为首老者名唤陈魁,是鬼隐门下的二徒。面貌如鬼的中年人乃六徒魍魉子,另有一人一方黑纱蒙面,只留一双精光四射的秀目,此时一言不发,却是三徒修离魅。
四人只道此番前来,挪移了鬼门关,将“万鬼噬魂大阵”发动,必将轻而易举地拿下函谷关,不想竟横生枝节,众人也看出了红衣童子难以对付,一时默然不语。
要是就这样打道回府,当然大失了灵隐门的名头,几人自然不会这样做。
生就了一张鬼脸的魍魉子最先忍不住,大喝一声,道:“几位休长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待老鬼我前去下一副猛药,让其首尾不得兼顾地乱了阵脚再说!”
“六弟不可鲁莽!师兄知你的‘太阴化气丹’非凡,不过如今却非手段尽出的最佳时机。”陈魁喝道,转头面向了修离魅,“三妹素来颇有见地,如今可有妙策?”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听修离魅缓缓道,“六师弟逞匹夫之勇自然不足取,依小妹之见,为今之计,当避其锋芒见机行事!”
陈魁眼中精光一闪,嘿嘿一笑点头道:“三师妹言之有理,如今对方是气势正盛之时,不可力敌。反正如此多的鬼魂皆来自冥界,又不费我们一分一毫的本钱。且再慢慢消磨些时日,待其势衰之时,再施手段一举击溃!”
众人尽皆同意,陈魁忽道:“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多日未见五师弟,三师妹可知其何处去了?”
“休要管他!”修离魅冷哼了一声,“整日里只知道寻花问柳,贪图美色,如今不知何处逍遥快活呢。”
原来这个修离魅与桂五乃是一对夫妻,桂五贪花,为其不耻,二人由是反目。
桂五失踪了数日,修离魅也懒得去过问一声音。
几人一番议论定下了静观其变之计,不觉得已至半夜,函谷关中又生出新变化。
游魂黑气攻不进去,继续沿了两侧向四下里蔓延,越过了南北城向城东处涌去。红衣童子守了西城,南北城由神秀山金水二剑护住,唯有东城留了数十丈宽的缺口因三人法力不及,此时无人把守。
城中只来得及撤出一半百姓,仍有近半百姓滞留。凶恶的黑气如同决堤之水一般漫入,关丞袁涛正组织疏通撤离百姓,猛抬头眼前黑气已至,急令要出关的百姓退回。却为时已晚,百余百姓士卒已被黑气罩住,内中厉鬼如见珍馐美味,赤红了双目饿虎扑食般地跃下,附着于人身上,着了头顶只一吸,便见所附之人翻身跌倒,痴痴呆呆地,魂魄竟被吸食了去。
眨眼间,已有五六十名百姓士卒遭了难。
袁涛大怒,遍布周身的青色仁义煞气生出,大吼一声跃起一刀将一头厉鬼劈翻。众厉鬼被袁涛身上的仁义青煞一冲,纷纷退避,更多的厉鬼识得厉害,避开了袁涛四散涌入了城中。袁涛左冲右突,哪能尽顾,一时城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正危急时刻,东城墙头上腾空而起一杆长幡,长幡左右摇摆,立时一龙一虎跃出。龙虎来回翻腾,将大半个缺口堵住,却是燕云子及时赶了来祭出了手中的龙虎混天幡。
这一处缺口燕云子守住了大半,仍有数丈区域暴露在外,只见城墙上数十道火龙一齐喷发,将最后一片区域阻住,不用说,自然是青云峰率了众弟子操控了傀儡及时来援。城中星星点点五彩光芒闪耀,城中其余悟气修士齐齐出手,各施手段,不多时将进入城中厉鬼游魂一一击杀。
黑气虽攻不进城去,却将整个城池笼罩住。城中修士各施手段,如同撑起了一方宽广穹庐,将函谷关遮蔽其下。自城中看去,四面八方黑气沉沉,一片阴霾,如处无边黑夜,无星无月,亦无白昼。未逃出的百姓躲在家中心惊胆寒,默默祈祷城池平安。
不觉一夜过去,红日自东方喷薄而出,厚厚的黑气如同盔甲一般,将内中游魂厉鬼护住,万道光芒竟透不过去。游魂厉鬼在城中修士的全力抵御下,被击杀何止数万。不过黑气仍然源源不绝地自犬戎营中的黑柱上方喷涌而出,且越来越浓,攻势并不见丝毫减弱。
西城上的红衣童子依然淡定如初,百丈红绫受了一夜侵袭,却愈加鲜艳。
过了一个时辰,正紧闭着闭目的红衣童子忽然双眉微微一皱,倏地睁开眼来,朗声喝道:“对面何人鬼鬼祟祟,速速现身说话!”
话音刚落,百余丈外的黑气之上果然传来了嘿嘿一声笑,自一片不起眼的黑云后现出了一面容如鬼的中年人,正是鬼隐门六徒魍魉子。老鬼魍魉子受了陈魁约束,口上虽然答应,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暗施了鬼隐术前来刺探,伺机下手。不想方及关前,就被红衣童子覆盖了四面八方的一道神念察觉。
无奈魍魉子显了身形,笑道:“尊驾是何方高人,为何趟此混水?”
“常言道,大路不平有人铲,大道不平有人管!”红衣童子一声轻笑,“在下乾元山李吒,奉了师命前来解救一方百姓,管这一方不平之事。”
原来那日雷吒与五行门耶机一战受了轻伤,智计赚得了耶机立下誓约退出后,当即转回了乾元山乾元观将此事禀报乾元子分身。乾元子的修为已至神游,外出游历为破界做准备,只将一道分身留在乾元观。这道分身乃乾元子的一道神念炼就,与乾元真身心意相连,不过半日已然与其真身沟通。
十余年前,李吒奉师命将太上乾元造化丹自袁飞母亲手中收回后,为猪罡山三妖将造化丹骗走,后来太上乾元造化丹在三妖走月兑,李吒遍寻数年,未曾发现灵丹的丝毫踪迹,于是暂且放至一旁,潜心修炼,两年前修至丹成境界。
乾元子一道神念传回,言道李吒既已丹成,正该经历修行劫。
此中关节李吒也明白,凡修士修行,一旦境界及道心提升皆须历劫,境界提升须经历道劫,道心提升须经历运劫,不然修为便再无寸进。自己修至丹成,自然须历道劫,当即李吒并无二话,按了乾元子的计算于数日前奔函谷关中来。
西城面对敌营,最为紧要,李吒也不客气,就了西城头坐镇,见敌方发动“万鬼噬魂大阵”,当即祭出了玄天百丈绫。李吒既已丹成,真气愈加磅礴,再施这一方玄天百丈绫,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且玄天百丈绫开辟了四层弥生大空间,已至法宝通灵境界,伸展开后铺天盖地将函谷关正面牢牢地护住。
如今见魍魉子鬼鬼祟祟,知其不怀好意。李吒面上一寒,叱道:“诸位甘违三界之誓,却是为何?”
魍魉子支支吾吾,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李吒便不再问,眼中精光一闪,抬手一指,半空中倏忽现了一方剑身熊熊燃烧着赤红色火焰的仙剑。这柄仙剑名唤赤炎斩妖剑,内含一丝八大真火之一的大日赤炎真火,而且李吒领悟剑意,剑上生出一道大日赤炎神芒。这一柄赤炎斩妖剑方祭出,立时便有一道红光穿破重重黑气,直杀奔了过去。
李吒痛快,征兆不显地已然出手。这个老鬼魍魉子极好颜面,而且有些狂妄,不想立时败逃,眼见半空中一道红光化作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炽烈地迎面扑来,当下抬手一指,祭出一方黑盾挡在身前,竟然想要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