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东的烤肉店用过午饭,便和丫头们分别,又与虎东、赫才相约,晚上拉着在石去明秀的店里继续蹭。
这时明秀鬼鬼祟祟地拉着我的袖子,颇有些扭扭捏捏,低声耳语道:“允瑄,帮哥哥一个忙呗?”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明秀一眼,有些警惕道:“您先说,我再决定帮不帮。”
虎东和赫才顿时起了兴趣,凑到我和明秀身边,附耳。
“去去去!”明秀把虎东和赫才推开,模了模脑门,搓着手,颇有些欲语还休。
我奇了,不由纳闷道:“明秀哥,有事儿您说呗,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我铁定帮。”
明秀终于羞涩地启齿:“允瑄,你们医院皮肤科有没有一个医生叫韩秀敏的?”
“哦……”虎东、赫才拖着长音,异口同声:“有情况!”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又看了一眼明秀的羞怯表情,不由笑问道:“她好像还没有谈男朋友哦!要不晚上我约她出来?”
“那敢情好!”明秀月兑口而出,片刻之后又慌忙摆手道:“还是不了,太唐突了!太唐突了……”
虎东搭着明秀的肩膀,八卦地揶揄道:“朴社长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儿啊?在哪里邂逅的啊?”
赫才也凑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一脸的求知欲满是期待地看着明秀。
明秀这才为我们揭秘道:“前些天我不是去允瑄他们医院挂水么?然后在窗口等药,然后我闲着无聊就四处乱看呗,然后正好那边的墙上贴着医生的介绍,然后我恰好第一眼就看到她的介绍了,然后我就觉得……”明秀看了我们一眼,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赫才闻言,不由问道:“你就没想着挂她的号,和她亲密接触一下?”
“我是那种人嘛!”明秀义正词严,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低声嘀咕道:“我挂了她的号,做了个全身的体检,但是净跟机器亲密接触了……”
我翻了翻白眼,无奈道:“都带着你们这样的目的,我们医院还开不开了啊?”
“得了吧!”虎东没好气地数落道:“你们医院净靠着明秀这样的人创收呢!”
我张了张口,没想到什么话可以反驳,不过像明秀这样的凯子送上来,不宰白不宰……只得问明秀道:“那明秀哥,您要我怎么帮忙?”
明秀想了想:“要不你帮我跟她提一下?稍微擦点边儿,然后帮我把电话号码啊,msn啊,note之类的要过来?”
虎东瞥了明秀一眼,不屑道:“跟你这样,追到猴年马月啊?”又出着馊主意,“我看啊,你就跟她整些直接的,今天就买了钻戒,带着玫瑰向她求婚去。行,直接就拿下;不行,你也别再想,接着物色下一个!”
“去你的!”明秀把凑到身前的虎东的“猪头”推开,“你倒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娶了朵鲜花儿!”明秀撇了撇嘴,又不甘心道:“你说孝真看上你哪一点了?!看上你能吃了,还是看上你脸皮厚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瞎了这么好的姑娘!”
“就是就是!”赫才附议,连连点着头。
虎东张着血盆大口,得瑟地大笑道:“你们就是嫉妒!不过哥哥我宽宏大量,就不跟你们这些个小人计较了!哈哈!”
我无语……
赫才瞟了虎东一眼,嘀咕一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孝真追上手的……”也给明秀出着主意:“不忙着约出来吃饭看电影啥的,我觉得吧还是先跟她网上聊聊天啊,发发短信之类的,等过段时间稍微熟一点了,再约她出来喝杯茶啊,咖啡什么的。”
明秀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模了模鼻子,赶忙应道:“那成,赶明儿我去医院的时候帮您打听打听?”
明秀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些豪气干云,承诺道:“允瑄,这事儿要是真成了,以后不光你来我这里吃饭不收钱,丫头们的钱也不收!”
虎东不忿了:“明秀啊,你不厚道啊!我也出主意了,怎么不给我也把钱给免了?”
明秀轻蔑地斜了一眼,当做没听见,却对赫才道:“赫才哥,这事儿成了,你也免费!”
我和赫才大乐,虎东闭嘴……
出门,pd问道:“允瑄,接下来去哪里?”
我回道:“上课去。”
“上课?”pd有些惊奇,“上什么课?”
我拿起课本和备课笔记扬了扬:“《药学基础》,是一门选修课。”
pd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儿,当下也不再多言,随着我来到教室。看到教室里的情景,pd顿时不淡定了,不由问道:“允瑄,怎么女学生都有座位,男学生都自己个儿带着凳子坐在过道上啊?还有站着的?”
我也有些伤脑筋,无奈道:“有座位的女学生吧都是选到我这门课的,坐着还有站着在过道上的男学生吧,都是没有选到课但是想来听讲的,就是您看到的这种情况咯。”
雅静仍旧是做第一排,看到我,不由揶揄道:“殷老师,好久不见了哈?”
我模了模鼻子,有些尴尬:“好久不见……”
我拍了拍桌子:“大家安静,我们开始上课。”
学生们纷纷起身,鞠躬:“老师好!”
我也鞠躬回礼:“同学们好!大家坐吧。”又看了看没有凳子,站着的几位学生,不由笑问道:“站着累不累?”
男学生里面有个块头蛮大的、体格蛮壮的,抹了抹额头的汗,看上去怨念颇大:“老师,下次选课的时候能不提前让女生先知道吗?等我们上网选的时候,全部都是“停选”……”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女学生们嘘声四起:“噫……”
男学生们当下还以颜色,同以嘘声回应:“噫……”
我只得再度拍了拍桌子,问坐在前排的雅静:“怎么回事儿?你们的消息不同步吗?”
雅静撇撇嘴,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另一位女生,为我答疑:“老师,静妍是学生会里面负责这一块的,我们收到的消息早一点有什么稀奇的?”又讥讽道:“有能耐他们男生里面也出个能在学生会说得上话儿的啊?”
好吧,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当下只能对着男生们摊摊手:“老师爱莫能助啊!”又安慰道:“再说,大小伙子的,站一会儿又怎么了?你们说是吧?”
那位块头大、体格壮的男生弱弱道:“会静脉曲张的……”
我笑问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普外。”学生答道。
“那就没事儿了,以后你要从事这个行业的话,手术时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现在正好先习惯习惯。”我不由揶揄道,“再说,静脉曲张吧,现在不得以后也会得的,职业病。”
男生当即闭嘴,其他学生则是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笑闹过之后,我正式开讲:“现在呢我们学习《中医药学概论》中上篇的辩证部分的内容。”我照本宣科:“辩证是我们中医学的一个重要的基本特征之一。辩证,即是采用望、闻、问、切等诊法收集病史、症状和体征,在中医理论指导下,通过分析综合,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辨清疾病的原因、性质、部位、发展阶段及邪正关系等,最后概括、判断为某种性质的证。”
雅静和我熟悉,颇有些没大没小,带头起哄道:“老师,我们来不是听您讲这些个理论的,您说的这些书上有的我们早就烂熟在心里了,要不您给我们讲讲医案吧?我们最喜欢停这个,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这次男生、女生们意见统一,异口同声。
“这样啊?”我想考较一番,便点了刚才的那位同学:“静脉曲张同学,你来说一下辩证和论治的关系,说对了,我今儿就给你们讲讲医案。”
“老师,您说我?”那位男生愣了愣,方才明白我喊的是他,当即回道:“辩证是确定治则治法的前提和依据;论治是在辩证的基础上,确定治疗原则、选择治疗的手段和方法。治疗的效果又是检验辩证正确与否的依据。”他咽了口口水,问道:“老师,我说得可对?”
“唔……”话说我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对不对,我看了看课本,大致好像差不多的样子,就说道:“那行,就算对了吧。我给你们讲讲前段时间我遇到的一个病症吧。”
“某女,36岁,素体稍胖,纳谷不馨。两月前行人工流产,近日出现头晕心悸,少寐多梦,大便溏,日3到5次,伴有四肢无力、ru房胀痛,时而急躁易怒,舌质淡苔白,脉弦缓无力。”我一边描述着症状,一边写着板书,并提出要求:“现在给大家一点时间,要求分析病因病机,应以何法、何方、何药治疗,并出具详细处方,包括药物、药量,还要说明君臣佐使及其配伍意义。”
我看了看时间,大约过了一刻钟,就问道:“有谁自告奋勇说说这个病症啊?举手。”
雅静举了手,但我没有喊她,而是点了旁边同样举手的那位静妍同学,把话筒交到她手里,鼓掌鼓励道:“静妍同学,既然这么有勇气,那就你来讲讲吧。”
“因为病人身体稍胖,然后胖的人脂肪会多一点,纳谷不馨说明她的身体有体虚的症状,然后两个月前人工流产就会伤及阴血,体虚又伤及阴血,就会出现头晕心悸、少寐多梦的症状;然后下面的症状,大便溏、四肢无力都是由于体虚加上血虚,因为肝以血为用,血虚就会导致肝虚,然后就有ru房胀痛、急躁易怒的症状,再加上从脉象上看,也符合血虚、肝虚的症状。我准备用逍遥散加减,重用当归,因为她的血虚症状比较明显。”静妍同学顿了顿,琢磨了一会儿,又说道:“用药的话,我觉得当归用20克吧,作为君药;臣药的话白术、茯苓各9克,白芍也是9克,最后甘草用5克,煎药的时候加烧生姜一块,少许薄荷。”然后看着我。
我不多解释,只是一笑,让她坐下,又问其他人:“还有谁想说一下?胆子大一点,现在不怕出错。”
那位男生也举手,我把话筒交给他。
他对辩证没什么意见,却对用药提出了意见:“我觉得血虚、体虚症状比较明显,不如在逍遥散方子里加上熟地。”
“熟地啊?”我追问,“用几克啊?”
“6克。”他不确定地答道。
“6克?”我暂不发表意见,而是又问道:“那其他的呢?当归?”
“当归用9克,柴胡5克……”我没有听他说完,而是问道:“那你认为这个方子里面君药是什么?”
“君药是当归。”他貌似很确定。
我闻言又问:“当归?为什么是当归?难道是因为它用了9克,是最多的?9克当归、6克熟地、9克白芍、完了5克柴胡?”
他点头确定,把话筒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