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朗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波澜起伏,这完全打破了他对生存世界的认知。
难道这就是神仙的世界?苍朗心中突然产生了诸多疑问。
不过,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老道已经回到这里,同时给他们撤去了防御。
“你都看到了吧?修道的路并没有你想象那样美好,随时都可能去战斗,尤其是面对邪恶、魔物的时候,一定要斩尽杀绝,除魔卫道!”他目光凝视着苍朗,沉声地道。
面对这样的问话,年仅十几岁的苍朗真有些犹豫了,不过他记起父亲对他讲过的话,男子汉立于天地间,一定要言而有信。
想到这里,苍朗大声对着老道说道:“苍朗我既然答应了道长,就不会反悔。等到回家,自然会禀明父母,然后拜您为师。”
道人没想到看起来才十岁开外的孩子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点着头,捋动胡须,开怀大笑。
“哈哈,好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如此守信,我真没看错人。”老道很是满意。
“不过,我刚才斩杀的魔头并不是真身,这似乎他们魔道独有的法门,好像叫做假身或者傀儡之身吧。既然他自称是少君,那一定不是简单人物,看来这天真要变了。”
“哎,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现在你都没有入门!”老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呃……”苍朗不知道怎么接话,什么也没有再说。
一饮一啄也许都是天定,老道斩杀魔少假身,怒火却是由苍朗来承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接着老道又给彭海他们处理了下伤势。
不多时,彭海等人也都苏醒,在知道是老道救了他们,一个个都千恩万谢。
除了刚才魔人出现的事情,老道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就是他们羡慕敬仰的神仙之流,一众人又是磕头作揖,谢个不停。
老道也不拖拉,直接施法把众猎户扶起,问明彭家寨所在,便低喝一声。
“水驭之术-席卷长空!”
就见老道周身蓝光大作,化作匹练,浮于他头顶,接着那蓝色匹练分射四周,把众人以及虎熊尸体卷起,形成一个个球形蓝色水泡,把他们包裹起来。
如果从远处看去,那些水泡折射着阳光,煞是好看。
其实这是老道自创招数,并不耗费多少力量,主要在于对水的掌控程度。这种术法意在救人,所以众猎户在水泡内可以自由呼吸,同时可以滋养伤势。
一众猎户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在水泡内大眼瞪小眼,惊讶得无以复加。有些还伸胳膊撩腿,兴奋异常。
术成之后,老道也没去在意他们的眼光,直接腾空而起,向着寨子飞逝而去。
不消片刻,他们就已经到了寨子外面,道人收去匹练,一众猎户缓缓落地。同时老道背起苍朗,甩手又是一片蓝色雨幕没入众人体内。
接着嘱咐道:“你们气血亏空严重,我的蕴体之术可让你等恢复些气力。我的身份不宜公开,免惊了村寨之人,前面带路,我随你们步行进去。”老道不想自己身份被太多人知晓,就对彭海他们言明。
“是,老神仙。”
彭海众人都点头应着,起身在前面带路,缓慢地向寨门走去。
未等进入寨子,他们便听到有人呼喊,随即许多村民涌了出来,将他们搀扶进寨。
寨民看到他们受了不轻的伤,就都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朗儿,朗儿人呢?”
人群传来急促呼喊,接着一白须老者和一个妇人挤出人群,来到众人面前。
“娘,外公,我没事,孩儿在这儿呢。”见到娘,苍朗终于哭了。毕竟是小孩,经历这种生死磨难,见到亲人,也恢复了孩童依赖的心性。
寨子之人都知晓了事情经过,但猎户并未提及老道身份,大家均以为道人是奇人异士,对他一阵千恩万谢
随后老道在彭震山的引领下到了苍朗家,同时表明了自己身份和来意。
苍郎外公彭震山,在得知道人身份,早就惊的有些口齿不清。
“那个…神啊,啊不……那…那个……仙师,您要收我…我家小朗做徒弟?!那简直…简直是他的造化啊!”他艰难地消化着这个天降之福,在他看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好事。
苍朗还小,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量,彭震山可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传闻还是听了大半辈子,那可是会飞的……
彭翠花虽然惊讶,心态却出奇的好,她白了自己父亲一眼,嗔怪道:“爹,你看你!”
“姥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咋还……哎!”苍朗也适时插上一句。
彭震山老脸一红,大手模着自己的头,尴尬地傻笑着。
“让仙长见笑了,见笑了,嘿嘿,嘿嘿……”
而那老道似乎早料到众人的反应,轻轻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
说道:“贫道道号清溟子,得遇此子,便是机缘,观此子心性符我道者,遂起收徒之心。山中之时,他要回来禀明父母,可见是懂事的好孩子,重情义!我会在此处暂居几日,此事你们斟酌吧。”
讲完之后,老道抬步出了屋子,坐在院内的石台上,闭起双眼,神游外物去了。
可屋内却是议论起来。
彭震山是高兴坏了,坐在苍朗身边说个不停。
“朗儿,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别人盼也盼不来,嘿嘿,你要成了小神仙,外公也跟着沾光……”
“就是,就是,我外甥就是有出息,以后大舅跟你吃香喝辣,哈哈,咳咳咳……”老道法术神奇,治疗凡人那是手到擒来,彭海身体虽未康复,但也可走动了,此时也一起动员起来。
妇人有些失落地道:“爹,小海,看你们俩,哪像长辈,尤其爹你啊,越老越像小孩了。哎,这种机缘确实该把握,就是我舍不得孩子,他还这么小,都没离开过家。”
在这纠结的时刻,几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竹床。那是一个中年汉子,他只有一条手臂,整个身体干瘪,面无血色,像是迟暮之人,却眼含精光,看起来极其诡异,这便是苍朗的父亲苍枫。
他显然一直在考虑,最终像是做出多么艰难的抉择一般,沙哑道:“翠花,让孩子去吧,听说他早已允诺了那清溟子,也就算他的选择吧,是福是祸,就看他造化了。”
说完,暗叹一声,翻转身子,双目望着天棚,不知在想些什么。
“枫哥,那……好吧!”妇人低声啜泣着应道。
彭震山一看,皱起了眉头,说道:“看你们俩,这是好事啊,要高兴,高兴,知道吗?难道你们还要守着他一辈子啊,看开点儿。恩恩,等朗儿身体好点,把街坊都叫上,我们庆祝庆祝,哈哈。”
“好,有酒有肉,咳咳咳咳。”彭海附和。
“臭小子,喝酒吃肉你就来劲了,走,回家去,也不怕你婆娘惦记。”说着扯起彭海耳朵拉起就走。
“爹,你轻点,哎,你老小子,我是你儿子,哎呦!”
“老子愿意,你是我生的,我爱咋地就咋地。”
“谁说是你生的,我是娘生的……哎呦……”
“反了你了,臭小子……”
声音渐远,屋内也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