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20
“谢谢凤姐对我的照顾,我知道这份订单是因为凤姐,我才能够接到的,我不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美很认真的说着,显露出执着的性格和坚定的信念。
忽然,她发现旁边有个男人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这让她大为慌乱。因为这种注视不同以往那种好奇厌恶的目光,而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欣赏和关注,甚至还带有一点点男人的饥渴。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确敏锐,所以才更加慌乱无措。
“凤姐,这位先生……是来买花的吗?”心美小心地问道。
茉莉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从来没给两人介绍过,于是赶紧对卢占峰说道:“大
哥,这是我上个月新雇的‘花仙子’华心美,名字很好听吧!她也是山里娃,很听话也很勤快,人又聪明,这个月帮了我不少忙呢!心美,这就是我常对妳说的大哥,他一直在温室里研究蜜蜂,今天才出来。”
为了保密,卢占峰用细帆布把自己的施工区完全遮挡起来,所以茉莉才会这么说。
“什么!妳叫我大哥?我不是妳的老公吗?”卢占峰有点吃惊于这种突然的改变。
“大哥……别乱说话,有我们这么年轻的夫妻吗?你要想找媳妇,也得过两年才行,别老对你妹妹占便宜。”茉莉有点狼狈地掩饰着,并狠狠瞪了一眼迟钝的卢占峰,脸颊不由红透半边。
心美没来由的也跟着红了脸,要不是那块胎记碍眼,这种美人脉脉含羞的动人景致,必然会击碎每一个男人的心。
卢占峰愕然片刻,立时也想到这其中的问题,于是连忙笑道:“那有什么?我们山里头许多娶不起媳妇的人家,不也有兄妹成亲的吗?我妹妹这么漂亮,难道做哥哥的就不能想想?”
心美在这瞬间脸色不由一黯,但是转眼又换成恬静的表情。
茉莉眼观四方,业已看到这一幕,知道心美在为自己的胎记黯伤,便故作娇嗔道:“大哥,你要是再与我嚼这种舌头,看我还理你不。这里可是海州,不是我们那个穷山沟。再说,你看人也不能只看外表,这城里人有钱的哪个不整容养颜,但是你又见哪个人的良心因此变好了,难道你愿意找一个蛇蝎美人来谋你财害你命吗?”
卢占峰没想到茉莉的口才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不禁有些吃不消,赶紧说道:“好!好!都是大哥的错,大哥以后不说这种话就是。既然现在有心美帮妳,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出去做事了,有事情就打电话吧!”
说完他先返回后面的地下室,从保险柜里拿出十几张大额欧元,这才换了一身休闲服离开花店。
茉莉知道他要去进行他所谓的大计划,所以也没多问。她已经想好了,反正以后自己是要跟着这个男人的,要死要活都无所谓。昨夜那次激~情,使她领会到欢愉的极至和死亡极其相似,她不再认为生命的终结是恐惧的事情,也许那就是生命最壮丽的时刻。
心美已经感觉出卢占峰和茉莉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兄妹那么简单。
她是在孤独绝望中被凤姐从街头捡回来的。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她看得出来凤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过她也知道凤姐不是简单的好人。当她看到卢占峰的时候,她终于了解到凤姐的不简单体现在哪里,那是和这个男人一样的坚忍果敢。
这使她想起了曾经在电器商场看到过的一段武打录像。里面说,一个好的杀手要学会将自己的杀气隐藏起来。她觉得这对男女的身上,就有那么一股潜藏的杀气。
但是这股杀气却让她很安心很舒服。在这个充满残酷竞争的城市里,贪婪和**扭曲着很多人的良知,能够在虎狼之中生活,便不怕狐狗的窥视,这就是她安心的原因。当然,这一点恐怕那对“兄妹”也未必自知,只是她已经很清晰地掌握到了。
所以她决定一直与他们住下去,直到自己也具有那种杀气为止。
卢占峰来到海州最大的证券交易所,举目望去,许许多多暗持各种外汇证券的人在询问着周围的过客是否交换点什么。他听严征说过,这里面大部分的人是属于一个有组织的团伙,他们靠“倒票”赚钱,所以往往给你一个比银行汇率优惠得多的比率。
他没练习过倒票的手法,但是知道其中的奥妙。最关键的就是先少给你两张,然后他再一次数钱的时候,暗地里抽出几张,并当着你的面补上先前的缺欠。碰上自以为很聪明的人会再数一遍,但是只能给对方再次倒票的机会,最后换到手的钱只会越来越少。
卢占峰来回巡视了一会儿,找到几个比较年轻的“票贩”,便扮作到证券所办事的样子,从他们身前经过。果然,这几个人围了过来,热情地询问他是否兑换外币。
卢占峰故作犹豫了一下,这才悄声向其中一个问道:“老兄,你能分辨欧元的真假吗?就是那种五百元大面额的。”
那人一看是个大生意,连忙热情似火地答道:“当然啦!阿拉是干什么的,吃这行饭能不晓得钱币的真假吗?别说五百元的,就是更大的,我也是见过的。”
卢占峰又犹豫了片刻,这才从怀中抽出一张大额欧元道:“那能麻烦你帮我看看吗?要是真的,我就换成人民币。我妹夫在美国是个医学博士,前两天给我妈寄来了几张大额欧元,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寄这么大额的票子。”
那人眼神一亮,立时认清了这是新版的五百元欧元,水印彩墨都没错,于是低声道:“老弟,你是找对人了。阿拉在这里给的汇率最高,你要是能问到更高的,阿拉倒找十倍给你。”
于是两人一阵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终于按一比十点五的比率达成了交易。那人在问明卢占峰要兑换五张后,便回去取钱,不一会儿就夹着一捆报纸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我们到转角去换。放心,这是阿拉的弟弟,还没见过五百元的,就跟来看看。”他看到卢占峰有些警惕,便解释道。
卢占峰却不买帐,立刻说道:“让他在这里等着,换钱只能我们两个人。”
那人带着同伙本来是为了保险起见,倒不怕他玩花样,于是便自己跟着卢占峰去了。
卢占峰先拿出两张欧元让他验真伪,自己也从几捆人民币中隔三过五抽出几张验了一番,然后才把十张五百元欧元都给了对方。而他则数也没数,就将五捆人民币放进了新买的皮包里,然后大踏步地就要离开。
对方见此情景,不禁手足失措,连忙追上来问道:“老弟,怎么也得数数钱再走啊!我来时也没细数,如果少几张,我也好补给你不是。”
这时候他也没有了海州口音,完全就是一个北方人。
卢占峰来时已经叫好了一辆出租车,此时就停在附近,所以他转眼就上了车,扭头对那票贩笑道:“一听你说话就知是北方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北方人实在,我信得过你,有机会我再找你换,再见。”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留下这个偷鸡不成失把米的主顾。后面的同伙连忙跑过来询问究竟。
那人拍了一下脑袋,蹲沮丧地道:“完了,这下可亏大了,倒了这些年票,终于碰上懂行的高手了。”
卢占峰在车里略微数了一下,每捆都少了两三张,但是按汇率他还是赚了不少。下一步他又去了几家证券交易所,用同样手法换出去几张。然后直接到银行,将剩下的几张按照国家汇率也兑换出去。
等到下午回家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换到十六万人民币。
终于,他可以安心地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地下室已经被茉莉亲手装饰一新,大约五十平方公尺的可用面积被她利用的淋漓尽致。
除了可折迭的卧床座椅外,她还买了一个立式淋浴间放到室内的一角。淋浴间是那种带马桶的新款式,特制的马桶盖,在洗澡时可以充当座椅用,甚至马桶本身也可以推进去,如此就可以容纳两个人在里面鸳鸯共浴。
地下室的饮用水,是从后面绿地的灌溉系统偷偷引过来的,很细的一根水管,也不怕被人发现。
卢占峰还买了一个吊式冰柜,锚固定在室内的顶棚上,充分节省空间,并且冰柜内时刻都储存着满满的食物。如此准备,就是为了将来有事发生的时候可以在里面躲上一阵子。
茉莉终究是少女心性,她在本已刷好涂料的一面墙壁上,贴满了可爱动物的张贴画,另一面则挂上一幅巨大的,带背景光源的森林远景图,然后在棚顶用油彩画上蓝天白云,更在室内四角吊满各种绿色植物,俨然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架势。
卢占峰这时候已经完全管不住她了,只能任她胡乱折腾。不过如此一来,地下室那原本阴暗潮湿的气氛也一扫而光,变得很适合人类长期蜗居其中。
心美原本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女,所以她平时都是和茉莉在前面睡的。为了掩饰地下室的存在,卢占峰已经把后面的温室重新改造了一番。
围绕着掩饰进出口的假山水池,他用鹅卵石铺出一条条小道,交错纵横地划分出几块花草用地,并给自己划出一块放置折迭床的地方。但是茉莉却不满意这种简单的布置,甚至心美在随后的环境改造中,也发挥出惊人的创造力。
心美利用闲暇时间,用竹篾编出一道道可媲美工艺品的精致围栏,将规划好的花草用地一一围起来,并在温室的玻璃顶棚上吊起一个个造型各异的花篮。甚至将卢占峰睡觉的地方,也用竹板和竹条做了一个吊床。
茉莉则强迫卢占峰挖出一道道小水沟,水沟内放置圆润细腻的小鹅卵石,池水蜿蜒流过花圃后,又重新绕回水池之中。为了保持水流通畅,她还在几处地势稍高的地方,安装了几个日式小水车。如此一来,池水就可以循环流动,鱼儿也可以四处畅游,俨然一处缩小版的江南园林。
为了避免温室外面的阳光过于强烈,温室的四周都种有热带宽叶植物。粗壮茂密的枝叶,把室内的光线调节得柔和淡雅。棚顶则布满藤蔓植被,将圆拱形玻璃温室包裹在生机盎然的绿荫之中。
卢占峰看着眼前这个美轮美奂的小家庭世界,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奋斗。难道他就是为了要组建一个温馨富足的小家庭吗?当然不是,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气氛削弱自己的坚定意志。所以他立刻离开这个温柔乡,开始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卢占峰只上到小学四年级,便因为家庭的巨大变故而辍学谋生。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提高文化水平。但是他绝不可能像学生那样,一年一年地读下去,他只能选择自己将来用得上的知识进行学习。
所以他选择了各种基础补习班和函授夜校,并且不计报酬地挤进一家声誉卓绝的摩托汽车修理行,做起了最基层的小工。
可以想象的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与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挤在一间小教室读书,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大部分看到这种景象的人,都以为是陪读的家长,却不知道这位家长也在埋头苦读。
不过他终究是成年人,而且头脑相当聪明,所以只用四个月的时间,就将小学和初中课程学习完了。然后他开始在各大高中补习班里游走,并且在外语方面勤下苦功。
白天他有一半时间是在汽车修理行度过的。对于机器,他彷佛有着天生的才气,再复杂的零件,只要经过他双手的模索,便没有一件不被他透彻掌握的。所以他在车行里虽然时间不长,却很快被提升为修理助理,开始参与高档汽车的维修工作。
茉莉见他忙忙碌碌的早出晚归,有时身上还隐现油渍,还以为他在外面找了一份辛苦的工作。但是在她收拾地下室的时候,却发现大量的课堂笔记,以及一些初高中的课本书籍。这时她才醒悟到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卢占峰在地下室埋头苦读的时候,向来都把进出口锁上,所以茉莉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而且自从上次激~情过后,他也只是偶尔与她亲吻几下,并没有进一步和她相爱。
如此过了几个月,他回家吃饭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晚上回来的时间都是后半夜一两点钟。为了不打扰二女的休息,也为了自己的进出方便,他在温室的后面开了个门。如此一来,他的行踪就更加神秘,茉莉常常是好几个星期也见不到他的人影,只能根据地下室进出口是否锁上来断定他在不在家。
这让一个刚在感情和**上得到充分滋润的女人如何受得了。有一天夜里,茉莉终于堵住了来去无影的卢占峰,然后质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
卢占峰看着她笑了笑,平静而淡漠地说道:“妳跟着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所谓的家庭而放弃我的计划。当初我不明白怎么怀孩子,才相信妳的一面之词而将妳带在身边。但是妳现在并没有怀上我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孩子的妈妈,我也就没有照顾妳的义务。所以我们现在最好各过各的,不要影响对方的原定计划。当然,妳也可以拿着自己那一半钱立刻回老家,就当妳已经在江陵下了车。”
说完他绕过茉莉,立刻钻进了地下室。
茉莉僵直着身子,在黑暗中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泪水如联机珍珠般滑落脸颊,在地上的水沟里溅起点点波痕。
是的,卢占峰确实没有变,现在的他还是用湿手巾蒙住她脸的他,冷酷而冷静。变的只有茉莉自己,她已不再是那个怀着好奇心,可以随遇而安的女子了,她的心已经记挂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身体和灵魂都给了这个男人,所以她变成一个想要温暖幸福家庭的柔弱女子。
他到底要什么呢?她知道男人通常都会要很多东西,家庭之外还要养二女乃、三女乃,工资之外还要意外横财,有钱的要权,有权的要钱,只是不再要良知和人性。但是他要的绝对比这些人多,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他想要整个世界吗?
茉莉胡乱地想着,为自己深陷的感情而悲哀。不过她只是流泪,并没有放声哭泣,其实她在不久前还是那样的坚强和淡漠。
这一夜她没有睡,只是坐在温室里的吊床上不断地反思着。
是的,他到底要的是什么?而她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呢?无疑的,卢占峰正在努力地增加自己的知识水平,他必定想做很大的事业,这个事业一定需要很多、很高水平的知识。以这个男人的一贯表现来看,他在行动前都是准备充分,把一切情况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让未知的东西左右成功的机率。[(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