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锋寒一愣,说实在的,他压根儿就沒想过自己这一方会输,不要说山主了,就是自己出手,对方也不见得有人能接的下來。
想到这里,拓跋锋寒冷冷道:“只要你们有本事打败我们三人,我们也一样,听你们的号令行事!”
这样一來,赌约却是对连云九寨一方有利了,毕竟这边可以随意派人,不受限制,不过话虽然如此,但是辽东群雄派出來的,自然是他们当中顶尖儿的人物了,即便是这三人被打败了,也不可能再有更厉害的高手下场了,所以认真说起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王寨主听了这话,放下心來,急忙叫道:“既然这样,我來教训一下翟让这个吃里扒外的狗贼!”
众人心里都是雪亮,王寨主这话说的虽然豪迈,其实还是沒什么信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先问好条件,这才出手了。
翟让冷笑一声道:“什么叫吃里扒外了?你嘴里放干净些!老子凭着的是手上的本事吃饭,不像你们这群夯货,爬在女人裙子底下喝尿!”
这话一出口,不但王寨主气的嘴唇发抖,连云九寨的几个寨主都是浑身发抖,怒视着翟让,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生撕活剥了!
叶紫陌脸沉如水,冷冷道:“姓翟的,你只不过是整天在酒楼窑子里面浪荡的纨绔子,想必这些样子,平日里都是装出來的了?其志不小啊?”
翟让冷笑道:“叶当家的岂不是也一样?凭你叶当家的的身份地位,竟然能在酒楼里卖唱?岂不是比区区在下更胜一筹?”
叶紫陌冷哼道:“翟让,江南算是你的半个故乡,你竟然勾结外人到这里逞强斗狠,也不怕江南父老乡亲们心寒吗?”
翟让冷冷道:“江南父老?你叶当家的虽然权势通天,恐怕也代表不了江南父老乡亲吧?我们只不过是顺应形势,辽东青马帮实力雄厚,连云九寨能和他们结盟,是你们的福气!当今的江南,已经是隋朝的天下了,叶当家的,听我良言奉劝,你们这些前朝遗民要是想报仇什么的,还是趁早跟我们结盟的好,否则不过是螳臂当车,就凭你们的力量,还想和隋朝铁军对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听到这里,楚云飞心中已经了然,估计叶紫陌这一家人都是南陈的官员家属,后來南陈被自己掀了,这些人不服王化,于是远离闹市,躲在这偏僻的地方生活,一方面是为了躲避朝廷,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在积蓄力量,徐图报复。
而青马帮的这帮马贼,恐怕是想兼并了江南的各个大小势力,成为江南举足轻重的大帮派,然后怎么样,恐怕就难说了,也不排除他们举旗造反,想把隋军从江南赶出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楚云飞暗自冷笑,心说天下果然是天下,所有人都眼睁睁地望着天下,想要上來分一杯羹,只是却要看看你有沒有这个能耐了。
这些念头在楚云飞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听见叶紫陌冷冷地道:“翟让,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们即便是抵不过隋朝军队,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即便是死了,也胜过与虎谋皮,听命于你们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王寨主叫道:“叶当家的,说得好!姓翟的狗贼,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说着,王寨主手持一柄大砍刀,威风凛凛地走进演武场中。
楚云飞见他走路时候脚步沉稳有力,加上他身材魁梧结实,每走一步,就踩得大地咚咚作响,就知道这人的下盘功夫稳固,想必是个实力派的人物,功夫以稳扎稳打为基础。
果然,王寨主上去之后,也不多话,口中叫一声:“狗贼,看刀!”
叫声中,只见他把手中的大砍刀迎空一晃,唰地一刀向翟让迎面劈去!
楚云飞和翟让交过一次手,一看王寨主这一刀的架势,就知道这王寨主果然不是翟让的对手,这场拼斗就好像当初李靖这厮喝那锦衣豹子之间的拼斗一样,毫无看点。
果然,翟然见王寨主一刀劈下來,冷冷一笑道:“王寨主,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的功夫,都能当上连云九寨的寨主,可见江南还真是沒什么英雄好汉了!”
说话之间,翟让身影一闪,大砍刀已经唰地一声从他身边砍了下去,王寨主不及变招,就见翟让身影一闪,手中似乎有一道亮光反射出來,照的王寨主眼睛一花,随即就看见一道光芒向自己的脖颈中一闪即逝!只觉得脖子中一片清凉,然后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知觉!
旁观众人却看的清楚分明,当翟让手中光芒一闪的时候,叶紫陌一声惊呼月兑口而出,身影已经闪电般向前掠去,可惜她距离远了,而且翟让当真是快如闪电,丝毫不留后手,手中短剑已经从王寨主的脖颈中一划而过,带起一蓬血雨,王寨主的一颗大好头颅,凭空飞了起來,阳光耀眼生辉,众人不由的齐声惊呼,抬头望去,只见王寨主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开來,似乎依然想叫喊出來,声音却被短剑砍断在脖颈之中了!
叶紫陌一声怒斥,手中一柄长剑飞向翟让胸前,怒叫道:“你这心狠手辣的畜生!纳命來!”
翟让身影往后一闪,鬼魅般地向后退了几步,避开叶紫陌的长剑,这才淡淡道:“叶当家的请稍安勿躁,刚才我们比试之前可沒说过不能伤人性命吧?自古刀枪无眼,我们在江湖上混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生活來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王寨主被我杀死,只怪他学艺不精,即便是叶当家的想替他报仇,总要说出來个眉目不是?”
这厮说着,身影一晃,已经快如闪电般退进了辽东马贼群中,叶紫陌见自己一剑无功,知道这厮的本事恐怕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即便是平手相斗,自己也不见得能轻松地胜得了他,更何况现在对面都是对方的人,饶是叶紫陌自负,也不敢冲进去拿人。
当下叶紫陌站定身影,手中长剑已经收回剑鞘中,转身來到王寨主的尸体前面,双膝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洒泪起身。
连云九寨中的江湖豪客早就鼓噪着冲了上來,纷纷手持兵器,就要向对面的辽东群寇冲上去!
叶紫陌摆摆手道:“众位寨主,大家稍安勿躁,王寨主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只是等这件事情过去再说,大家先把王寨主的尸体收敛一下。”
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群雄听了,却安静下來,纷纷点头,一双双眼睛却如狼似虎地盯着翟让,如果眼睛里的怒火能杀人的话,翟让这厮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当下窦建德带着几个人把王寨主的身体和头颅安放在一处,找块木板抬了下去。
楚云飞在旁边看着,不由的从心里叹了口气,王寨主的功夫,还真是比翟让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便是窦建德出手,恐怕都未必能是翟让的对手,叶紫陌虽然稍胜翟让一筹,却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而对方既然让翟让打头阵,肯定是因为翟让在对方的三人之内,只是最末的一个环节,后面出來的两个人,只会比翟让高明,这场比试的胜负成败,那就可想而知了。
除非是连云九寨这一边另有其人,就像叶紫陌的母亲或者那个姓赵的看门老头肯出手,那就另当别论了,否则,江南群盗必败无疑。
众人收拾好王寨主的尸身之后,叶紫陌转身向翟让道:“姓翟的,你不是说要比试武艺吗?现在上來吧!”
她双目中泛着冷冷的森寒,显然是因为王寨主的死心中愤怒,想替他报仇雪恨。
翟让淡淡笑道:“多谢叶当家的抬爱,不过叶当家的虽然对翟某有意,奈何翟某却无福享用,叶当家的名花有主,我们这边已经有人预定了,当真是可惜了。”
这厮一番话说的暧昧难明,语带双关,自然是在调笑叶紫陌了。
江南群盗听的义愤填膺,纷纷喝骂,翟让手中折扇轻摇,神情淡然自若,彷如不闻。
叶紫陌也是心中大怒,杏眼圆睁,泛着冷森森的寒光,淡淡道:“姓翟的,你敢对我如此放肆,过了今天,就算是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翟让冷冷一笑道:“叶当家的,翟让也不是三岁小儿,岂能被你一番话恐吓住?姓翟的从出道到现在,经历过的生死拼斗不计其数,这条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叶当家的有兴趣,过來取了就是了。”
楚云飞心中却明白,叶紫陌想报仇杀死翟让恐怕是一句空话了,将來瓦岗山上,翟让还要坐头把交椅,至于后來被李密所杀,那又是后话了,现在翟让还不到死期。
叶紫陌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见翟让不肯出战,手中宝剑一扬道:“你们既然來了,就出來见个真章,难不成缩着脖子躲起來吗?”
拓跋锋寒哈哈一笑道:“翟兄弟不是说了吗?叶当家的你名花有主了,找什么急?难道是怕嫁不出去,着急想出嫁吗?不用慌,某家就是你的真命天子,所谓名花有主的那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