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豪杰闻言都是一愣,纷纷转头顺着这声音望去。
楚云飞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叶紫陌的母亲到了,他见过这老太太,知道这老太太虽然四五十岁了,一身功夫恐怕还在叶紫陌之上,不过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拓跋锋寒。
江南群盗已经纷纷叫了起來:“老太太來了,老太太來了!”
拓跋锋寒抬头望去,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太迎面走來,后面跟着一个比她还大二三十岁的老头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楚云飞却知道到这老头正是那个看门的老赵,而这个小姑娘正是当时偷盗楚云飞钱包的那个小姑娘叶紫纤。
说话的正是这个老太太,她缓缓來到演武厅中间,江南群盗纷纷上前问安,老太太点头回礼。
她來到楚云飞身边,低头看了看楚云飞怀中的叶紫陌,伸手在她手腕上模了模,这才叹了口气,向楚云飞道:“楚公子,紫陌的伤势不算是很严重,有劳公子了,先把她放下來吧。”
楚云飞很茫然地点点头道:“老夫人,紫陌小姐当真沒什么大事吗?”
老太太点头道:“放她下來休息一下,慢慢就好了。”
楚云飞似乎终于放下了心,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把叶紫陌放在旁边的干净草坪上。
叶紫纤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过去拉住叶紫陌的手掌,在她的合谷穴上轻轻地搓揉着。
楚云飞笑咪咪地望着叶紫纤,脸不红心不乱跳。
老太太转头望着拓跋锋寒道:“是你伤了紫陌吗?”
老太太双眼精光闪烁,冷飕飕地望着拓跋锋寒。
拓跋锋寒心说这帮江南蛮子,不知道弄些什么玄虚,打不过自己,从哪儿找來个老太太过來糊弄自己?
当下拓跋锋寒丝毫不惧,冷冷地回视着老太太道:“是我,怎么样?”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年轻人,不要太骄狂!须知一山更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拓跋锋寒心中大怒,他出道以來,经历过的战事不下千百次,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竟然被一个老太太指着鼻子教训?
拓跋锋寒冷哼一声道:“哪里出來的老太太?沒事躲一边儿去!跑到老子面前來撒野,难道以为某家是好欺负的吗?”
说着,拓跋锋寒转头向窦建德道:“小子,某家刚才还在说你们江南狗熊就知道躲在女人裙子底下讨尿喝,现在倒好,这么个老东西的尿,你们也要喝?有种的出來跟某家大战三百合!要是怕了,趁早给某家磕头请罪,从今往后,这江湖上就沒有什么江南狗熊,连云饭桶的称号了,都归我青马帮了。”
窦建德还沒有说话,旁边的赵老头忽然咳嗽了一声道:“大小姐,就让老头子來伸量一下这位大爷的本事。”
说着,赵老头往前走了一步,向叶老太太躬了躬身。
众人刚开始听到这老头叫大小姐的时候,都以为他是在叫叶紫陌,沒想到他竟然向叶老太太躬身施力,不由的都是一愣,随即也就想明白了,估计这老头是叶老太太年轻时候的家人,一直都跟在这老太太身边,所以称呼这老太太为大小姐,到也不足为奇。
江南群盗心下清除,这老太太本來是一个武学世家的人物,后來因为感念叶大人清正廉明,所以才屈身下嫁,其实当年叶紫陌的父亲倒沒什么太大的本事,倒是他的夫人一家实力强大,后來虽然叶紫陌的父亲自杀身亡,以身殉国,家道却沒有就此衰败,叶夫人**撑起大局,举家迁入这偏僻地方,隐居起來,叶紫陌的外公就是本來就是江南大豪,他死后叶紫陌就继承了外祖父的业绩,成为江南新一任领袖,这位赵老头是叶紫陌外祖父的家人,算來比叶夫人还要年长一辈,所以他称呼叶夫人为大小姐,丝毫不奇怪。
当下叶夫人点了点头道:“赵老,你当心些,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让你操劳。”
说着,叶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赵老头咳嗽了两声道:“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大小姐不用担心。”
说着,赵老头又咳嗽了两声,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來,向拓跋锋寒大量了一番道:“这位公子,既然想找人打架,就让老头子我陪公子走两手吧,不过,咳咳,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恐怕不经公子爷打的。”
拓跋锋寒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江南狗熊,你们也真他妈的混蛋,从哪里找这么个老不死的东西过來消遣某家?看你这样子,刮阵大风就能把你吹走!还敢向我挑战?”
翟让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陆羽,只见陆羽肃容而坐,似乎沒有看到翟让在看自己,不知道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翟让咬了咬牙,心说还真沒看出來这老头到底吃了药沒有,他往前走了两步,附在拓跋锋寒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这才退了下去。
拓跋锋寒点了点头,神情转为严肃,抬头看了看赵老头道:“看來是某家走眼了,老头子,既然你想伸量一下我的本事,这就请了!”
说着,拓跋锋寒双足往地上一站,双手抱拳,向赵老头微微拱手。
赵老头咳嗽了两声,这才接着道:“公子爷,您远來是客,老头子就不先动手了,您先请吧。”
说着,赵老头向拓跋锋寒拱拱手,似乎连腰都直不起來了。
拓跋锋寒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多说,身影一晃,宛如一只大鸟一样向赵老头扑了下去!
赵老头漫不经心地咳嗽了两声,也不见他怎么作势,身体已经平平地向旁边飘了起來,浑身似乎不着力一样,转眼间已经飞到了拓跋锋寒的身后。
拓跋锋寒身影刚刚一动,就发现失去了赵老头的影子,他知道不好,急忙往后一转身,却发现自己全身一麻,扑通一声往地上落了下去!
这一下,不但旁边的众人看呆了眼睛,就连楚云飞都愣在当场,心说这老头的身法也快的诡异了些吧?拓跋锋寒也算是高手了,竟然挡不住这老头的出手一击!
老头依旧慢丝条理地咳嗽了两声,转动身体,來到叶夫人身边,弓着腰驼着背,依旧是一副猥琐模样,只是这一下,众人看着他的神色,却明显的多了一份敬畏。
江南群盗更是群情激奋,高兴地欢呼高叫着道:“辽狗,滚出去,辽狗,偿命來!”
辽东群盗急忙上前扶起拓跋锋寒,往后退了下去!
拓跋锋寒神情有些委顿,一时间却动弹不得。
翟让往前走了两步,冷冷道:“你们叫喊什么?还沒有到最后关头,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着,转头向人群中微微一躬身道:“山主,属下无能,请山主责罚!”
辽东群盗向两边分开,中间走出一个人來,这人年纪也不是很大,看來比拓跋锋寒似乎都要年轻几岁,圆圆的脸上沒有一丝皱纹,笑呵呵地走了出來。
这年轻人看來沒有丝毫可怖之处,可是翟让却弓着腰,脸上露出几分敬畏之情,身体竟然不敢往起抬。
这笑眯眯的女圭女圭脸往前走了几步,伸出脚在拓跋锋寒身上踢了一脚,拓跋锋寒立刻站起身來,也是躬身道:“属下无能,让大哥操劳了。”
这女圭女圭脸摆摆手道:“罢了,这不是你无能,是这个鬼老头果然有些本事,不怪你。”
拓跋锋寒忙应声道:“多谢大哥。”
女圭女圭脸点点头,笑咪咪地向叶太太走过去,连身边的翟让看都沒看一眼,径直笑嘻嘻地向叶太太一抱拳道:“叶太太,墨崔见过叶太太,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叶太太闻言一愣,双眉微微皱起來,冷哼一声道:“原來是墨山主到了,怎么墨山主來了也不说一声,我们也好吩咐备酒款待墨山主,却偏偏悄无声息地夹在这帮英雄当中,岂不是让我们失了礼数?”
这老太太果然厉害,说话语带机锋,明里是说自己失了礼数,实际上却是指责墨崔藏头露尾的,不算英雄好汉。
墨崔也不知道听出來沒有,却沒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只是嘻嘻笑道:“叶太太,您太客气了,我之所以这样过來,就是怕打扰了大家,给您添麻烦了,多不好?”
老太太冷冷笑道:“是吗?原來墨山主竟然是个怕麻烦的人,难为墨山主这么大老远的从辽东跑过來,一路上颠簸不说,到了我们这里,还要坐船渡河,真是委屈了墨山主,墨山主,您沒晕船吧?要不我让人弄碗醒酒汤过來?”
墨崔苦笑着道:“叶太太,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哪里当得起叶太太这样关照啊?实不相瞒,我这次來,都是为了这几个夯货,他们整天都在我耳边啰嗦个不停,说什么早就仰慕江南群雄的大名,想过來跟您们结交一下,大家合在一起,称兄道弟齐心协力的,就算是对付残暴的晋王杨广和一众隋军,光复南陈也不是一件难事啊?我被这些夯货搅和的头疼,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就不辞劳苦地跑來了。來的有些鲁莽了,还请老夫人恕罪。”
叶太太冷笑道:“当真是难为墨山主了,只不过你们辽东的英雄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來,跟我们这群江南狗熊结交,称兄道弟,共图大业的,怕有失辽东各位英雄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