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历经几代积累建设,占地极大极尽奢华,高大的屋宇整整占了张家堡一半的面积。老宅的大门正对着张家堡大门,由一条笔直的大道通联,门前由一道高大的影壁墙隔开,让人看不到里面龌龊的勾当,宅院前后5进,有房上百间之多,后面还有假山花园,各种功能的亭台楼阁参差错落,修缮的美轮美奂尽善尽美。但在这个美轮美奂的花园之下,却是暗无天日的水牢,历年不知道屈死了多少百姓。
旧时的地主生活其实根本和现在没办法比,现在的人,豪车名牌到处都是,你让他一天开销几个亿也不是问题,但那个时候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花销得了。消费就是吃点喝点,穿点,但穿衣还是不能超过官家的规定,比如在清以前,商人是不许穿绫罗绸缎的。那么像张家这样的地主兼职商人巧取豪夺所得海量银钱能干什么?一是继续购买土地,二就是窖藏金银,三就是广建宅院,多蓄养奴仆家人,其余的实在是没什么可做的了。
原先张家堡里只是住着张老地主长房族长,以及围绕着张家大宅的张姓本家近枝。佃户长工都是住在堡外,那些佃户长工除了交租,年节送孝敬才可以进到堡里面来,平时那是看一眼都要招来一顿暴打的,倒是这几年由于世道不静,原本守卫堡寨的庄丁人手不足,所以才强迁佃户长工到堡内来,庄丁守卫堡寨,家属作为变相的人质,以免那些长工佃户出工不出力,其实也知道自己民愤极大,也怕他们突然倒戈引狼入室。
这一次,黑虎星和吕世真的是把老东西气得不轻,不但损失了许多银钱粮食让自己肉疼,更可恨的是,伤害了自己宝贝的不行的孙子,近百年来张家在这里那是横行霸道予取予夺,哪里受过如此欺凌戏耍?此风断断不可长,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在给杆子们准备东西的时候,就安排了冷教头齐集庄丁佃户长工,准备尾随杆子到他们的老窝,在联合了左近联盟的地主武装,灭了这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不开眼的盗贼,杀一儆百,让以后的盗匪杆子不敢正视张家堡。
但没想到,那个二杆子土匪头没见过世面,要多了东西,还舍不得丢掉,招呼出自己所有的手下赶来搬运,自己暴露了自家家底,却原来不过是百十个喽啰罢了,而自己堡里的庄丁就有300,两个打一个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自己发下了赏格,更是激得堡里所有男人一起出动,真真是万无一失。
看着呼喊高叫的庄丁乡勇还有庄子里的老少追赶贼人去了,这城上就孤零零的自己和二管家两人,也就没耐心看人厮杀,吩咐二管家燃起狼烟报警。报警不过是提醒左近乡里不要忘了守望相助的本份,等他们来了,估计自己的人马已经大胜而归,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战果,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变相地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这片土的真正主人,大家都给我小心一点,到那个时候还不是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心里得意,在二管家地搀扶下回到内宅,少不得安慰一下已经惊吓过度的宝贝孙子,然后施施然坐在正厅里,遐想着自己在其他庄主面前耀武扬威,而后带着土匪人头到县上府里请功领赏,说不定再使费些银钱,上面一高兴给自己个一官半职,那自己就月兑去了商人地主的卑贱出身,真正的光宗耀祖了。想到高兴处但觉漫天乌纱飞舞,身子也轻了二两。
正得意间,猛听前院丫鬟婆子一阵乱叫,还有整齐脚步声伴着马蹄声响直奔内宅而来。张地主眉头一皱,暗骂:“看样定是得胜回来了,丫鬟婆子没见过人头鲜血,这是吓到了,也是的,一旦得胜这冷教头怎么没了规矩?即使是得胜归来也不可如此放肆,今天且饶了你的张狂,等此方事了,定叫你知道哪个是奴,哪个是主。”
二管家见老东家面色不善,忙上前要安慰一下,老东家挥挥手道:“出去接下我们得胜的儿郎,同时也告诉下那帮腌臜货不要太过放肆,吓到了内宅女眷。”
二管家施了一礼,转身朝外走去,刚到大厅门口,就像被佛祖施了定身法一样站住,然后慢慢地倒退回大厅,等张地主看过去时,只见一匹高大骏马直接了上了大厅台阶,马上一个高大的汉子手提一杆怪样扎枪遮住了整个大门外的太阳,老东家大吃一惊,定睛看时,却是一个面生的汉子,正用扎枪指着二管家的咽喉,刀一样冷厉的眼神盯住了张地主。
“你你你,你是谁?”张地主感觉不妙,结结巴巴的问道。
那人只是紧紧的瞪着他,也不回答他的问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慢慢的在这压迫下老地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冷汗咕咕而下,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多久,就听外面一片人喊马斯,一个大嗓门大喊道:“老东家在家吗?我黑虎星和军师来还粮食来啦,哈哈哈哈。”
老地主猛的一震,一下子瘫倒在地,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门前骑马之人把马往旁边一带,让出大门,但见一个高大粗犷的黑甲汉子,和一个白衣斯文的青年笑嘻嘻地联袂并排而入。也不等主人谦让,就各自找了椅子一坐下,那个白衣青年手肘拄着茶几歪着身子道:“老东家忒也的不厚道,说好的300石粮食明年收成了还的,哪里还没等借债的走远就急吼吼的派人追赶催逼?没办法,只得我们兄弟两个亲自来与老东家打个商量了。”调侃之意甚浓,这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老地主一骨碌爬起来,直接跪在两人面前以头跄地,连连磕头告饶;“两位大王,都是小的手下不听我的约束,等他们回来我定当重重责罚,好给二位赔礼出气。至于那300石粮食本是小的孝敬,现在劳烦二位大王亲来,我定加倍奉上,不三倍,不,十倍奉上,只是恳请二位大王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全家性命啊……”
那黑甲之人大咧咧的接过话头“让你的手下来回的跑忒也麻烦,我便让兄弟们留下他们了,关于你的那几个带头的教头和本家,我倒是带回来了,不过真不好意思,我嫌带人麻烦,只是带回了他们的人头,这样也省得他们聒噪烦人。哈哈哈。”
老地主闻听眼前一黑,就要晕死,但性命攸关,还不是晕死的时候,强打精神猛烈磕头连连哀求“小的愿献上所有家财与大王,只要换得小的一家大小性命。愿大王开恩啊。”
“你的家财我们是一定要的,即便你不献出,那也已经是我们的了,你的家小我们也不杀,但是你和你的乖孙子却万万不能活命了,据说坏在你们爷们手里的穷苦百姓的性命也不在少数,大家是状告无门,既然官府不管,那么我们这些强盗就替天行道了。”
老地主一听已经瘫软如泥,想来自己的确作恶太多,这是报应来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跳起来扑向那个白衣青年,大喊道,“贼子休要猖狂,看我左近庄主到来取你狗命。”
本想狗急跳墙,对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暴起发难,抓住他做个人质也好拖点时间,等着外面盟友赶来,却不想那青年也不站起,只是伸出一脚便将老地主踹了个滚地葫芦,脚劲真大,肋骨立刻断了几根,倒在地上惨叫。吕世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他只是发现自己穿越之后力气和身体素质大好从前,但也没想到好到一脚就可以踢断别人肋骨的地步,看来老天这是给自己的补偿啊,以后一定不再贼老天贼老天的喊叫了。恭敬,一定要恭敬。
这个时候早已经有人把二世祖提来,也不由分说压着他们祖孙到堡外的俘虏面前砍了。
本来吕世也想搞个批斗大会发动下群众,但想想也就算了,不说现在人的觉悟问题,就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没有说服力,你一个土匪杆子,本就是干个杀人越货的营生,在世人眼里也不一定就比地主老财强,也就是大哥二哥的区别罢了,玩这个还是免了吧。
不过俘虏和张家堡里的百姓倒也看到了这伙杆子的与众不同。且不说那战斗力不是其他杆子可以比拟的,还是一色的青壮。首先在斩杀张家地主的时候就没有像其他土匪一样连带着把地主家一家大小丫鬟婆子斩尽杀绝。杀张家地主和那个祸害二世主,真的是大快人心,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感谢这些杆子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但对丫鬟婆子,他们那个军师说的对,丫鬟婆子也都是穷苦出身,还大都是这帮长工佃户的婆姨女儿,有的被逼抵债,有的为了活命被迫卖给了张家,哪里都去作恶?而且还是备受欺凌,过的牛马不如的生活。至于张家恶奴,一是在战斗中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二来还让大家指认出来为恶者杀了,更是大快人心。
第二个与众不同的是杆子队伍进庄时候,还排着队唱起了歌,歌的内容直白好听,叫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中就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和不许**妇女,的确这半天来也没有听到庄子里传出女人孩子的哭喊声,叫大家放下心来。因此城外的这些俘虏也就不在骚动,规规矩矩的让几十个喽啰看着了。等待命运的安排。
希望这是一只替天行道的义师啊。如果兄弟们看着还行,请给个推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