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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层的人马不但的漫过上岗,进入到平原,漫天的尘土在几万双脚的踢踏下,慢慢的遮蔽了南面的整个天空,衣衫褴褛但带着无限希望的流民铺展在富县南门广阔的平地里,连天连地,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刀矛木棍的森林,看不见了尽头。
插翅虎骑在马上紧绷着脸,在离城墙一千步的地方举起手止住队伍,不断的有骑马哨探往来飞奔禀报状况,得到插翅虎分派命令后又飞奔而去。
待大军扬起的烟尘慢慢落下,那富平县高大的城墙就显现出来。
城墙是加修了,高大整齐,一些新鲜的砖墙与旧的结合,成为一种斑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出新鲜的泥水的痕迹。
护城河也经过了疏浚,为了防止天寒水冻,抽干了里面的水,让原来的护城河变成了一个宽达两丈,深达一丈五尺的大壕沟,挖出来的新鲜泥土都堆在靠近城墙一面,为的是给攻击者设置第二道障碍,底下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削尖了头的木桩,透漏着无尽的狰狞。
靠近城墙原本那些低矮的民房,都被官军铲平,所有的乡民或自愿或被动的被赶进了县城,偶尔有一两个故土难离的老弱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家园里逡巡,寻找着可能遗漏下来的东西,面对着几万大军,表现的是那种麻木的淡然。
城墙上旗幡招展,密密麻麻的站着乡勇壮丁,乡勇壮丁身后还有不断跑动吆喝的官军的身影,驱赶着一些役夫,肩挑手抬着各种守城的用具,纷乱嘈杂,正对着这段平地是几十门黑糊糊的榆木喷的炮口,犹如一个个巨兽蹲在那里,随时准备折人而嘶噬。
面对着插翅虎的千军万马,还有几个看样是将领样的躲在壮丁身后不断对自己的位置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这样的状况到不出插翅虎的算计,如果一来就发现城墙上空空如野倒是大出自己意外了。
因为即使是县令带着官吏跑了,但千户兵丁是不会跑的,因为大明有苛刻的规定处罚那些临阵弃城者。但如果经过抵抗,丢失城池那就可以从轻发落了。
看看那些衣衫杂乱的城上乡勇,那定是城里商会富户士绅组织的家丁护院青壮为保住家产性命所为,这更好,这正说明那些富户肥羊没有逃跑转移,这不正是自己的愿望吗?要是都跑了,自己拿什么来满足那些响应自己的杆子?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罢了。但也不怕,以自己手下一万五千余众加上沿途加入的几路杆子和起来达到了近三万余人,还会有各路杆子在最近两天陆续到来,初步估计自己麾下人马可达五万之众。
五万对于这小小县城那是必定一鼓而下,到那时候,不但得到了大批的钱粮,最主要的也起到震动山陕的目的,那么谈判资本也就更厚。
“大头领,是否安排攻城事宜?”朱高山催马上前,恭敬的小声问道。
“不忙,先要气势上震慑对方,而后才能动作,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再有就是我们远来,一众人等都已经疲乏,需要休整调度,攻城这事情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不能一鼓而下就拖疲惫了自己,降低了士气,反倒让对方涨了信心士气,那样战斗就会陷入胶着,牵连时日,到那时我军粮草不济,人困马乏就得不偿失了。”
“大头领英明,属下万万不及,我等受教了。”一众手下首领马上拍起马屁来。
还有一件是插翅虎没有说的,那就是还有不少杆子没有来到,要等到大家都到齐了,指挥那些加盟的杆子去当炮灰,一来可以减少自己人马的伤损,二来也可消弱那些杆子的势力,在破城之时少了战利品的分肥,等那些伤亡惨重的杆子没了力气势力,那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到朝廷招安的时候顺带着还剿灭招抚了地方其他杆子盗匪,说不得就又是一大功劳。此一举三得之利怎能轻易放弃?自己读书人之谋略不屑所与这帮腌臜货知晓,这些腌臜货只要去替自己厮杀就是了,哪个真正成事的英雄不是这些腌臜货的累累尸骨铺就的。
一阵欢呼声在队伍后面响起,并且蔓延到身边。
插翅虎邹邹眉头,这时一个巡哨飞马跑来,在自己面前兜住马头,一跃下马单腿点地,大声禀报道;“禀报大头领,南山转地狼大当家的带领山寨人等共计三千人马赶来会盟,请大头领示下。”
插翅虎闻听精神一震,连忙俯身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回大头领话,那转地狼的人马有赵头领安排在我们队伍外面休息,那转地狼正由赵头领带着过来参见,赵头领命小的先来支会大头领,请大头领示下。”
“快请。”插翅虎一声吩咐,那巡哨答应一声翻身上马,打马跑去。
赵头领已经取代了原先王伟的位置成为山寨当然的对外负责的头领。
不一时就见赵头领正领着几人打马飞奔而来,到了眼前赵头领翻身下马。但那个跟在后面的矮胖中年人却没有下马,只是勒着坐骑不住的在插翅虎眼前打转,还拿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插翅虎。
插翅虎也不去看他,对着单腿跪地的赵头领威严的问道;“赵头领辛苦,不知那大英雄转地狼在何处,快快带我一见。”
那赵头领怎不知插翅虎的心思,答应一声站起身啦,来到那转地狼的马前,拱手道;“转地狼大当家还不下马,与我那大当家的斯见?”不由分说伸手好像是搀扶其实是手上用力,把那转地狼拉下马来,拉着手到了插翅虎的马前见礼。
转地狼的几个手下见大当家的已经下马,也纷纷翻身下马跟了过来,一起给马上的插翅虎见礼。
等大家见礼已毕,插翅虎这时也翻身下马抢步上前,双手拉住脸色不愉的转地狼哈哈大笑着道;“大当家的客气客气了,久闻大当家英雄了得,早该去登山拜会,怎奈山寨上几万人马事情无数,不得分身,一直未能成行,今日一见大当家果然神采不凡,英雄了得,倒是真个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大当家的客气,哪里如你说的那样,不过咱们就一粗人罢了,当不起秀才公夸奖。”赞歌人人爱听,更何况是出自鼎鼎大名的秀才之口,心里那份拿捏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面上都是笑容和得意了。
要知道当时读书人那是凤毛麟角,高人一等的,更何况这插翅虎还是响当当的一个秀才,有功名在身?若平时自己这样粗鲁汉子见了要远远避让,还要施礼唤一声老爷的,莫说夸奖自己就是斥骂自己几句那都是祖上的修行了。
“大当家修要推月兑,定是当得。这次大当家带领各位好汉支持我共襄盛举,荣幸之至。有大当家成为我左膀右臂支持,大事可成,到那时定记大当家首功。”
“多谢秀才公高看,某定当死力厮杀。”于是不由自主的又是一礼下去,身后几个杆子头见自家头领拜下也纷纷施礼如一。这样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家置于插翅虎手下了。
插翅虎见了心里高兴万分,赶忙假意相扶哈哈大笑不已。
“等一会安排扎营后定与几位英雄把酒言欢。”于是大家互相谦让着回到队伍里,继续观察富平城墙上的动静。
富平城上突然一阵纷,旌旗一分,只见一伙穿着官家衣帽的人出现在壮丁群中,凝神看时,期间一个方面白胖之人,头戴纱帽身穿文官红袍,正在众人拱卫之中对着插翅虎一班人等指指点点。
插翅虎不由心里一突,那官人确是自己认得,正是那富县正堂县令张光张子曰。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狗官竟然有些骨气,这狗官竟然没跑,这却是大大出乎自己预料之外了,有他在这县城里,那攻破县城可能要大费周折了。
突然,城上一个大嗓门双手拢到嘴边冲城下大喊道;“呔,城下的盗匪听着,哪个是你们领头的,过来一个说话。”
插翅虎一提战马,来到城墙前一箭之地站下,朝城上一拱手大声道;“城上守将请了,在下正是这些义军首领,城上哪位有话教我。”
齐飞这般做派,倒是得了那班跟随汉子的心中佩服,暗赞一声有胆色。
张县令一见插翅虎一身文士打扮,再仔细看时,的确是那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心下偷乐。就这样一酸丁还要学人家造反?岂不闻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满肚子的文章是不可以当攻城利器使用的。
“下面可是齐飞齐见贤?”张县令大声问道。
“正是学生,上面可是张县令?”
“正是本官,齐飞,想你自幼熟读圣贤之书,也成沐浴皇恩,却为何从贼?做下那让祖宗蒙羞,圣贤不齿,辜负皇恩的勾当?”
“学生也曾想学得文武之书报效朝廷,但却不成想现在宵小当道君子有志难酬,更有那酷吏诬陷,你等父母不为我等小民伸冤却处处回护,让我等小民有冤不能伸,而正是现在天灾不断今上本应赈济,那曾想你等这样贪官酷吏不但不把下情上报天听,还为头上乌沙,怀里金银,更是变本加厉盘剥无度,让我们升斗小民苦苦不能活。因此上,我,齐飞齐见贤,唱义举顺天意,带民罚罪打起替天行道的义旗,为一方百姓替当今皇上诛除你等贪官酷吏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插翅虎一番慷慨陈词,正说尽百姓心声苦楚,立刻换来身后上万流民杆子一阵叫好,对这齐飞更是感激不尽。就连后来加入的杆子也心服口服。
城上诸人闻言各有心思。官吏听了哑口无言,签丁乡勇面上不说但心里大悦,真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张县令张口结舌不之所以,好半天才吭哧着道;“这都是你一派胡言,蛊惑民众,本县念你还是圣人门徒,现在对你网开一面,快快解散匪众下马受缚,本官报上朝廷,留你全尸,若是不然,定然让你族灭身死,祖坟不保。”
“让我答应你伸首就缚也可以,我不去为自己冤屈计较,只要你答应学生我几件事情便罢。”
“是哪几件?”
“一,开仓赈济。二,除皇粮正税不得再行加征。三,返还地主豪绅抢占民田。四,惩处贪官酷吏。可行?”
齐飞所提句句在理却件件不能施行,但齐飞却得到了所有杆子流民的赞同,大家一起流泪大喊。
“开仓,还田。开仓还田,开仓还田。”一时间民声鼎沸声震天地。
齐飞一直冷眼相看,自己所提都是相对下级官吏,对皇上上层却没有一点触及。这让大家知道我只是替天行道不是真的造反。但这正是说出了下层小民的心声,现在的百姓只是对现在的官吏不满,却对当今皇上还是相信万分,他们还抱着幻想,都道是下面的贪官酷吏隐瞒盘剥不达圣听,一旦皇上知道大家苦难,一定能给予赈济,惩处贪官酷吏,给大家一个活路。大家只是为了活下去,却真的还没有造反的想法。
插翅虎如此一番言语,人气一下飙升无限,就是那些刚刚加入的杆子也开始慢慢归心。这正是齐飞想要达到的目的。
本来张光也知道这样口舌之争,徒增贼人士气,可齐飞所提各个都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不能作答的,也是呐呐不能语。
齐飞等得差不多时候,举手制住大家呼声,“某,等县尊到明日回答,明日正午若无回话,某定当带五万小民破城讨要说法。”也不待张县令回答,拨转马头回归本队。吩咐下去,大家安营扎寨,待等明日厮杀。
张光也是无言以对,当下闷哼一声袍袖一甩转身下城。
明天那就一战吧,看看到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