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插翅虎狼狈不堪的跑回山寨的时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寨门紧闭,也没有听到王伟等人的冷嘲热讽。
远远的就见王伟带着山上的老少站在寒风里,翘首以待。
看见插翅虎跑到近前,王伟依旧如当初那样紧跑几步上前,单腿跪地抱拳道;“属下王伟迎接大首领回山。”
插翅虎老脸一红差点便是泪如雨下,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一刻都在眼前,怎么不让人感动?
插翅虎艰难的被手下扶下马,颤巍巍走到王伟面前,刚要伸手相搀,说些愧疚感激的话,但手离王伟几分远的时候却停住,突然挺直了身子,威严的道;“很好很好,王伟不愧是我的亲近之人,山寨在我离开的时候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我心甚慰。”
然后退了一步道:“这次出兵不利,中了吕四和不沾泥那厮的暗算,但不甚打紧,我们的精锐青壮还在,日后定要找回场子,把不沾泥和吕世挫骨扬灰为兄弟报仇。”
责任推月兑干净,正说着,就听身后喽啰一阵大哗,知道是官军追击迫近,就赶紧大度的道;“好了,我们回寨,打退这些苍蝇一样讨厌的官军,然后咱们重整旗鼓,再次来过。”
然后也没有让王伟起来,就挣扎着进了山寨,王伟跪在那里好久,等一帮残兵败将呼啦啦都进了山寨才好生无趣的站起来,带着手下回了山寨,关起大门,带领手下跑到寨墙上守卫。
不一刻郭海郭师爷带着一千多乡勇气喘吁吁的杀来,但见插翅虎大寨寨门紧闭,寨墙上人影憧憧戒备森严,也好生丧气。
自己来时匆忙,也不成带着云梯等物事,只好在山寨前一番叫骂,看看天黑也只好垂头丧气的寻了一个山坳里扎下营盘,升起篝火来就着身上带着的干粮休息,等明天打造些云梯什么的攻打插翅虎的山寨。
郭师爷本是个文人,谋划算计那是擅长,但当然不会这些军旅之事,但郭海为人谨慎,又有千户大人派来的副千户帮衬,这时确派上了大用,才不至于自己这些人混乱不堪。
但所有乡勇都是精神旺盛,战意高昂,知道那山寨里都是跑月兑了力的惊弓之鸟,恐怕这一晚下去,明天就更是爬不起来,就凭山寨上那些老人孩子的,怎么能是我们的对手?明天必定是一鼓而下毕奇功于一役,到那时山寨里的金银都是大家的了。
王伟不敢稍有懈怠,安顿了插翅虎一帮败兵,紧张的巡哨了全寨,看看那些气势汹汹的官军暂时退去,才稍稍安心,这才急冲冲来到大厅里见插翅虎。
但大厅里却没有半个人影,想来大家都是跑月兑了力,跑时候那时强烈的求生**支持着,但现在一旦感觉安全了,就再不能起身,怕是不睡上个两三天是不能起来了。无奈的摇摇头,吩咐手下尽力的把熬好的粥给回来的人端去,想法子让大家吃点再睡,要不那可真就落下病根了。自己则亲自端了碗粥走进插翅虎的房间。
插翅虎也是浑身如同散了骨头架子似的酸麻难受,就连动下小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虽然吐了几口血,但毕竟是山寨的大头领,平时的营养好,再说今天的他都是坐镇指挥的,也没耗损多少力气,所以还能以羸弱致身坚持到现在。
回到自己曾经的卧室,只有当初自己拿走的东西,和当时搞的凌乱外还真没有变化,这说明王伟没有在自己不再的时候搬来住,这说明王伟对自己还一直心存敬畏。心里又对王伟信重了几分。
其实这却是误会了王伟,一来王伟住自己的屋子惯了,一切都熟悉也不想搬,二来是插翅虎的屋子实在是住了让自己伤心,忠心耿耿的对待插翅虎,到头来一招错处便被抛弃,所以便眼不见心不烦,也不住也就没有收拾。没成想这倒是减少了插翅虎的许多戒心。
寨门外的一个下马威让王伟略微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既然做了就做了吧,只是提醒自己这个时候更要小心谨慎,不要被插翅虎加深了猜忌,人就是这样,越是这个时候越是神经过敏,疑神疑鬼,什么事情都要想出十几翻结果出来的。更何况是插翅虎这样本就心胸狭隘猜忌万分的人。
王伟端着粥碗依照规矩在门外喊了声,然后等待插翅虎的传唤,插翅虎好像是睡了,房间里也不见动静,于是王伟就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再次敲门禀报,这个时候才传来插翅虎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是王兄弟吗?都是一家人,还敲的什么门,进来吧。”
其实插翅虎根本就没有睡着,这时候正是百感交集,心如火煎,虽然疲惫万分却不能让自己睡去,因为他知道,虽然山寨是进来了,但不一定就是说自己依旧是山寨的主人,王伟在山寨门前迎接自己时候,自己给了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山寨的上下级别,不要乱了尊卑,我是回我自己的山寨,我依旧是这个山寨的大首领,不是兵败投奔你来了。同时也考量一下王伟对自己的嫉恨程度。但现在看自己还比较满意,就是等山寨守卫安排完之后王伟是不是第一时间来自己这里看望和请示了。
王伟等插翅虎吩咐后这才推开门端着粥碗进来,见插翅虎面色焦黄的斜躺在光秃秃的炕上,到是吓了一跳,忙放下粥碗单腿跪下诚惶诚恐的请罪道;“属下该死,让大首领睡在凉炕上,也不曾给大首领送来铺盖,请大首领治罪。”
插翅虎很满意王伟的表现,欠起身子看见王伟亲自端来的粥碗就更加满意,但语气平静的道;“不怪不怪,我知道山寨守卫重要,你这样尽忠职守我很满意,快起来。”
王伟马上站起扶着插翅虎倒下;“大首领先歇息下,属下马上安排烧炕,拿来铺盖使唤物事。”
也不等插翅虎说话,匆匆走出去,找来几个山寨里的女子婆姨,烧炕的烧炕,铺床的铺床,打洗脸水的洗脚水的,忙的不亦乐乎。
见插翅虎被服侍的昏昏欲睡,这才小声道;“大首领,山寨都已经加强了守卫,官军也撤出老远扎营,今晚应该没事情了。还有就是回来的兄弟我都安排人喂了热粥,请大首领安心。大首领不在的这些时日,山寨的情况我想大首领明天休息好了再汇报可好?还有何吩咐请大首领示下。”
插翅虎就非常放心满意了,于是迷迷糊糊的挥挥手让王伟下去,自己便沉沉睡去,这时候王伟才把一颗心放心。
自己走出房间带上门长出一口气,但在内心却道;自己这是何苦来哉。
第二天天色大亮,山寨外的官军营地开始沸腾起来,一千多在野地里睡了一晚的官军纷纷起来,开始活动已经被冻的麻木的身体四肢,有的开始生火做饭烧水,有的骂骂咧咧的拿着工具去附近山上砍伐合适建造云梯的木头,准备建造云梯待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攻山。
郭师爷早晨起来裹紧身上的皮裘和那个副千户一起围着山寨前面的地方观察起来,选择合适的地形来为即将开始的攻击准备。
郭师爷玩点计谋还行,但这要说行军打仗那与那副千户是天差地别,自己也知道自己斤两,也就不去在懂行人面前指手画脚,出窍漏乖。不过在观察了下插翅虎的山寨后,也是眉头皱起。
虽然寨墙上的山贼多是老弱还大有女人,可以说不堪一击,但插翅虎的山寨毕竟是老的山寨,不但地势险峻,更加上几代不断修建扩建也是相当高大坚固,虽然没有县城坚固高大但占了地势却也易守难攻。凭借自己这些根本就没有攻城经验的乡勇怕是难以攻破。
本来想让几个人上前喊话,让他门出来投降,却被副千户嗤之以鼻,说他是痴心妄想。这里面都是被官府酷吏逼迫的走投无路的人,本就对官府极为敌视,根本就不可能听你个小小师爷几句口舌就会投降,除非是皇上的圣旨还能有效果,再说了,你让他投降,你能给他们什么?土地就不要想了,就你郭师爷也不会把千辛万苦强取豪夺得来的土地吐出半亩的,更合论旁人?给他粮食?那更是扯淡,你不继续敲骨吸髓就是阿弥托福了。所以想立功就准备些个人命来吧,要不就是打道回府算了。
郭师爷被噎的老脸一红,这副千户虽然是个粗鄙的武人,但句句说的在理,自己无处反驳,但也发作不得,毕竟人家是官,自己只是一介布衣。于是就讪讪的回去,等着大家吃饱喝足了把云梯架起来攻山,希望山贼能见势不好能弃了山寨逃跑,如不能也就算了,反正现在富平已经有了将近两万的人头,这已经是泼天的大功,也不要太贪心了。
郭师爷吃过了早饭,正对着乡勇许下重诺,督促大家加紧建造云梯准备一鼓作气攻下山寨,却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正戒备间,只见一个衙役打扮的人风尘仆仆的骑马赶来,也不等人通报,直接打马冲进了营地,还不小心撞翻了几个躲闪不及的乡勇,引起不小的骚动,那人一面飞奔一面高呼;“郭师爷在哪里,副千户在哪里,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等顺着有人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郭师爷立刻就冲了过来,直到近前才翻身落马,连滚带爬的爬到钱师爷和副千户的跟前大声喊道;“大事不好啦,县城被贼人攻破,县尊大人仅以身免,县尊大人请郭师爷和副千户速速带军回援不得有误”
郭师爷一听当时两眼一黑坐在了地上,那副千户也是神色大便,但还没有晕倒,一把把那个衙役拉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县城就丢啦?”
于是那衙役便把整个过程说给了大家,大家一阵愣怔之后一起跳起脚来,连东西也不要了,马上整队匆匆回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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