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忍耐不住出手的人,就容易给别人抓到把柄,为了将黎远航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必须提前的将他所有的后台力量都爆发出来,这样才能够一举将对方击溃。
不然的话就算叶一哲去将他杀了,之后一堆人来找他麻烦,他虽然不惧怕,但是这样的麻烦他还是嫌烦的,所以最好的就是将他们能够都找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不求能够将那些人一起消灭掉,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些政府官员之间,彼此的利益错综复杂,就算他们自己公布说和黎远航有勾结,都不可能让他们下台,政治上的斗争就是那么的回事。
整个江州此刻都是陷入了一种宁静,地下势力之间原本还有的那么一点点争斗都是销声匿迹,但是参与在其中的人都知道,这个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而叶一哲,则是站在汤臣的门口,看着这个和一品园并列在江州最为昂贵的别墅区,按下了公孙镜岩老爷子所居住的那栋的门铃。
本来前两天就应该过来了的,他那天已经和公孙镜岩联系过,询问过时间,只是厉小妙回来的消息压倒了一切,他只能抱歉的将这个见面推延,幸好的是公孙镜岩不像叱咤风云的时候,现在的他也不忙碌,每日很悠闲的在江州,谁也不接见,如果他愿意见谁的话自然而然谁都有时间的。
想到即将见面的老人,叶一哲心中生起了宛若隔世的感觉。
两年前面对他的时候,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的那份激动隐瞒不了自己,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现在就算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再厉害的人物,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浪花。
波澜不惊,说的容易,但是做到的话,太难太难了。
开门将他引进去的也是老熟人了,跟在安泰来身后,叶一哲边走边问道:“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安泰来点了点头道:“老爷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他这两年就是总会念叨到你,担心你出什么事情,老爷还是很看好你的未来的。”
叶一哲笑道:“安叔你过奖了,我只是小辈而已,担不起老爷子这样的评价。”
他知道安泰来说的也许确实是真的,会经常念叨到自己,不然的话也不会整个公孙家都拜访不了他只有自己可以,闹到了公孙剑需要去找自己的程度,但是这个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师傅,公孙镜岩想要的是通过自己去寻找到师傅的下落,如果自己不是古天河的弟子,恐怕他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也不知道师傅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安排了多少的人,让他偶尔去想想都觉得无法揣测。
到现在遇到的那么多人中,唯一一个让他兴不起敌意也是兴不起对抗的力量的就是古天河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师傅而是自己敌人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觉得他完了。
这个也是他一直不敢自傲的原因。
他相信能够出一个古天河自然而然的就能出第二个,别人不知道当年在梵蒂冈的那场战斗的结果,但是他是听师傅提起过的,虽然只是一句擦边的话,已经足够他判断一二了。
“梵蒂冈,光凭实力不考虑道德等因素,当得起现在的位置。”
一句话,就让叶一哲断定,当年他在梵蒂冈肯定没有那么的潇洒,固然他来去自如,但是也肯定吃了不少亏,至少是棋逢对手,梵蒂冈的高手有多少他不清楚,至少两大神榜高手他还是听过的,而那次之后师傅似乎也与那边达成了一致,也再也没有前往梵蒂冈,他们在国内也很少踏入。
要知道在古天河前往梵蒂冈之前,他们在国内渗透的势力还是很多的,直到那次之后,他们撤回了所有的人。
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吃亏了,想要加强自身的防御,但是叶一哲更倾向于另一种看法,就是梵蒂冈和古天河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在这样的约定下他们互相退让了一步。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强大了。
随着对师傅的了解程度加深,他也是越来越理解公孙镜岩他们的敬意从哪儿来的,光就那个一剑西来的气度,想想都是让人心潮澎湃。
那么那个能够和他棋逢对手的神榜高手又是什么样的气度。
那个注定不是现在叶一哲能够接触的境界,但是不妨碍他去想象,他如今的实力,比起当年这个年纪的古天河要弱上不少,这一点也是因为他没有从小就接受那种逆天的训练,现在的他的骨头都已经定型,想要彻底的改变已经太难了,现在能够达到的已经快接近他的极限了,他知道自己,他就算不停的进步下去,也顶多到龙榜前列的程度,凭借那样的实力去超越师傅,继承昆仑,或者是进入亚特兰蒂斯,都是不可能的。
而面对自己的这个问题,师傅却从来不曾担心过,他甚至比自己还要放心自己的样子,他很多时候也在想他的这份信任是从哪儿来的。
这里和一品园的风格并不一样,汤臣这边更偏中式的古典风格,更像园林,而一品园则都是欧式的别墅,虽然都是一个开发商的别墅群,面对的人群自然也就不一样,这里更多的是那种喜欢古典文化的老人,所以公孙镜岩来到江州他们就把他安排在了这里。
这才是真正的上层人的生活,叶一哲心中感慨道。
一个个的庭院,交错着,如果是第一次进来的话迷路都有可能,已经类似苏杭地带的小型园林了,在这个寸土如金的地方,普通地方的一平米都已经达到了好几万的江州,这里的一栋别墅,起码都是要上亿,而且还是美金,汤臣的单价比起一品园来确实不如,派不上最贵的地带,但是随便一栋都是那边的几倍价格,这是因为面积的因素,能够建造一个古代的府邸,这里的面积远远超过了一品园。
小桥流水人家,完全江南水乡的感觉。
跟着安泰来绕了几个庭院,叶一哲见到了坐在院子里看着前方的一个小竹林的公孙镜岩。
待得他来到老爷子的身后,安泰来并没有说话就是退离了这个院子,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在。
只见公孙镜岩头也不回的便是开口道:“你来了。”
叶一哲知道老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便是恭敬的回答道:“公孙爷爷,我来了。”
“藏宝轩是我送你的。”公孙镜岩看着眼前的竹林,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萧雨灵是我通知公孙家不要去争,不许找你麻烦的,很多人都在怀疑你和我的关系,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么?”
叶一哲知道老人说的是事实,不是他的原因的话公孙剑肯定不可能放弃藏宝轩的管理权,至少不会那么容易的放弃,萧雨灵的事情也是,毕竟是自己亏欠了他们,公孙家什么都没争过,只要触及的是他的利益。
这份恩情他懂,现在公孙镜岩提出这件事情他也知道原因,叶一哲点了点头道:“师傅的下落,是你一直都想知道的,他的身份我也是在两年前消失的时候才是了解,不过我和两年前的答案也是一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前段时间我确实见过他,不过他又离开了,而一直以来都是他不停的找我,我是从来没能找到过他,所以公孙爷爷你的请求,我也是爱莫能助。”
公孙镜岩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脸庞,叶一哲内心感慨起了岁月不饶人。
还是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神,慈祥的面容,但是却增添了许多老去的痕迹,很明显的皱纹比以前更多了,眼眶也是深陷了许多。
“我不找他,”公孙镜岩一开口就是让叶一哲吓了一跳,看样子还感觉不出来,但是那明显沙哑了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带着病态的征兆,只听他继续用这样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次来到江州,我一直在这里,其实不是我不想见他们不想和他们说说话,只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罢了,老了,无论当年是多么的飞扬跋扈,终究还是老了,江州这个我奋斗过的地方,我留下痕迹也是最多的地方,我只是想来到这里让自己多回忆回忆,那些曾经的日子。”
叶一哲不语,他终于理解了为何他要离开舟山了,按道理他在那养老了那么多年,没有任何理由突然离开,就算是要见自己,也可以等自己回来了再见,在这一刻他才是知道,他只是想在临终前,多走走原来的路而已。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外面,让泰来陪着我四处走走,看看这么多年没有看过的江州,这里的变化很大,大到我已经不认识路了,这里的变化也很小,小到街头巷尾还是原来的味道,熟悉的小吃熟悉的话语,叶子,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我也倚老卖老下,等到你老了的时候,也会想要去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尤其是那些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过的路的。”
这里,是公孙镜岩曾经和那个跟随着他从沈家门出来的女子奋斗过的地方,这里留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那份已经深入了他骨髓里的记忆。
叶一哲,却是看着陷入回忆的公孙镜岩,这个来自沈家门的镜岩,曾经叱咤风云的公孙先生,有了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