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06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些都是对普通人来说的人生大快事,不过对于君王帝胄来说却不适用。尽管如此,对于初次成亲的姬贤来说,这洞房花烛夜还是一样的**。
第二天日过正午,姬贤才从自己的婚床上悠悠醒来。姬贤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杀了人,不过自己是一国之君,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少感觉。
用过早点,姬贤与栗媛一起去太后月姬那里请安,月姬安然受了两人大礼,神态安详。对于昨晚收到的军情,月姬没有提一个字。这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大婚,月姬要给自己儿子、儿媳一个完美的婚庆,不受任何俗世打扰。
这是普天下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幸福,即使平民百姓也不例外,何况姬贤贵为诸侯王。否则,还要当这个诸侯王干什么?
直到第三天,月姬才把姬贤叫去,亲口将军情告诉了他。
“什么?剧辛大军失利?我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姬贤一听,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这个没用到奴才!传孤的旨意,命剧辛立即出击,若再不胜,教他提头来见!”
“慢!”月姬急忙阻止,说道:“贤儿,军国大事,不可造次。我已派兵增援,命其坚守。”
“啊?还派兵给他?”姬贤惊讶地说道:“十万大军已经给他折腾没了,现在再增兵,难道让他把孤的江山折腾没了才算完?娘,依孤孩儿看,这样的奴才,还不如斩了。”
“唉,贤儿毕竟没有历练过,不知世事之艰辛!”月姬心中想着,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大王,你消消气。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说不定相国经过这次磨练吸取了教训,下次打出个大胜仗来。”
“嗯。”姬贤听了月姬的安慰,气稍稍顺了,问道:“母后,这次派了多少兵马去?”
“具体娘不清楚,太师安排的。这些不需要大王操心。”月姬说道:“不过,有一个人需要大王亲自出面。”
“什么人这么重要?”
“鞠武!”
“鞠武?”姬贤轻轻一笑,说道:“此人不需要处理,孩儿早就处理了,现在正关在宫中偏殿之中,等候处决。”
“什么,你要处决他?”月姬问道。
“是啊,娘。此人乃是姬丹家臣,忠于姬丹,于孤毫无用处。”姬贤皱皱眉,说道:“等孤将姬丹抓住,一并处决。”
“贤儿,”月姬招呼姬贤坐到近前,说道:“听太师说,鞠武有王佐之才。娘的意思是叫你去求他,请他辅佐你。”
“求他?”姬贤眉头皱得更紧,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说道:“让我去求他?娘,这不是叫孩儿为难嘛?不要说孩儿现在是一国之君,便是以前,孩儿也从来不求人。”
听了这话,月姬并不感到意外,耐心地说道:“贤儿,现在你是一国之君,不同以往。很多事情为娘的不能为你出面了,只能由你自己去承担。如果你还想要这个江山,就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
姬贤沉思良久,说道:“娘,孩儿知道了。那孩儿就去试试,看看鞠武愿不愿意!”
回到自己的寝宫,姬贤对着一面铜镜,微微一笑,拱手上前说道:“鞠先生,您受惊了,孤给你陪个不是!”
“不好,不好!”姬贤在那里摇摇头,叹息一声。接着,姬贤又板着脸,说道:“鞠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愿做孤的国师?”
……
大概是自己身份的关系,姬贤一直是个自傲的孩子。在没有当上王位之前,即使是在姬丹这个太子面前,姬贤也不肯轻易低头,如今当上了燕王,便更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了。
不过今天,为了自己的江山,贵为诸侯王的姬贤要低一次头。
“贫贱者可以骄人,富贵者安敢骄人?富贵者骄人,有国者则失其国,有家者则失其家!”姬贤也是从小读过诗书的,这铮铮古训,便是一国之君也不敢违拗。
话虽如此,姬贤毕竟年幼,经历的世务不多。等鞠武被人带到的时候,姬贤还是脸色一僵,一时气氛有些不够和谐。不过姬贤控制住了自己,神情马上又平和了下来。
“鞠先生请坐!”
说着,姬贤朝身边的太监施了个眼色,太监马上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鞠武身边。鞠武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
姬贤清清嗓子,说道:“这几天让先生受苦了,孤这里向先生陪不是!”
沉默片刻,鞠武开口说道:“二王子,你先把我抓起来,现在又来陪不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姬贤一听“二王子”几个字,顿时脸现怒色,几乎就要发作。过了好一阵子,姬贤又平静下来,说道:“鞠先生乃是我燕国大贤,今日孤想请先生出任国师,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鞠武听到这话,像看傻瓜一样盯着姬贤看了半天,说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鞠某乃是太子家臣,太子于我有知遇之恩。自入太子府以来,太子对鞠某言听计从,鞠某岂会另投他人门下?”
“哎,先生此言差异!”闻言,姬贤脸上略显失望之色,不过马上又掩饰过去,说道:“先生乃是我大燕之贤士,而非一人之贤士。若先生愿意出仕相助,孤愿委以国是。”
鞠武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王子若果真愿意国事相委,不如听某一言。”
姬贤听了,心头一喜,急忙道:“还请先生明言,孤无不应承。”
鞠武站起身,整整衣衫,说道:“方今之燕国,北有东胡、东有朝鲜,西有赵、秦,南有强齐,强敌环视,危机四伏。非其主不能守土安民。如今二王子与太子争夺王位,两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若是此时四面之敌联手兴兵而来,某见大燕之亡无日矣!”
鞠武所言乃是天下大势,燕国之大势,句句切中时弊,姬贤听了不由得惊惧,问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良策?”姬贤并非愚惫之人,虽然因为年少,见识有限,但也是一点就通之人。
“二王子,您谋权篡位,如今,燕国百姓心中未必便服。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为。而太子身为储君已有十几年,贤德之名远播,早已深得燕国百姓之心。如今太子手握重兵,二王子必定不是对手。如果二王子心中还念着宗庙社稷,不如早早备好銮舆,派人将太子迎回蓟城,继承王位才是上策。”说完,鞠武一坐下,将头一撇,不再去理姬贤。
姬贤听了,脸色变得苍白,然后渐渐转为铁青,最后变成紫色,像猪肝一般难看。突然,姬贤唰地一下将宝剑拔出一半,喝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认为我不如那个废太子!既然如此,还请先生的脖子试试我手中宝剑是否锋利!来人!”
姬贤大喊一声,立刻有两名侍卫前来。姬贤解下佩剑,交给侍卫,说道:“把他拉出去,用此剑斩了他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