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1
书接上回,听闻孙儒发问,二娘娇道:“爹爹他们二人便是偷盗仙草的贼人。”
张百福二人还未发怒,孙儒先厉声道:“逆女,往日为父教诲你都忘了?百福贤弟乃是我同堂同学,便是你长辈,见了长辈不但不行礼,还出言侮辱,还不快给百福贤弟跪地认错!”
孙二娘闻后娇花失色,双膝一跪低头就拜道:“二娘不知先生乃是家父同堂,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恕罪。”连连三拜,一拜一泣好不悲痛。
慌的张百福连忙扶起二娘,急道:“姐姐,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赤炎则是一脸爽色的看着狐女心中暗笑,殊不知主人笑的更甜。
孙二娘听百福急言,身似建木脚似根,黄巾力士拔不动,埋头哭道:“先生要不原谅二娘,奴家便长跪不起!”话完哭的更响,泣的更急。
百福哪里见过如此阵势,红着脸连忙道:“好好,姐姐快快请起,百福原谅你便是。”
此言已出真是——面如雷雨时时变,雨过天晴见阳光,这雨说停就停,二娘止住哭泣后又看了看自家爹爹。
孙儒严面道:“既然贤弟饶你,你便起来吧。若是在犯我便将你打入内洞关押一甲子,以正家风。”
张百福见二娘起身,又对老翁惭愧道:“儒翁,百福……”话到此处,孙儒断道:“贤弟,你我同在场中读书,又同拜一师,老朽痴长贤弟几岁何不你我兄弟相称?免得乱了礼数,尽让他人耻笑老师训徒无方。”
张百福犹豫道:“这……”赤炎出声道:“道兄莫要做女儿姿态,依我看你便呼他一声兄长又如何?”
孙儒抚须大笑道:“还是这位兄台洒月兑。”又转头对百福道:“如何?”
张百福点头礼道:“兄长,实不相瞒,我与赤炎道兄就是为这仙草前来,本以为此草乃是无主之物,却不想是兄长所有,请兄长勿怪。”
孙儒神色恍然,回礼道:“原来如此,我说那渡劫草为何被圈起。愚兄还以为是山中弟子中有人渡劫,便派弟子们在此守候,怕被野兽误食。”话完又哈哈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俗云:白龙黑夜抓黑龙,天光一看一家人,看来你我兄弟真是有缘。这渡劫草可炼成九粒渡劫丹,我山中弟子也用不完,若是贤弟不嫌弃,等过两日我练好之后差人送到府上两粒,助赤炎兄渡劫。”
赤炎弹腿一跃跳到百福肩上,喜道:“孙兄当真?”
孙儒心中暗喜,点头道:“当真,不过孙儒还有一事相求与百福贤弟,还请贤弟务必相助。”
张百福谢道:“多谢兄长,不知兄长何事?若是百福能做的定尽力相助。”
孙儒笑道:“做得到,做得到。那日我与老师畅谈,老师频夸贤弟,又赞贤弟:‘生来知之,未来贤士’。愚兄有心请贤弟前来山中栽种桃李、教书育徒,还请贤弟莫要推辞。”
张百福闻他欲请自己教书,慌得手足无措,忙道:“如何当得起老师这般称呼,百福学问装不满一碗茶,识字写不完一叶,如何能教得了他人?误人子弟,误人子弟。”
孙儒挽起百福手臂道:“贤弟过谦,老师乃是正人君子又怎会虚赞他人?莫不是贤弟嫌我兽类不懂礼数?”
众妖明老师话中真意,对着百福齐唱喏道:“学生见过先生”
孙儒暗赞,四顾指道:“贤弟你看,愚兄这山中兽类可懂礼数?实不相瞒,孙儒虽好读书,但只会一人读,教不了他人。我这一山中弟子闻道心切,却无善师。希羽老师得知后本欲前来,谁料一封劝书斩了我青云造化,后希羽老师心生不忍,便向我推荐贤弟,还请贤弟成全。”话完整衣敛袖对着百福唱了个喏,众妖也齐齐唱喏。
张百福见后连忙扶起孙儒道:“百福家风严厉,平日不容乱出,如何做得老师。”
孙儒听百福话中已有愿意,心中暗喜起身道:“贤弟好家风,愚兄倒有一双全之法。”
张百福问道:“是何计谋?”
孙儒抚须道:“你我修道之人梦短,睁眼闭眼一盏茶之间便睡足。不如每夜子时,贤弟来洞兄教书,卯时愚兄再派人送走贤弟。如此一来,既不乱贤弟家风,又能成全我青云山一片真心,此计不正是双全之法?”
张百福闻后低头暗思道:“暗他所说,好倒是好,就是耽误了修行,反倒不美,我若不同意怕他不会让我二人月兑身……”
孙儒观百福心有顾虑,如何不明白?又道:“贤弟教书一个时辰即可,剩下时辰,愚兄还要向贤弟讨教练气养丹之道,炼器炼丹之法,洞中万卷藏书多有不明之处还要向贤弟讨教,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张百福心神通明,哪里不没明白他话中真意,喜道:“如此便多谢兄长。”
孙儒闻他同意大笑道:“你我各有所得就莫要在谢,况且愚兄与贤弟一见如故,那些经卷、道术不过是死物,如何比得上贤你我真情意?”语毕,挽起百福手臂对群妖道:“还过来礼拜先生?”
群妖闻后十人一排,九人一列整衣敛袖喜拜贤师,赤炎掐腰挺身站在百福脚边一脸得意的看着跪拜的孙二娘。二娘见他模样含媚一笑暗送秋波,惊得赤炎红爪遮眼,笑的孙二娘花枝招展。众妖礼毕之后孙儒道:“今日还请贤弟回府休息,等明日愚兄招齐山中孩儿,再请贤弟前来训教,贤弟以为如何?”
张百福点头道:“如此甚好。”
孙儒见百福点头对着众妖呼道:“虎风何在。”话完一九尺虎皮大汉从妖群走出,礼道:“虎风见过老师、先生。”
张百福见虎风越看越熟悉,晶目一亮月兑口问道:“大王可是可是四年前山下那位虎王?”
虎风礼道:“学生不敢当得‘大王’二字,先生唤学生虎风便是,那日惊扰了师母还请先生恕罪。”
张百福笑道:“百福还要多谢虎风成就一番缘法,论起理来,百福还要多谢虎风才是。”
孙儒抚须笑道:“想不到贤弟早与虎风认识,如此更好。”又对虎风道:“虎风为师命你从今开始负责护送先生来往,若是出了差错,我定将你抽筋拔骨,魂打九幽,你可记得?”
虎风尊道:“徒儿谨遵老师教诲。”话完提身一纵,在空中化成一只五丈大小的吊睛金毛虎,点地一落轻如鸿毛,见他伏在地上,虎声大震道:“先生请上来。”
赤炎闻后先行跳到虎风背上,暗喜:“好大的虎儿,光这虎背都有一丈哩,日后多了个代步的,甚好。”
张百福对着孙儒礼道:“如此愚弟便告退了”
孙儒回礼道:“贤弟请回,明日在洞中设宴恭候。”
张百福点头又对群妖一礼,群妖还礼,礼毕之后百福纵身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跳到虎风背上,虎风看了看孙儒见他点头,卷起妖风朝着国都飞去。
孙二娘见虎风远去,轻盈走到自家爹爹身边挽手道:“恭喜爹爹喜得贤师。”
孙儒抚须大笑道:“还要多亏女儿妙计。”众妖也是欢如鱼儿喜如鹊,欢鱼喜鹊庆春来。
孙儒长袖一提指着林中连峰道:“来”,老树根卷起连峰抛到空中直落地面,‘嘭’得一声闷响镶入泥土之中,摔得连峰头脑晕眩,拱了拱泥土从坑中爬出,问道:“老师可招来贤师?”
孙儒笑道:“不错,托你洪福没让贤师走掉。”话完,清风迎月带着二女朝着灵狐洞飞去。
连峰怕了拍身上黑泥,整了整衣衫,忽感寒意刺骨,抬头一看,惊见众妖眼放凶光,心中暗惧干笑道:“嘿嘿,众位师兄连峰忽感肚中饥饿,告辞、告辞。”
荆玉白手抓着黑臂笑道:“师弟这月黑风高好时光,莫要急着回山吃鸡,若不是师弟相助,我们如何寻来贤师?师兄们要谢你嘞。”
连峰转头问道:“如何谢我?”
荆玉单锤砸在他印堂上,冷笑道:“这般谢你,众师兄莫要留情,这厮皮糙肉厚,狠狠打。”
众妖闻声欢呼一个个扑向连峰,正是——拳拳到肉施怒火,脚脚踢骨解怨气。莫怪众妖心肠狠,只怨这厮屡怒人。群妖打得正欢,只见众拳脚之中,伸出一只黑爪指着灵狐洞惨呼道:“老师救我……”
张百福将眼光从山中收回,‘呼呼’罡风刮得虎风金毛乱飘,百福迎风呼道:“虎风,令郎可曾伤好?”
虎风雷声道:“多谢先生关心,力儿身体早就好了,明日我便带他前来拜见先生,到时还请先生严加管束。”
张百福呼道:“百福定会尽心尽力。”二人两句话之间已到城门之外,张百福、赤炎从虎风背上跳下,百福谢道:“多谢虎风相送。”
虎风将虎躯一立化为九尺虎皮大汉礼道:“先生多礼,请先生回府。”
张百福点头,抱着赤炎纵身一跃跳入城中,虎风见他进城妖风一卷,直刮青云山。
张百福、赤炎归了城中,亲手亲脚的回到家中,入了厢房,取来布巾打来一盆井水舒服的擦洗一番,二人洁身之后,各拿一杯清茶坐与床边闲聊。
赤炎欢道:“道友,今夜不真是福祸相依,草去丹来也不用背上官司,日后你我还可以在他洞中翻看道典,如此甚好。”
张百福轻喝一口清茶,平静道:“的确好。”转念又道:“天光还早,莫要偷懒。”起身拿起赤炎手中茶杯放在案上,青光之中二人又是刻苦修炼。
天地转换,日月轮盘,希羽先生虽走但桃花一开,玉光书场读书依旧。张百福午时从书场归来,食过午饭后闲来无事,便取来笔墨纸砚在院中练字,赤炎则挂在桂树之上看着王振、张锦二人在树下黑白相杀,内房之中,三夫人拉着诗如、翠儿学做女红,两家一天甚是悠然。
‘咚咚咚’子时锣声惊醒了正在贪读经书的百福,赤炎欢跳到案上,扯着他的白袖道:“道友时辰道了,莫叫主家等急了。”
张百福看着窗外星河明珠,笑道:“我看主人家还未急,倒是你这客人想着吃酒哩。”取来案上红线夹在以阅之处,熄灭窗前红烛,二人轻脚跳出院外,出院之后一路来到朱雀门外,虎风身穿明黄丝绸云纹衣,已在路边等候百福、赤炎,见他二人来后上前礼道:“见过先生、赤炎兄。”
赤炎拱爪笑道:“想不到,虎风兄还记得赤炎道号”
虎风纵身一变化作吊睛大虎,振声道:“今日老师在我耳边,说了数十次,虎风如何记不得?”又转头对百福道:“先生事不宜迟,众师兄师弟已在洞中静候,现在启程如何?”
张百福抱起赤炎跳到虎风身上道:“那便有劳虎风,莫教兄长久等。”
青云山灵狐洞外,孙儒一身红袍,率领众妖正在洞外等候,见张百福、赤炎从虎风背上跳下,喜迎道:“贤弟果然是守信君子。”
张百福看着洞外约有一百来妖礼道:“多谢夸赞,百福怎敢劳烦兄长、诸位君子相迎接。”众妖听百福唤他们君子,个个喜得眼眯一线、口弯如月,七嘴八舌道:“先生当得…先生当得…”
赤炎跳到百福肩上,拱手礼道:“孙兄的弟子可真不少,如此阵势唬得赤炎心儿都跳哩。”
孙儒抚须笑道:“洞外不是说话之地,还是请二位贤弟前去洞内,孙儒已备薄酒一壶、山菜一桌,只等贵客临门。”
张百福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众妖拥簇之下,孙儒相请之中,张百福二人入了洞府,纵观洞内:方圆百丈宽广,洞高五丈,四壁镶嵌数十颗眼大白光琉璃珠,照的百丈洞内辉煌通明。正中有一丈高方台,四四方方长宽各约三丈,方台洞顶有一三尺三寸大小圆洞直通星河,皓月冷光直照而入,正和天圆地方之意。
四周还有六间内洞,分别是丹、器、书,主、客、香六洞。洞内摆放了石凳石桌,二十几桌宴席,孙儒将张百福二人请上高台,见台上——紫檀香木灵玉椅,菊黄丝绸见绫罗。金鐏碧玉琉璃碗,盘中佳肴阵阵香。
双方礼毕各坐其位,张百福看着在座九人,除孙儒、孙二娘、虎风之外,尚有四人不识。一位头戴墨簪、面庞清瘦、留着山羊白胡、身穿玄黑长衫,一位黄玉冠长脸、身穿明黄云纹衣,二人左右坐着两妇人一身穿碧蓝梨花裙,一穿大红杜鹃衣,二妇人头发高挽,相貌与二娘有七分相似。
孙儒见百福好奇的看着四生人,笑道:“倒是愚兄疏忽,容我介绍一番。”语毕,指着山羊胡那位介绍道:“这位乃是我大女夫婿,姓杨名杉家住凌玉山、玉灵洞。”又指着长脸那位道:“这位乃是我三女夫婿陆晔,家住寒梅山、红梅洞”又指着蓝裙红衣二妇人道:“这两个便是我那大女孙月娘、三女孙山娘”
孙儒介绍完后,四人齐齐起身与张百福、赤炎见礼,双方礼毕之后各自归位,赤炎心中暗笑道:“杉杨晔陆林中类,娘娘山月见灵狐。山类带着林类归,四人齐参见百福。妙啊,怪不得酸书生们常说灵感天来,想不到我赤炎也有诗才哩。倒是虎风姓名起的好记,虎虎生风,不似那山羊野鹿倒过来写,念起来不顺口。”
一阵飘香勾的赤炎回过神来,见孙二娘端着白玉酒壶走到百福身边道:“先生请尝尝奴家酿的春酒。”
张百福闻后连忙推辞道:“不可不可,家中父母还尚未让百福饮酒,若是贪杯醉倒回去,少不了一顿责骂。”
孙儒笑道:“俗云:哪个男儿不吃酒,哪个女儿不做红。贤弟只管畅饮,此酒不醉人,反而醒神,凡人吃了心情畅,道人饮下神飞扬,甚是有益。”
赤炎跳到桌欢道:“快快倒来,让我先尝尝,若是真如孙兄所说,让我家道友吃几杯也无妨。”
孙二娘娇媚一笑端起白玉酒壶走到赤炎桌边,轻轻的提起玉壶,倒入双龙金鐏,美酒刚入杯中,顷刻之间飘香满堂。赤炎双爪抱起金鐏趴在杯口,只见杯中美酒莹莹淡粉,轻轻一闻顿感舒爽、神魂欲飘,这一看一闻之间口中玉液暗生,迫不及待的大饮一口,爽的是——一口粉液入太仓,丝丝灵气酒中藏,荧光玉液非凡物,甘甜清凉神魂畅。
赤炎双耳一直,双目晶亮,口吐清香赞道:“好酒!好酒!”转目对百福道:“道友此酒甚好,诚如他言,一杯下肚之后神清气爽。”
孙二娘见兔儿甚喜,又捧起酒壶给百福斟满,张百福端起金鐏亲抿一口,只感一股凉气流入太仓,顺着五府轮回一周之后,沿任督二脉直入泥丸玉花之中。玉花如同干枝逢春雨,叶叶透盎然,凉气激的百福神魂舒爽,此等滋味就如酷暑之时,跳入清河中畅游一般,好不爽快。
张百福忍不住又贪饮两口,闭目安神静静感受,良久之后晶瞳一开,问道:“此等美酒,人间怎可闻得?百福能享兄长玉液真乃造化,只叹从此无酒也。”
孙儒闻他赞言,抚须笑道:“百福贤弟喜欢就好,以后每日都给贤弟奉上一壶,以表敬意。”
赤炎将杯中美酒饮尽舒畅道:“兄长未免太小家子气,此等美酒一壶怎够,以愚弟之见,一缸还嫌少哩。”
孙儒哈哈一笑道:“并非愚兄小气,实乃此酒甚是难造,不然怎会只拿一壶出来献丑?”
张百福放下酒杯略整长袖道:“不知此酒为何名,又如何难造,还请兄长指教。”赤炎也是神色好奇的看着主人。
孙儒抚须道:“贤弟若只问酒名,愚兄倒是知晓,若是问酿制之法,贤弟还要问问我家二女。”又转声对孙二娘道:“女儿啊,长辈询问,你还不快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