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8
东请三仙西请妖,去完丘鸣上龙岛。
金鳖蓬莱苍云洞,截教残众聚南洲。
却说渊墨一路纵云,来到南瞻部洲大唐国境,见一脉仙山郁郁葱葱、飘飘渺渺。一眼望去,整座山脉,就像是趴着的云龙,飘渺水雾终日环绕其身,左右各有一河一湖相助,正是那——
阴龙伏蛰大雾掩,山势柔和葵水连。
这山不是别处地,永州一带阴邙山。
老仙将身一定,望山思量道:“七煞兄长曾托付我,好生照料山儿、峰儿。我这些年一直忙于‘白骨幡一事’,倒是把二位贤侄忘了,不当长辈。宝藏之事本该和他们说说,不过此番造化太大,前途险恶,他们又是福薄之人,倒是不好说与他们。也罢,等我取宝回来,再拿仙宝与他同享就是。”思定,大袖一卷,直朝阴阳山行去。
南瞻部洲,大唐阴阳山。
见山先赞——
黑晶白玉两龙脉,一左一右演乾坤。
大气磅礴万山耸,丛林密布藏众灵。
阳阳山坐分两仪,两脉相济相融。一条十丈河水,将二龙分开,左为太阳,右为太阴。若到水流源头,见龙首相聚,各吐清泉。泉水化百丈瀑布,从千丈而落,涌泉之处就是太阳峰和太阴峰。
两者各有一仙府,一唤太阳,二唤太阴,相距不过百来丈。曾是阴阳道君,成道之地。
太阳洞内,百十丈宽阔,四壁黑晶闪耀,光似琉璃。其中家当齐全,四洞区分,分为丹洞、宝洞、经房、养道这四室。
正中是个宽大场地,地面光明如镜,一列列石凳石案,约有两百来个,正是昔日群仙,坐论‘屠阐’之地。
诸位正中,见两仙二童扶案饮酒,你看那两位大仙——
九阳大仙鹰钩鼻,束发金簪落银须。
道衣云白面凶狠,实则其心大仁义。
太阴真君丹凤眼,身是男儿貌美人。
乾坤遮掩真仙体,手持如意抱拂尘。
其左右侍奉的童儿,也是道体福面,不提也罢。
却说二仙正是畅饮欢乐之时,忽见九阳大仙拂衣而起,笑道:“弟弟,咱家兄长来哩。”太阴如意一收,起身问道:“哥哥说的是哪位兄长?”大仙把臂笑道:“随我看看,不就知道了?”语毕,挽着贤弟直朝洞外迎去。
渊墨来到太阴仙府前,见两仙二童已在府外等候,含笑礼道:“两百来载未见。二位贤弟可好?”二道还礼,太阴笑道:“好不好,兄长闻闻这身酒气。”九阳上前把臂,笑道:“正好,我二人才温一壶美酒,还未吃两杯,兄长就来了。今日当要尽兴。”随后,唤起童儿添碗添筷,请老仙入府。
礼毕之后,三仙入座,童子添酒奉茶。
九阳抚须笑道:“这些年未见,兄长好生宽心啊。”渊墨畅饮三杯美酒,笑道:“这三杯酒,当我自罚。不是愚兄心狠,乃是造化所逼。”太阴欢喜道:“哥哥某甚造化?”渊墨笑道:“不是别的,正是幽魂白骨幡。”
阴阳二仙大喜,同问道:“哥哥可得到?”渊墨欢笑抚须,说道:“不然,怎有面目来见二位贤弟?”
九阳敛衣拱手,说道:“恭喜兄长。曾闻兄长说,那白骨幡被师叔深藏某地。兄长是如何找到的?又在何处寻来。”
渊墨说道:“恩师信中,暗藏一歇,云:五毒遮掩白玉地,千万恶相藏骨旗。我照其歇连日寻找,终于在我山八百里外,万壑山找到藏宝之处。愚兄不敢独享造化,就唤来诸位贤弟同取。后承蒙诸位贤弟相让,夺得骨幡,知道今日才炼化出关。”
太阴笑做抹泪状,说道:“说甚贤弟、贤弟,有了造化,也不知同享。哥啊,我们走吧,墨兄无情哩。”九阳哈哈笑道:“是了。快走,不与这无情之人吃酒。”
渊墨提袖抚须,笑道:“愚兄知错哩,二位贤弟莫走。若是让诸君长辈知道我‘赶走贤弟,霸占洞府’怎会饶我?”语毕,三仙二童同声欢笑。
一壶美酒下月复之后,渊墨笑道:“那日不过是小造化。今日我有个大造化,要与二位贤弟分享。”九阳问道:“还有比白骨幡更大的造化?”太阴兴起道:“请兄长说来。”
渊墨敛袖笑道:“那造化,可比千百个白骨幡。不知二位贤弟是否听过‘天帝宝藏’?!”二仙同道:“哪个天帝?”渊墨笑道:“上一量劫,混元大帝也。”
阴阳二仙大喜,恭请兄长说来。老仙闻后,含笑将宝藏之事,以及何时开启,一一说来。
当他说道‘杀上昆仑’之时,九阳速断道:“这宝藏我二人不取了。”二人闻言,面色僵硬,太阴忙道:“哥哥这是何意?”渊墨也拱手问道:“贤弟,可是因愚兄话语不周?方才还说共取造化,为何突然反复哩?”
九阳道:“与你取宝藏,还要卖上性命,这等造化不要也罢。”
渊墨面色不适,太阴劝道:“哥哥。墨兄不是说哩,到时有诸位长辈兄弟一起,怎怕失了性命?”
九阳拂袖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渊墨眯眼道:“贤弟是怕昆仑?”九阳冷笑道:“不错!我是怕昆仑。不过先师倒是不怕,如今下场如何?你休要祸害我兄弟。”
太阴见二仙怒火皆燃,还未开口劝解,便见渊墨拂衣暴起,指道:“不当人子!师叔怎收你这等畜类!昔日师叔,持大旗,聚诸长,血炼群畜化阴阳!那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势!死后不过千载,你就忘了大仇,怕了昆仑,你这类畜生,不去也罢!”
太阴闻他辱兄,‘唰地’一声寒光乍现,指道:“渊墨老儿,休得侮辱我家哥哥!”
九阳将他向后一扯,前道:“我是畜类,我是不人。但你师父就好哩?昔日我恩师气势冲霄,碎骨演大道,我如何不知?天下谁让不晓?可是你师父哩?只会躲在后面,做些偷鸡模狗之事!”
老仙恼得三尸神跳,猛然大袖卷阴风,一杆丈长白幡随袖而出。‘嘭地!’陷入地面!霎时,幡面变作漆黑,上闻万道黑气喊杀,又感千道寒烟刺骨。
渊墨左持大杵,右凝剑指,厉道:“你在说一次!”
阴阳二仙见他亮出骨幡,法衣同时一抖,位置瞬间交换。脚下顿生黑白二气,结阴阳双鱼,走两仪大阵。
随之,‘嗡嗡’两声剑起,九阳玄天剑,太阴千煞剑,一起绽出万道寒光!道道光丝扫过地面、四壁,划开无数细痕!
这真是——
手握骨幡含怒火,双剑阴阳结大阵。
截教没有虚伪辈,皆是心直果断人。
九阳剑指老仙,厉道:“你师父就是偷鸡模狗辈!如何?”渊墨双手猛颤,一股太白金气从神府涌出,顷刻又回归其中,说道:“我问你!你为何辱骂我师,为何辱骂长辈?”
九阳冷笑道:“为甚?若不是他为得你手中之物。我师父能死?若不是他说甚大义屁话,我师父能以身做阵?”太阴含泪指道:“不错!都是他害哩!”
渊墨闻后将骨幡一收,叹道:“二位贤弟怪错人了。”语毕,拂衣欲坐,却见桌椅诸物已化齑粉。
闻他含笑演妙法,诸物还本原,归座道:“请二位贤弟息怒。不瞒你们,我此次出山,以准备杀身成仁!这些年了,我也累哩。”
二兄位置转换,收了宝剑法力,九阳冷笑道:“你要死也罢,但莫要拉上我兄弟。”
渊墨敛袖含笑,拿出一葫美酒,倒完三杯后,大口畅饮道:“贤弟啊。师叔是因我家师尊而死,但师尊,又何尝不是因师叔而死?”
太阴恼道:“莫往你师父面皮贴金。他死是为了祖师宝贝,与我师父何干?”渊墨叹道:“不错,我师尊是为了宝贝而死,可是其中因果,你们谁又知晓?可怜吾师含冤啊。”
九阳问他落泪,吃酒道:“有甚因果?”渊墨落泪不住,哽咽道:“我这有封书信,可消尔等恨意。”语毕,从袖中取出一片三尺白布,颤抖着递给他。
九阳展血书,即见真情。逐行细观之后,眼泪顿生,哽咽不住,随之传给弟弟。太阴敛袖接过,见其上书血字,曰:
吾徒莫哭。汝见此信,速开大阵躲避,以防昆畜残害。听令,专心修炼大道,莫问是非。有歇赠汝:五毒遮掩白玉地,千万恶相藏骨旗。你若悟不出便罢,若是悟出,就持宝贝,上昆畜山上摇他一摇。呜呼,阴阳贤弟,汝之叮嘱愚兄已做,这便寻你!
呜呼,可怜是——
苦兄谨记义弟言,留住血肉埋骨幡。
完成心愿成大道,爆开元神战金仙!
阴阳二仙闻信痛哭,渊墨抹泪道:“好贤弟。现在可知吾师,为何而死?”九阳、太阴同时拜礼,泣道:“师伯大义,我等不当人子。”
渊墨含泪扶起二人,促膝道:“莫哭。既然说了,那愚兄就一并道出。恩师与师叔行道前,曾有密谈。我曾在外偷听,你们可知师叔说甚?”
九阳道:“我师说甚?”
渊墨忍泪道:“
师叔说:‘兄长,我等此去凶多吉少。你怕吗?’
我师说:‘呵呵,曾经诸位祖师,设万仙、摆黄河、迎四圣,都怕过?’
师叔说:‘愚弟怕。’
我师说:‘贤弟怕甚?’
师叔说:‘不能与兄长共走黄泉。’又道:‘兄长请应我一事。’
我师笑道:‘何事?’
师叔道:‘祖师诸多宝贝都被狗畜霸占,这次若是除不掉他们,也要请回宝贝。你我兄弟杀上山后,力取宝贝,兄长得宝,愚弟拼死掩护。愚弟得宝,请兄长尽力而为!不论如何,必要给晚辈夺来一件宝贝,镇压吾道气数!’”
说道这里,渊墨痛饮美酒,接道:“后闻恩师与师叔击掌三次,各自起誓。”
阴阳二兄闻言又是哽咽,九阳仰面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恩师,徒儿不孝啊!师伯,侄儿不人啊!”
渊墨把臂道:“贤弟止悲。俗语有云:不知者不怪。先前你们不知因果,自然如此。呵呵,说来贤弟刚才,威风的很哩。”
太阴闻他趣声,笑道:“还不是兄长唬哩。”随后拱手礼道:“谨遵兄长之命。”九阳闻后,也是一拜。
渊墨还上一礼,扶起二人道:“好贤弟。昔日师叔与恩师‘三掌留气数’,今日我也效仿师叔,与二位贤弟说个事。”
九阳拱手道:“请兄长直言。”渊墨抚须点头,说道:“我方才说,杀身成仁是真哩。我欲……”
二兄同道:“不可!”九阳速道:“兄长说甚傻话?今日你我兄弟刚解开因果,你便一心求死,是为何意?”渊墨道:“二位贤弟莫急,且容愚兄说完。”语毕,拂衣而起,笑道:“不瞒贤弟,愚兄元寿将尽也。”
太阴上下打量,说道:“兄长一身道法比玄仙,怎会如此?”渊墨笑道:“我从八十年前,就开始强修太白解虚无了。不然怎来的这般法力?”
九阳哽咽道:“太白解虚元神化,一身法比大罗天。兄长这是,为甚啊!!!”
渊墨抚须大笑,兴起道:“贤弟所言甚是!我资质有限,与大道无缘,再往上,已经走不动哩。与其原地等死,不如登顶看看,也让诸畜瞧瞧,吾道玄法!”
随之,敛袖指道:“我欲和二位贤弟立个誓,若是寻宝之时,遇见东皇钟,我竭力取宝,你们得到至宝速走,莫管他人生死。到时白骨幡,会助你们逃离凶地。贤弟可敢应下?”
太阴敛袖起身,说道:“有何不敢?哥哥拼上一身性命,我太阴也该赌上元神!”九阳目绽精光,提掌道:“兄长,立誓吧。”
啪啪啪,三兄大笑击掌,当真是——
效仿先师行大道,吾心豪气冲云霄。
不惧生死夺气数,大勇大义开胸膛!
一番起誓,促膝把酒,三兄笑说生死事。
正是这时,闻洞外有人呼唤,闻他道:“九阳哥哥在家否?风寅前来拜见。”三人含笑对目,九阳道:“归玄,你们去将道友请来。”二童领命,欢喜去迎。
待风寅走入堂中后,九阳、太阴同时暴起,结阵厉道:“哥哥,这厮不是风寅!他乃昆仑狗畜,妙光是也!”
渊墨闻言法衣一震,霎时,幽冥白骨幡随手展开,摇幡便打!只闻千道寒烟、万道黑气,倾巢朝妙光呼啸而去。
风寅怎想这般下场,大呼道:“兄长误会,妙光法身已被我得!!!”急呼之时,神府法力尽出!洞口岩石,统统被黑白二气震为齑粉,霎时转换为神雷光罩,竭力护住周身不坏。
他想不坏就不坏?在他急呼之前,那阴阳万剑光,千万黑烟气,已席卷到他面前!
顷刻之间,阴阳雷罩便被剑气绞碎七成,寒烟黑气更是将他裹如粽子!百道黑气顺着裂缝,直涌他元神之中,风寅只闻滔天喊杀之声,就昏倒在地。
渊墨闻他倒地之前那声呼喊,连忙收了万魂,提步上前。太阴扯道:“哥哥小心!昆畜伪人,诡计多端。”渊墨把臂道:“我看他真是风寅贤弟。不然他怎敢一人前来?”九阳闻言点头。
见渊墨将他扶起之后,念动咒语,在其天庭一点,就见一缕黑气便被引出,归入骨幡之中。
风寅魂醒之后,看着三人骇道:“三位哥哥唬杀我也。”语毕,起身唱喏。
礼毕之后,九阳问道:“贤弟何时夺得肉身?”风寅定神道:“正是八十余载前。”随之不敢隐瞒,将如何夺得妙光法身之事,细细说与他们。
风寅聚元神、炼魔宝之事,他们本来就知晓,对其甚是厌烦,今日又闻他‘因劫’混入昆仑,更是不喜。
渊墨道:“贤弟既然入了昆仑,不在秘境好好修炼。来此何事啊?”风寅听出话中不喜,把臂道:“兄长恕罪。我此番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有个天大造化献上,保管将功赎罪。”
太阴笑道:“你可是将斩仙飞刀、化血刀、杏黄旗偷来了?”风寅眯眼道:“那些算甚!我说的造化,可比他大十倍哩!”
渊墨心动,问道:“是何造化?”风寅得意道:“正是天帝宝藏!”语毕,笑眯眯的看着三人。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渊墨厉道:“你从何处听来!可是昆畜口中?”风寅道:“正是,我这具肉身师兄,就是现在昆仑掌教!”
九阳问道:“他们准备如何?”风寅左右道:“群畜整日操练阵法,并请动上一代残存老狗出关。”
太阴呵呵冷笑,对老仙道:“哥哥,看来那宝贝不好取哩。”渊墨笑道:“是了,还需从长计较。不过,好在有风寅贤弟在,等诸长兄弟来后,我们好好商计商计,思个两全之策!”
风寅暗自揣摩,试探道:“难道三位哥哥,已知宝藏之事?”
渊墨拉着他坐下,笑道:“不错!我今日前来,正是邀请二位贤弟,商谈取宝之事。并且,已经叫六角他们,去三仙、九龙、蓬莱等诸山仙府,请诸君长辈,共商夺宝一事。”
风寅眼珠一转,大喜道:“我当诸位哥哥都不知哩!如此甚好,我们可里应外合,一取宝藏,二杀诸畜!”
三仙闻言点头,又请风寅细将昆仑如何应对,细细说出。
正是那——
昆仑造化日见低,怎想其中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