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古大哥和傅二哥怎么还没到,都过了几天了。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翌日早饭时襄儿低声问道。几人原定在西都洛阳汇合,且古、傅二人率先出发,可现在段誉几人后来居上先于他们到达洛阳而几人毫无音信,是以襄儿有此担心。
段誉心中一滞,端着茶水的手略一停顿,微微一笑道:“古大哥和傅二哥功夫不弱,现在已经名扬天下更是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再说他们两位都是艺高心细之人出点状况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我们就不要担心。”话虽如此,段誉心里其实也是在打鼓,七上八下,照理说确实如此,该不会久久不来,难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自己虽然也是担心不已但不宜在三女面前表露出来,以免更添慌乱。
倩儿自襄儿发话便紧盯着段誉,似要把他看穿一般,自是将段誉的神情动作瞧在眼里,本就聪明不过哪里不会明白段誉的心思。自己也是担心,但是倩儿一向稳重心细少有表露心中忧虑,而襄儿性格直爽心中挂怀口中便说了出来。
倩儿瞧了眼自己的宝贝妹妹一眼,伸出两手拍拍两人的手微笑道:“不要自找烦恼了,两位哥哥在外几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我们不用杞人忧天。”
王语嫣虽未及言语关切之意显露无遗,也如是劝慰起来,襄儿明白其理便不再表露提起出来自个吃饭。段誉会意一笑也不去理会忧思。
“参见二护法,突嵇轲有事禀报。”一个身着便服粗犷大汉虎步狼行快踏上前神色恭敬向堂上一揖道。
“突行者何事如此激动?”堂上那人转过身来见得突嵇轲略有些激动地脸色笑问道。只见那人宽肩阔脸,浓眉高鼻手足颀长巨大宛若天神,更使人影响深刻的是他一身单薄黑衣,就连露在外面的双手肌肤和脸部皮肤与常人大异,亦是黑得如漆,可比黑炭,一张包公黑脸上挂着一对亮晶晶的大灯笼,闪闪发光,矍铄断金,令人不敢直视。当真人如其名,‘黑面’。只不过他不仅仅是只有面部黑漆如炭,而是全身,缘何却是无人可知,更是不敢打听。因为在他们的国度他是国派二护法,按狼国例律国派中只有掌门,二大长老位居其上。即使是皇帝亦要给足三分薄面,他人自是更不在话下。
突嵇轲道:“回护法,上次属下奉命南下追击‘圣火令’,途中遇一年轻白衣公子相阻无功而返幸得狼王明察秋毫宽宏大量不加追究属下才得以活命,为狼王效力,为宗族效劳。”
“你如此激动想必是见到了那位公子?”黑面平静若水般反问道,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浪。
突嵇轲素知三大护法无论心智还是武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听他道出自己激动的原因也不以为奇,还是忙赞叹道:“护法明见,正是如此。只不过上次见到他是一个人并无其他同伙。今次在‘再回首酒楼’看见他仍是那一身白衣打扮,是以属下一眼就将之认出。不过与他一道的还有两个俊俏的公子哥俊得直似大姑娘,还有一位堪比当年出塞入族的王美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暗赞还是在蔑视两位俏公子哥。
黑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希望你不会看走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得慢慢去找他,给我紧紧盯着,希望他的武功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高明,不然你小心人头不保。待本护法将‘圣火令’献给掌门定会重重有赏,到时自不会亏待与你。哈哈哈!”似似自己已胜券在握,稳得’圣火令‘般得意起来。想着掌门得到千辛万苦寻找的宝贝定会颜色大悦说不定再会传自己几手绝妙功夫胜过大哥当上大护法。虽然三大护法名义上地位等同但是仍旧是大护法真实地位较高,掌门、长老有事亦是先通知大护法,重大决议也多邀大护法参与,而自己和老三却是稍有机遇。想想就觉得窝囊,总想找得机会一飞冲天易位换椅扬眉吐气。而这次正是天赐良机,有得机会大显身手,展示自己能力自不会错过。
得意半会儿脸色一沉又吩咐道:“给我盯紧了,待我号令到时一举擒住。据你所诉那两个俏公子定是两个漂亮妞儿。哈哈,正好本护法自南下就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哎,中原那些娘们怎也没我们草原女人的狂野韵味,实在难以解渴。不过三个一起应该也不错,尽管可能不能令本护法解解馋也该能舒爽一下。”本就黑得恶心的脸婬笑起来更是让人不忍睹目直欲躲起来呕吐一番。
突嵇轲虽然面上恭敬如先心里却是无比鄙视。看来同道行者所说的二护法在狼国是夜夜无女不欢不是空穴来风。也难怪黑面如此年轻功力就高强如斯想必是修炼双修功法借身阴阳和合而得。心里不满却是万分无胆触拨虎须强颜道:“谨遵法旨!属下定不会让护法失望的。”
黑面大笑几声大手一挥,突嵇轲晓得其意躬身退去。黑面如泰山般矗立于堂若顶梁巨椽,想到此番收获尽管还没有得手也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黠笑。
段誉前世也曾到过洛阳旅游,不过是现代化高楼林立,水泥建筑突出的水泥钢筋筑的洛阳,对于这十一世纪古典化的统治神都洛阳充满了无限期待和好奇。不愧是几朝古都、几朝陪都。可惜现在不是旅游洛阳的最佳时机,不然定会架一轻车抑或游船四处游历赏析感受一番,现在天气渐寒,略显凋零不宜游阅,只能感受一二这大宋西都的氛围环境,他日定要故地重游欣赏一番。在洛阳的几大名景中,在此南北交汇的大运河段亦是一重大观赏点。隋炀帝凿通运河连接江南燕北、贯通大江大河淮河海流等河流当真水运便捷,更在洛阳兴兴洛仓广储粮饷以便支援隋都长安有史说隋亡二十年兴洛仓的储粮仍未用尽耗完,其规格巨制可见一斑。运河大力的促进了南北交通、经济发展,也使得这大隋暴君能够多次巡游江南,搜刮江南美女、民脂民膏等更不在话下。传说大唐国首席军师徐世绩之妻便是被杨广看中选入**,后来隋亡国破才得以逃月兑樊笼与徐世绩成就一段姻缘。两人的为爱坚守矢志不渝也成为一时民传佳言。
“公子你的信!”当段誉几人信步走在大街上赏着洛阳南城的独特街市文化,不料一个身着破败的小乞丐递给段誉一封信,未及上封墨迹仍未完全干透,想必是才书写不久。不待三人发问那小乞丐转身便闪入了人群当中。
段誉知道像这样的送信者即使问了也是白搭,自不会知道出钱雇他送信者的相关消息,丐帮虽然帮规森严但也有一些靠自己力气吃饭的,一些小乞丐身弱体薄无法担上力气活儿加上天真淳厚便成了接受银两传递信函的好人选。
襄儿、倩儿也是一愣,因为自己人的信函都是交到两姐妹手里且有着大理国独制的印记,因为外面很多工作的人并不认识段誉,也只会向两女负责。是以三人断定并不是自己人的来信。
段誉想到小乞丐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是全冠清写的。可是想想自己昨日才见他又有何事呢?
倩儿使个眼色,三人闪到路边打开信函,只见写着:匆匆一别,故人相会,午时三刻,五柳巷宅,与君共饮,不见不散。
笔法婉转秀气,灵动活力,娟娟流逸,墨黑如漆隐有闪光。话中情意拳拳,似是一女子邀请意中人约会对酌。令段誉更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眉头微蹙,不知何意何人。
“难道是阿朱?”段誉思量到,但立即又推翻了这个猜想,阿朱的病没这么快治好,再说已经让大哥前去接她,她自是不会拖着病不等乔峰便跑出来见自己,如果是她派去照顾她的侍女也会捎来消息的。段誉思来想去仍是毫无头绪。
襄儿看得段誉脸色不对,忙拿过信函咋一看还以为又是哪个女子在约会段誉呢。但发现段誉眉头紧锁亦是不明其理,本来心中略有的些许醋意也顿时消失无踪,轻声叫道:“公子!”
段誉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哂道:“管他是哪路鸟人,是美女是帅哥一见便知。何必费神费脑去想他呢!”话虽如此,还是在心中默默的猜想到底是谁,午时三刻,多么不吉利的时间啊,古时处决重刑犯不都在午时三刻嘛!难道有人想对付自己,但想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要对付自己又为何要如此提醒呢。五柳巷宅,陶潜自称五柳先生,难道是他后人,不过想到渊明先生的五柳居也不在洛阳啊。这些想象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别无他法只有提高警惕做好动手准备登堂入室赴会去。
襄儿、倩儿和王语嫣三女不由得被他油嘴滑舌的市侩话儿逗得笑了。
襄儿道:“公子就知道逗我们开心,不管怎的我们还是一切小心为上。虽然公子你武功盖世,但是还是要照顾我们几个武功低微的小丫头姑娘的。”她本想说几个小丫头片子但觉得王语嫣在场不大合适。毕竟她要成为段誉的妻子已是早晚的事,把她也说成是和自己姐妹一样的丫头片子总是不大好忙改口为小姑娘。倩儿也是点头赞同。其实哪是在担心自己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安危来提醒段誉注意危险状况,提高警惕性,两女是宁愿自己涉险也不愿段誉受到伤害的那种。
段誉哪有不明白,用食指轻刮了一下襄儿的小瑶鼻,狡黠一笑道:“我怎么舍得让这么漂亮的仙女受到惊吓威胁呢?不然世人都要说本公子不懂得怜香惜玉,爱惜仙子哩!更重要的是身边少了三位天仙妙女的陪伴不知多没趣哩。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这赔本的生意我才不做呢。”
句句‘疯言傻语’自是赢来襄儿记记粉拳,襄儿娇嗔道:“公子坏死了,你的话对王姑娘说还差不多。”傻子也知道这丫头是吃醋了。
段誉眉目一挑,用手夸张的在鼻前扇了扇,略有些苦色的道:“好大的酸味啊!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还装作一副苦苦寻找的动作,当真好笑之极。
襄儿一听怎会不明白自己又被公子给耍了,粉脸一红,又是一记‘杀拳’‘击在’段誉胸口,不依道:“哪有?公子坏死了,每次都欺负我。”嘴上虽是责备,心里却是乐不可支,到是想天天被他欺负,这样说明他还在意自己,因为这是他和她独有的感情交流方式。
看着襄儿的‘骄横’,段誉的‘狼狈闪躲’直似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王语嫣和倩儿瞧在眼里不禁莞尔。一时将之前的担忧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