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一五一十将当日如何偶然救得罕贴尼莫一事自己能够记住部分尽数道来,无有遗漏。
无崖子露出欣然神色道:“誉儿是因巧得福,本来救人一命已是大义而为,不求回报。但照你所说,追拿拜火令之人当是不会与你轻易作罢。麻烦怕也是接踵而来?”
段誉苦笑一下道:“确如师叔所说,他们是什么阴山派的,这‘拜火令’在他们口里称为‘圣火令’,亦是他们门派至高无上圣物,也由此他们才会紧追不舍,三番两次寻我麻烦。当然弟子也不是轻易可服之辈,他们也讨不到好处去。”
接着转又问道:“师叔可知有这样一个奇怪的门派否?”
静坐聆听的苏星河接过道:“阴山派是大辽国的镇国神教,其行事诡秘之处毫不亚于长信门,其宗旨与长信门虽是异族也略同。但其所处之地却是老一辈人尽皆晓,便是在大河之北的阴山山阙之中,阴山东西而贯,横断南北,其中山峦起伏,峭崖陡壁,天然洞穴数不胜数。若身处其最高峰律川崖,便可将两侧万里平原之景尽收眼底,无一遗漏,因此这阴山也成了大辽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常年有勘探兵员蹑足其中。”
段誉闻言眉头一蹙,显然这些事始料未及,接着问道:“闻其名,阴山派便是出于阴山之中是也不是?”
无崖子轻呷口茶,缓缓道:“这只是汉人的说法,因为其处在阴山之中便名之为阴山派,其契丹名便不从知晓。”
苏星河接过道:“传说阴山中有一风水宝地,阴山圣火便是常年熊熊燃烧于此经久不减不息,也是阴山派最为诡秘之地。”
段誉愕然道:“究竟有何诡秘?”
苏星河道:“但凡铁器兵器接近圣地便会被强大的吸引之力吸入生火之中化为铁水。更有传说那是‘阴山天尊’修炼的绝地。”
段誉沉吟半响,笑道道:“铁器化为铁水,那不是可以免费免力的铸造兵器吗?那可好得紧啊!”又不解问道:“是天尊练功绝境,此话何解?”
苏星河看看无崖子,对段誉道:“这也是至今为止,无人知晓的一个属于阴山派的秘密,恐怕是属于‘阴山天尊’的秘密。”
段誉讶然道:“只有他一人知晓?”
无崖子颔首道:“这涉及到阴山派镇派武学修炼。传说首任阴山天尊自一块来自九霄云外的天然陨石中,领悟创立一套不世功法,可以灭天绝地。”忽的露出一丝笑意道:“灭天绝地谈何容易,这不免有些夸大其词。不过由此可见他的威力不是怎生好消受的,更能够感受其霸道之处。”
段誉低声道:“这究竟是怎样一门功法呢?能否和‘广成帝诀’相抗衡?”
无崖子和苏星河显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均摇摇头,后者苦笑道:“不知道,恐怕只有他们斗上一场,方得知晓。”
段誉心中一凛,居然还有无崖子和苏星河两个博学广闻大师不晓得之事,如此这些陈年旧事他么都不知晓其他人怕更是无人知晓。看来一切还得自己以后慢慢探索发现才是王道。
心中一震道:“难道除了他外再也无人能够修炼成功这门功法?亦或是他自己也不能练成?”
无崖子和苏星河两人闻言一愕,后者惊异道:“我倒没有想过后一种可能性。我以为这功法既然是他所创必定是练成了的,竟没有想到他自己本身亦非功德圆满。这种可能性非是没有。”
无崖子似回想起什么,似有所发现般道:“可能便是如誉儿所说,他亦功亏一篑,未得圆满。”
段誉愕然问道:“师叔这话怎讲?难道他有什么未尽之事?”
苏星河道:“不错!师弟出身王室之家又恰逢这乱世,以师弟之言行和对当前形势的了解,当是也有在天下争雄中一显身手之心,对各国历史皆有所深刻剖析。”
段誉暗自惭愧,自己还不是从那些历史书上看到的,对此会有什么深刻见解呢?倘若说与他们相较,仅有的便是自己对一些事先知先觉而已,这也是自己有能力一争天下的本钱。
苏星河续道:“师弟定是知晓辽国出名的萧氏一族?”
段誉一震,道:“这与萧氏一族有关?”心中闪现大哥乔峰身影。
苏星河道:“还未及提出,那人便是萧姓。当年他助‘契丹’建立者耶律阿保机以大漠草原无人可匹绝对武力优势,将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草原各部降服归一,奠定了今日强大辽国的基础。”
段誉心中想到辽国一时遮天盖地的萧太后和强大的萧氏一族,点点头道:“难怪萧氏在辽国要风得风要雨风雨,其中竟然有这般渊源。”旋又不解地道:“这很成功的啊!为何他是饮恨收场呢?”
本来‘饮恨收场’这一想法是段誉提出来的,现在反而成了他要问为什么的对象,自己想着都觉得可笑,但自己又有很多不解,至少无崖子他们这些阵阵经历过那些时代的人定会知晓一些他这后世小子不经闻的故事。
无崖子对他反主为客毫不在意解释道:“因为他十年之后匆匆让耶律阿保机建立大辽国,巩固已有的政权,而他自己也秘密闭关,从此再无现身。辽国所说是功德圆满飞升回到萨满祖灵身边侍奉。萨满祖灵乃是契丹胡族的原始信仰,等若我们信奉道祖,佛家信奉释迦牟尼一般。”
苏星河接口道:“所以师弟之疑十拿九稳是不错的,猝然离去怕是功法未成,强行修炼,走火入魔,未尽而殒。”
段誉心推蠡测,该是这样,可方圆成说。但心又生疑问,又道:“他的后人便没有人步其后尘,练就功法?”
苏星河笑道:“这般惊世骇俗可怕**,只是武人便会急功近利般去窥探,但世间之事十之**不如人意,岂会轻易可破。”旋即有露出肃然神色。
段誉察言观色,道:“该不是一无所成?”
无崖子道:“誉儿定是知晓宋辽‘澶渊之盟’”
段誉讶然道:“这与‘澶渊之盟’有关?”
苏星河笑道:“岂止无关,且是大大有关!”
(读者:纳尼,竟然扯到‘澶渊之盟’,艹。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