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底斯堡前的陡坡上,一辆马车在山前的蜿蜒小路上慢慢行驶着。
这马车十分破旧,颜色发灰,满是蛀洞的车架,车架上蒙着的布料也到处都是孔洞。
拉车的马只有一匹,精瘦精瘦的,颈上的鬃毛松散稀疏,眼睛也是暗淡无光。
跑动之时,低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汗水直流,这是一匹老的不能再老,身衰力竭的老马了。
在颠簸的山路上,车架叽咕叽咕地响,左摇右晃的,带动着车棚上的布也‘哗啦哗啦’地应和着,就像随时要散架一般。
车中,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人静静地坐着。
她身上穿着粗布长裙,头戴宽沿垂布帽,手上挽着一个一个盖着粗碎花布的篮子,看起来就像是厨娘一类的角色。
山路上,两匹老马在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后,总算将这马车拉到了俄底斯堡前。
眼看着前方就是城堡大门,目标将近的时候,马车忽然重重颠簸了下,震得整个车身一阵‘机括机括’的乱响。
车上坐着的中年妇人身体一僵,立刻睁开眼睛,一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篮子,嘴唇紧抿着,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破路!”前方的马车夫怒骂一声,却原来是路上的一个坑洞。
‘啪’一声脆响,车夫狠狠地甩了下手中的马鞭,将这不满发泄在了前方的老马上。
这让中年妇人松了口气,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到了城墙门口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接受城堡的卫兵的检查。
显然,这卫兵和车夫是相熟的,他打趣道:“老约翰,把你情人带回来了啊,哈哈。”
车夫故作生气地回应:“胡说,哪里是情人。这是我女人!”
城堡地卫兵们都是哈哈大笑,也不检查了,直接放行。
车上是回家探亲归来的厨娘。一个中年寡妇,都是城堡中呆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他们很放心。
马车驶入了城堡。在狭窄的路上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位于城堡偏僻角落的马厩旁边。
“下车了,玛丽。”车前传来了马车夫的声音。
随即,车外传来马蹄声,车夫的怒骂声,老马微弱的嘶鸣声,这声音渐渐远去,显然是车夫将老马牵近了马厩。
被称作玛丽的中年妇人没有出声,她将篮子放在一边,然后笨拙地从马车上爬下来。
一到地上。她立刻将她那个盖着碎花布的篮子拎在手里。
“玛丽,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看的这么紧?”一个声音传过来,是马车夫回来了。
中年妇人身体猛然一颤,嗫嚅地答道:“没什么。只是家乡的一些特产。”
“哦。土特产?”马车夫慢慢走近,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玛丽,一个月不见,你这嗓音越发女敕了,看看你的手,和大姑娘似的。还有这**,挺的和木瓜一样,可真是想死我了。”
一边说着,这个瘦丁丁的男人慢慢走上前,往手上呵了口暖气,毫不顾忌地向‘玛丽’的领口伸进去。
他是个鳏夫,妻早亡,没留下一子一女,在俄底斯堡做了二十年车夫。
男人嘛,总是要找女人的,这位玛丽大嫂是城堡中专给仆人做饭的厨娘,是个寡妇,容貌虽然有些粗糙,但一身白白的肥肉,他还是很喜欢的。
一来二去,**,自然就勾搭上了。
这时在偏僻角落里,天色又暗了,马车夫色心一起,就想就地泻泻憋了几个月的火。
‘玛丽’退了一步,避过了车夫的黑乎乎的手,低垂着头,轻声道:“我现在不想,晚上你来找我吧,好吗?”
‘嘶’车夫长吸口气,脸露兴奋之色。
这女人回家探亲一趟,回来就大不同了,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尤其是这嗓子,虽然还是很粗,但其中混有一些娇女敕的音色,挠得他心痒痒。
他嗞嗞赞叹着,围着玛丽转了几圈,突然一掌拍在中年妇人肥硕的臀上,口中‘嘿’了一声:“那好,我晚上……”
这一掌,就拍出了事。
车夫直觉手感不对,他拍的不像是臀部,倒想是拍在木头上,硬邦邦的。
他刚要开口发问,下一刻,他眼前就出现了一抹寒光,喉咙一痛,眼前立刻天旋地转,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干脆地去了天国。
做完这一切,这中年妇人立刻伸出一手,将精瘦男人的尸体粗鲁拖到了一旁的花圃里,用花草仔细掩映好。
这家伙误了她的事,现在的形势,她只能在尸体被发现前,迅速解决目标了。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月兑掉身上碍事的长裙,里面是做得惟妙惟肖的木头模型。
就是这些东西,将她的身体撑成了粗壮的中年妇人。
她几下将木头卸下,又伸手在脸上,脖子上使劲揉了揉,搓下了一大团麦粉捏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她又掀开了篮子上的碎花布,从篮中的碎布堆下,拉出了一张漆黑黯淡的连发劲弩。
这东西,是刺杀法师的利器!
等她从花圃后出来时,中年妇人的形象已经消失,变成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甲,手持着黑色劲弩的蒙面女人。
她沿着墙边的暗影迅速跑动着,身影在暗夜中闪动了几下,就闪入了城堡的侧门。
到了这里面,她沿着幽暗的城堡台阶,迅速城堡三楼潜去。
那里就是她此次行动的目标所在地,他是俄底斯堡的供养的法师。
很快。她就到了目的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也就是整座城堡最寂静的地方。
按照她之前调查的内容,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正在里面冥想。
这房间的门锁着,锁很精巧复杂,但却难不倒她。
她伸手从头发上抽出一根细金属丝。插进锁孔,极其小心地开始开锁。
几分钟后,锁扣中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就在这时,房中突然想起了一连串清晰地带着异常韵律的的声音。
仅仅半秒后,女刺客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
不用说。里面的人已经发现她了,并在第一时间发射出了火球术。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刺客极快地向一边闪去,就在下一瞬,房门猛然被轰成了碎片,灼热的气流四处肆虐,威势惊人。
但最强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在这灼热气流中,女刺客不退反进,身子一闪,就冲到了房门口。抬起手上的劲弩,对着里面的一个人影就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三声厉啸声响起,三道黑线就钻向了人影的身体要害。
‘噗噗噗’三声利器入肉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
房中的人口中已经再次开始念动咒语,手上一个红色亮点正在迅速扩张,但却被劲弩给生生打断。
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支弩矢。喉咙上则插着两支,弩矢直没至尾,可见力道之强。
这房中的人圆瞪着双眼,喉咙里咔咔有声,眼睛直望着女刺客,眼中带着不甘和疑惑。竟是强撑着不死。
“埃伦法师,你为俄底斯堡做的太多了,惹怒了某些人,安心地去吧。”女刺客撂下一句话后,便迅速后退。
这里的巨响已经引起了城堡卫队的注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迅速冲到城堡侧门,在即将冲出去时,却猛然停下脚步。
因为门外已经站满了卫兵。
“束手就擒吧!”外面传来的怒喝声,听声音,是城堡的主人,霍利斯爵士!
女刺客闪在侧门后,微微露出些身体,门外立刻响起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开弓声。
听这声音,绝对是能力道足够穿透身体的强弓。
她立刻缩回身体,不用说,只要她一出现,第一时间会被射成蜂窝。
这条路已经不通了,她立刻返身到了城堡中,准备另寻觅出路。
手上的强弩已经没用了,上弦太麻烦了,女刺客顺手就将它这昂贵的武器砸成了碎片。
她一手拿着匕首,迅速冲到二楼,躲进了面积最开阔的那间房子,正是城堡主人的卧房。
在来之前,她就查过这城堡的资料,据说这卧室里有通往城堡外的密道。
到底有没有,她能不能迅速找到,那就得赌一把了。
一到房中,她就发现房中竟然有人,这人浑身**着,正在房中翻箱倒柜,似乎寻找着什么。
陷入困境的女刺客,想也不想,手持着匕首合身扑了上去。
这时候遇见她,算这家伙倒霉。
预想中匕首入肉声并没有出现,对方向后伸出一手,手动了动,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她的手就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一阵骨骼裂响。
她的匕首眨眼间就到了对方手中,而她的手腕却月兑臼了,半分力气使不上。
“高手!”女刺客心中巨震,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但退到门口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嘈杂声。
是城堡卫兵,无路可退!
后有追兵,前有强敌,自己右手手腕还废了,女刺客心中冰凉,已然绝望。
正在这时,前方那个男人终于翻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竟是一套衣服,还有几枚金币。
女刺客心中郁闷,这竟个个偷儿,而自己竟然折在一个小偷身上。
房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情况万分紧急。
但房中的男人却毫不惊慌,有条不紊地将衣服往身上套着。
一直到穿戴整齐了,他才慢条斯理,风度翩翩地走向卧房中的大床,握着床前的一个雕塑扳动了下。
大床下,一个暗门应声而开,这男人立刻钻了进去。
门外走廊上,卫兵已经就在门外,开始砸门了。
时机紧迫,女刺客一瞬间就做出了抉择,面对一个敌人,总比面对一群敌人好。
更重要的是,她杀了霍利斯爵士最看重的一个法师,落在他手里,绝对没好果子吃。
她咬了咬牙,也跟着钻进了暗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