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24
与京师紫金山下开山移石，所新建的皇宫相比；这座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帝国，已经承载百年荣辱的古都，更是显示出它独特的魅力。得知朱元璋巡幸而来，朱棣自然又是把最好，最尊贵的中宫让给老朱住。
转眼间，老朱已经在北平待了三天了。也曾微服出巡，北平左右布政使司，都指挥使，都曾陪同。看起来，在燕王的英明领导下，北平的治理情况很好。
老朱很是满意，自然对燕王的好感剧增。于是在燕王的邀请下，准备检阅边塞大军。北平西北一座大营中，这是今年将出征塞外的大军。已经再次聚集完毕，临时得知皇帝会前来看望它们，每个人都是激动万分啊。
朱元璋今天也是一身金黄色软甲，朱棣陪侍在旁。周边刀枪林立，剑戟森严。许久没有感到军帐的气息了，站在那里朱元璋竟有些怀念，当年的行伍生活了。
点将台上，临时搭起的军帐，朱元璋刚站好。所有的士卒全部都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站在台上，看着底下那十几万人，像排山倒海般的跪下，由近到远。就像波浪一样，一浪滚着一浪。
心中豪迈万千，连忙笑着，双手平摊，道：“平身。”老朱虽老，可毕竟也是打江山出身，那点功力还在。所以众人也基本都听到了老朱的话音，还中气满足的。
所有士兵都起来后，老朱发表了一翻慷概激昂的话语。无非就是要忠君爱国，不畏惧牺牲，将蒙古欲孽彻底消灭等。一众士兵自是卖力的喊着，哄皇帝高兴吗。
开场白搞完后，在燕王等边塞将领的带领下，老朱来到了军器库，这些都是为出塞大军所准备的。刀枪剑戟，俗话说的十八般武器都有，看起来也维护得非常好。也有一些旧式的火炮，看过海军的新式火炮，对这玩意老朱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在旁久候的燕王，一看机会来了，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听闻朝廷最近发明了一种新式的火炮，威力巨大。”
老朱笑着道：“不错，的确威力巨大。征讨高丽之所以如此顺利，新式火炮功不可没啊！”
燕王接着道：“父皇，蒙古铁骑虽然没落，可在塞外仍然拥有控弦之士十余万。在塞外草原，大明的铁骑仍然难以与其正面交锋。父皇也知道，火炮才是对付铁骑的最好武器，可是儿臣这里只有一些老旧的火炮，难以应付局面。不知父皇能否调一些新式火炮来，充当军械，使今年的出塞士兵少受一些伤亡。”
朱元璋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棣儿你考虑周全，又肯爱护士兵，朕很欣慰。这件事是朕考虑不详，没有顾忌到边关之艰难。”
燕王见老朱松口，连忙道：“儿臣为边关将士谢过父皇。”
朱元璋笑着道：“你回去之后，拟个折子奏上来，朕会发往京师命允炆照办。”
燕王连忙道：“儿臣领旨。”回到燕王府后，道衍得知朱元璋轻松答应，立时喜上心头。好好写了一份奏折，交给朱元璋。朱元璋看过之后，立刻让随行的六部官员，发往京师，交给监国的朱允炆。
自从上次的事件发生后，朱元璋对朝政的要求明显加强，不时的发奏折回来，也只是命令京师照办。看情形真的把北巡车队当成流动的政治中心，京师反倒成执行机构了。
又是一个繁忙的上午，朱允炆主持完早朝。刚带着自己的心月复刘璟和练子宁，回东宫商议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小工子急匆匆的走进来，道：“殿下，北平发来皇上的加急文书。”朱允炆有些好奇的接过文书，小会子连忙退了出去。
打开一看，内容很简单。燕王正在准备出征塞外，大军云集北平大营。但是营中火器陈旧，希望从朝廷拨一批新式火炮。而底下老朱的红笔批示，是迅速照办。
不知为什么，看到照办两个字，朱允炆就起火。这些日子见多了，而现在竟变本加厉变成迅速照办。真把小爷这个监国当傀儡啊！站起身，满脸怒气的把所谓的奏折摔在地上，转过身背着手。
刘璟和练子宁大惊，服侍这位殿下多年，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主，这么的生气。刘璟连忙捡起地上的奏折，急速浏览。才笑着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殿下又何必如此生气呢？”说完，见练子宁满脸的好奇，连忙把奏折递给后者，练子宁则是迫不及待的打开。
朱允炆生气的道：“孤并不是生气这件事，而是皇上的态度，让孤恼怒。”
刘璟失笑道：“咱们通告天下那件事，本来就是先斩后奏。皇上恼羞成怒之下，感觉到对朝政掌控的不稳，采取一些措施，在所难免。”
练子宁看完，连忙道：“殿下，燕王果真是狼子野心，竟公然向朝廷索要新式火炮。而皇上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们照不照办呢？”
刘璟却没有发话，而是看着朱允炆那瘦弱却不失坚强的背影。果然如其所料，朱允炆道：“当然照办。”
练子宁连忙道：“殿下，千万不能开此先例啊。燕王一要，朝廷就给。那么边塞其它诸王呢，晋王，宁王皆统兵数万，也屡次出征塞外。如果它们都以这个为借口，向朝廷所要新式火炮，那我们给还是不给？”
见朱允炆和刘璟两人皆不语，练子宁接着道：“一旦朝廷尽皆允诺，那么火炮必将散落天下，就再也不是朝廷利器。将来殿下登基，势必削藩。可那时削藩，就是难上加难。就算成功的废除边塞诸王，天下也将支离破碎，黎民苍生流离失散。大明开国几十余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繁华，将化为虚有。殿下三思啊！”
说完，竟五体投地，朝拜朱允炆。朱允炆虽是背对两人，但岂能不知。连忙转过身，上前扶起练子宁道：“练卿，太激动了。孤虽然说答应，可并没有说完全答应啊。”
练子宁连忙抬起头，满是惊喜，却有些不明所以。朱允炆笑着道：“这些天来，朝廷的情况你也知道，皇上对孤已有所不满。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奏报给他亲自批阅，这件事又是急奏下来的。孤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能硬性对抗皇上，只能无条件执行。”
接着看向刘璟，后者也笑了笑，朱允炆自然明白，道：“但是人有张良计，咱也能想过墙梯啊。”
练子宁见两人的表情，才知道是自己过于担心了。早就明白藩王危害，并且时刻严防在心的皇太孙岂能掉以轻心。于是连忙起身坐好，听这两人怎样害人。
朱允炆道：“为消释皇上对孤的戒心，他所有的吩咐，朝廷都无条件执行。所以立刻起草折子，称工部已经在准备，会按照塞外大军的要求，再根据工部的实际情况，选择时机，调派新式火炮前往北平。”
刘璟连忙道：“臣会立刻起草。”
朱允炆道：“语气尽量委婉，温顺。”
刘璟笑着道：“臣，明白。”
朱允炆抬起头，看了看屋顶，悠悠的道：“再派人秘密向边塞所有的藩王都传递这个消息，就说朝廷新发明的火炮威力无比。现在燕王已向朝廷所要，朝廷已经答应。”
练子宁连忙道：“殿下，这是？”
朱允炆道：“皇上，向来疑心重，他可不止对孤这个储君有所戒备。边塞所有的藩王，都手握精兵，你以为他不防备吗？”锦衣卫传来的消息是，它们在所有的藩王府中都有好几个探子。
刘璟笑着道：“朝廷能拨出的新式火炮有限，这就好像一根骨头，满足一只狗，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一群狗来抢，那这块骨头该给谁呢？都是皇上的儿子，就算皇上最欣赏燕王，最喜爱燕王，可也不能寒了诸王的心啊。”
朱允炆道：“皇上大怒之下，收回此令，那就最好。实在要拨的话，每个藩王都分一点，总比全部落在燕王手里好啊。”
刘璟和练子宁连忙道：“殿下圣明！”
朱允炆笑着道：“甭着急夸，还有呢。”
转过身看着两人道：“上面的都是被动，我们也得做点事啊。首先严谕藩王，火炮乃军中利器，只有朝廷才能有权制造，藩王一律不准私下模仿。一经发现，以反抗朝廷罪论处。其次，新式火炮工艺复杂，建造的时候，孤就考虑过，所以分成好几个部门。用的时间也不长，一旦经历战争必须定期维修，所以这个权利必须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刘璟笑着道：“殿下，是要求每隔一段时间，藩王必须将火炮运回京师，交予工部维修。而且如有火炮损伤或毁坏，必须写明详细的原因。朝廷就可以借此了解，藩王是否私自拆开，加以模仿。”
朱允炆笑着道：“确实，还有就是炮弹。诸王每次出征必须把战争的目的，会用到多少炮弹做一个详细的调查，一一列出，然后整理成奏折，送到朝廷。朝廷会根据探子汇报的情况，加以核实，然后统一调拨。”
刘璟笑着道：“殿下高明，如此一来，诸王就会被大大的限制。而且它们可都不是忍耐的主，一旦有人违反，皇上必定会对诸王起疑心。殿下再要求一些限制诸王的措施，就更简单了。”
练子宁也满脸笑容，随即问道：“殿下，这个意见该由谁向皇上进谏呢？”
朱允炆道：“还是孤来吧。”这可是关系到朝廷的稳定，自己就不相信朱元璋对自己的那群儿子，就这么的放心。